向月明看了半天, 忍了忍，終歸是沒忍住笑了起來。
“程湛小時候怎麼這麼可愛？”
趙明卉笑：“是吧，那會可像女孩子了。”
她笑盈盈回憶：“那時候我帶他出去玩, 小區裡很多小男孩都叫他妹妹。”
向月明聽著直笑, 不知道為什麼，她隻要一想到那個畫麵, 就覺得很生動很形象。
仿佛女裝程湛真真實實地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程湛過來時候, 向月明還在笑。
他眼皮一跳，下意識想退回去。還沒來得及，便先被向月明給叫住了。
“程湛。”
程湛腳步一頓，低頭看她：“嗯？”
他淡淡一笑：“怎麼了？”
向月明揚眉看他, 眨了眨眼：“你說怎麼了，你走去哪？”
程湛默了默, 勉為其難在她旁邊坐下。
“媽和奶奶呢？”
“剛剛出去了。”向月明揚了揚手裡的相冊，唇角彎彎的笑：“你照片，還挺多的啊。”
程湛“嗯”了聲, 淡淡道：“她們喜歡拍照。”
向月明忍笑：“你穿裙子的時候還挺可愛的。”
她笑問：“媽說帶你出去玩, 還有小男生給你送糖是嗎？”
“……”
程湛沉默了須臾，淺聲道：“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向月明笑：“我覺得還行啊。”
她眼睛彎了彎, 轉頭望著他：“真漂亮。”
程湛：“……”
他也不需要這樣的讚美。
向月明看他憋屈的神色，忍不住靠了過去：“你是不是很想讓我閉嘴？”
“沒有。”
程湛看著靠在自己手臂上的人，語氣平靜：“早猜到會有這麼一天。”
向月明還是笑, 蹭了蹭他手臂撒嬌：“但我說的是實話，你小時候比現在可愛多了。”
程湛瞥了她眼, 突然問：“這麼喜歡女孩？”
向月明一怔, 詫異看他。
程湛低頭，親了親她唇角, 一點也不害臊：“那我們生一個。”
“……”
向月明愣怔了幾秒，瞪大眼看他：“你說什麼？”
程湛目光直直地看她，證明自己剛剛沒有在說酒話，也不是一時興起。
向月明眨了眨眼，沉默了須臾道：“現在說有什麼用。”
她咕噥著：“再說了，兒子還是女兒是你說了算的嗎？”
程湛揚眉：“好像是？”
向月明：“……”
她想了想初中時候學的生物課，隱約是這樣，沒有辦法反駁。
程湛看她小表情，輕笑了聲：“逗你的。”
他把人從地上拉起來，淡淡說：“不著急，你忙你的工作。”
向月明“嗯”了聲，看他一會：“知道了。”
她就是有點意外。
雖然她現在和程湛談戀愛很好，但戀愛和結婚終歸是有很大區彆的。
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結婚是兩個家庭，甚至是兩個大家族的事，不是可以隨隨便便決定下來的。而程湛，在向月明這裡，不像是一個會著急結婚的男人。
把她拉回自己房間，程湛看著她陷入沉思的神色，挑了挑眉：“在想什麼？”
向月明懶洋洋靠在沙發上，抬眸看他：“想你剛剛說的話。”
程湛：“嗯？”
向月明抬手，扯著他到自己旁邊坐下，低聲道：“沒什麼。”
她打了個哈欠往程湛身上靠：“給我靠一下。”
程湛失笑，瞥了眼牆上時鐘：“要不要睡個午覺？”
兩人回家吃了午飯，這會已經是下午三點了。按照向月明休息時候的作息，已經是到了午覺時間。
向月明眨了下眼，側目看他：“不太好吧？”
程湛睇她眼：“我給你找件睡衣。”
他語氣平靜道：“哪兒不好？當自己家。”
向月明：“……哦。”
話雖如此，但當作是自己家還是不太可能。
程湛給她找了睡衣，讓向月明換上。
“那你呢？”向月明手裡拿著他給的襯衫衣服，眼巴巴望著他。
程湛失笑：“陪你一起睡。”
