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竹走了進來,道:“姑娘,文叔已經回來了。”
文叔去薑三叔家中探望他的傷情。
薑零染聞言抬起頭,道:“三叔的傷可有好轉?”
這幾日她每日派人去薑三叔的府上問情況,可三嬸每次都隻說好的。
她這一直懸著心。
這兩日文叔身上的傷大有好轉,騎馬也是能行的,便回城去了。
廂竹含笑點了點頭,道:“您請去的大夫一直在三老爺府裡住著呢,每日靜心照料,如今已經能下榻行走了。”
薑零染心下微安。
薑三叔因她受傷,她卻還沒能親自去探望,實在心中有愧。
也不知兄長還有幾日能到家?
青玉蹦跳著走進來,將一碟子洗乾淨的櫻桃放在了薑零染的手邊:“姑娘,您吃。”
薑零染看了一眼,驚訝道:“哪裡來的這稀罕物?”
青玉笑道:“文叔不是去京中探望三老爺嘛,就順道往柒公子府上走了一趟,把昨日獵到的一隻鹿和幾張剛剝下來的皮毛鮮亮完好的狐狸皮送了過去。”
說著指了指盤子裡的櫻桃:“這是柒公子的回禮。”
薑零染多看了一眼盤中之物,均與葡萄一般的大小,色澤鮮亮的比紅寶石還要好看,更難得的是這個季節見到。
青玉獻寶似的捧著盤子道:“姑娘,彆隻顧著看,嘗一嘗嘛。”
薑零染道:“這是給文叔的回禮,你快給文叔還回去。”
青玉道:“文叔不愛吃這些,讓送來給姑娘。”
薑零染看著櫻桃蹙了蹙眉,他回什麼禮不好,回櫻桃?文叔會吃才怪了。
“可還有剩下的?”
青玉點頭:“臉盆大的竹筐,有大半筐呢。”
薑零染道:“你去多洗一些讓那幾個小的分著吃,再給文叔送去一份。”
青玉笑著應了,臨到門檻又停下,扭頭道:“姑娘,晚上吃鍋子,都是您喜歡吃的菜。”
薑零染看著青玉臉上滿足的笑,不覺跟著笑起來:“你就是個小饞貓,說起吃的就這麼開心。”又吩咐道:“讓梨子嬸多準備一些,今晚集體吃鍋子吧。”
青玉振臂歡呼:“有口福嘍。”小跑著去廚房了。
廂竹搖頭失笑:“她這會兒倒是不吵著胳膊疼了。”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
廂竹掌了燈。
薑零染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起身到了廊下,看幾個小丫鬟在掛簷下的燈籠。
冷沉的夜色裡一點點昏黃的暖意,襯的人心裡的那一絲彷徨悵然都減輕了。
自身上帶了傷,薑零