他解釋：“我媽他們也要睡午覺，一起睡會。”
聞言，向月明無聲地彎了彎唇，忍俊不禁。
她並不相信程湛說的，但此刻，又好像不得不假裝相信。這人是哄自己安心的，她知道，程湛自己也清楚。
他們家的人，就算是有睡午覺的習慣，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
兩人換了衣服，還真躺上床睡覺了。
程湛把她攬入懷裡，輕拍著後背：“還緊張嗎？”
向月明默了默，淺聲道：“最開始很緊張，現在還好。”
雖然程湛保證過無數次，他父母爺爺奶奶等人都很喜歡她，但首次這麼正式見家長，對向月明來說是頭一回，緊張是肯定的。更何況，她也很忐忑，他們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喜歡她做程湛的女朋友。
她喜歡程湛，自然希望得到程湛家人的喜愛。
程湛“嗯”了聲，揉了揉她頭發：“安心睡吧，他們都不會介意。”
向月明閉上眼，找了個舒服地姿勢靠在他懷裡：“嗯，你陪我。”
“好。”
程湛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冬日的午後，陽光漸漸地弱了許多，外麵的天色也跟著暗了下來。
程湛看了眼，收緊了手臂。
向月明這一覺，睡了將近兩小時。
醒來時候，她有種被全世界拋棄了的感覺。臥室內一片漆黑，她睡眼惺忪了好一會，思緒才慢慢回籠。
她不是在明苑，也不在自己家，她在程湛爺爺奶奶家這邊！
向月明一臉驚恐，掀開被子下床。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了。
房間內沒有人，向月明趿拉著拖鞋往浴室裡走，匆匆忙忙的，像是要去做什麼大事一樣。
程湛掐著時間點上來，浴室裡正好亮了燈。
他跟著走了過去，向月明還在洗臉。
聽到聲音後，向月明抬頭看他，臉頰還在滴水。
兩人對視眼，向月明下意識瞪他，咕噥著想要說話。
程湛失笑，抬手拿過一側乾淨的毛巾，給她擦了擦臉頰的水珠，還很順便地親了親她唇角，低聲問：“怎麼了？”
向月明感受著他的溫柔，頓了下：“你怎麼都不叫醒我？”
“你五點會自然醒不是嗎。”
程湛對向月明的作息，基本上是百分百了解。
向月明：“……但這不是在明苑啊，我睡了快兩個小時。”
“一樣。”
程湛笑著給她撩開旁邊頭發，輕聲說：“不用太拘謹，都一樣的。”
向月明眨了眨眼，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反駁了。
程湛笑：“還要化妝嗎？”
“嗯，塗點東西。”向月明說：“你去幫我把那個小包拿進來。”
雖說她皮膚好，但畢竟是在做客，化點淡妝看起來會更精神，也會更讓人覺得舒服。
化好妝再下去時候，客廳裡隻有趙明卉一個人。
看到向月明，趙明卉笑盈盈說：“程湛把你叫醒的嗎？”
“不是。”程湛道：“她五點作息。”
向月明：“……”
趙明卉失笑，點了點頭說：“挺好，我們也剛剛才醒。”
她看著向月明：“睡得好嗎？”
“嗯。”
向月明有點不好意思：“睡得有點久。”
“不久。”趙明卉含笑道：“挺好的，本來在家也沒事做。”
她看著向月明，淺聲問：“還有幾天新年了，還有工作安排嗎？”
向月明“嗯”了聲，“再忙兩天，就回家了。”
趙明卉頷首，笑盈盈道：“也彆太累，工作固然重要，但要注意休息。”
“好的。”
向月明一臉乖巧，趙明卉說什麼，她都乖乖答應著。
程湛看了她好幾眼，有點想笑。
但又覺得要給女朋友點麵子，還是忍忍比較好，不能讓向月明丟了麵子。
但說實話，這麼乖的向月明，他見得少。偶爾體驗一下，還挺有意思的。
晚上，兩人在這邊吃了飯後才離開。
臨走前，趙明卉和程奶奶給向月明塞了紅包和補品，讓她多照顧自己。
向月明沒轍，在程湛的暗示下全收了起來。
程湛喝了酒，司機送兩人回去。
上車後，向月明摸了摸自己手裡的紅包，默默地塞回了包裡。
回去再說。
-
“在想什麼？”
程湛側目看她。
向月明瞥了他眼，低聲道：“回去跟你說。”
程湛頷首：“好。”
向月明也不知道他臉上這個笑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沉默了會，還是沒忍住小聲嘀咕：“……我怎麼摸著紅包，有點不對勁啊？”
程湛挑眉：“哪不對勁了？”
向月明給他個自我體會的眼神。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但剛剛她接過來的時候，摸到了有點尖銳的一角。
也不是很尖銳，就是堅硬。
“回去看了就知道。”
向月明說：“我把紅包給你吧。”
“給我做什麼？”程湛好笑看她：“那我爸媽和爺爺奶奶給你的，收好。”
向月明：“……那我不好意思收。”
“嗯。”
程湛淡淡道：“沒多少錢，收著吧。”
他說：“不收，下次不想跟我回家了？”
“……”向月明愣了下，詫異看他：“還有這種說法？”
程湛麵色如常點頭：“有。”
雖然他也不確定，但隱約是這樣的。
向月明“啊”了聲，默了默道：“好吧。”
程湛看她，無聲地揚了揚唇。
到家時候，向月明對紅包裡裝著的東西很是好奇，一點也沒害羞和不好意思，進屋後就把拿著的紅包給翻了出來。
臨走時候，他們給了四個紅包，每人一個。
向月明從包裡拿出來拆時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程湛。”
“怎麼？”
“我要當你的麵拆了嗎？會不會讓你不好意思啊？”
程湛：“……不會。”
他失笑：“喝不喝水？”
“喝。”
向月明邊說邊把紅包給拆開了。
程湛從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茶幾旁邊有四個空紅包，和幾張人民幣，以及幾張卡。
他把水遞給向月明：“發什麼呆？”
向月明緩緩抬頭，呆滯看他：“你看看這些東西。”
程湛掃了眼，很是淡定：“嗯，這些東西怎麼了？”
向月明：“……紅包裡的。”
程湛失笑：“我知道，然後呢？”
“你不仔細看看嗎？”向月明咬字清晰地提醒他：“你知道爺爺奶奶還有你爸媽給我送什麼了嗎？”
程湛沒轍，隻能佯裝認真的看了看。
他看了眼旁邊的錢：“我媽和奶奶給的現金？”
“除了現金還有這兩個。”
程湛看了眼：“嗯，挺好的。”
向月明：“……”
她懷疑程湛不是沒聽懂自己說的話，而是在裝傻。
她瞪著程湛，也不說話。
程湛失笑，低聲道：“媽這個送的，挺合適的。”
他拿著另一份東西看了眼，是一個奢侈品店的預約，兩個定製款的包。
向月明喜歡包，而這兩個包，價格都不低，幾百萬起。
這禮物貴重到，向月明都不敢收。
向月明沒吭聲，就這麼看著程湛。
“你知道你爸和爺爺送了什麼嗎？”
“房子和車鑰匙。”
程湛掃了眼，他又不傻。
向月明：“……”
她難以置信問：“你們家對你帶回去的女朋友，都這麼大方的嗎？”
程湛糾正她的話：“是對你。”
向月明一怔。
程湛拍了拍她腦袋：“不要有心理壓力，你要是不想要，就先放著存著。”
他解釋：“他們給你，是因為真的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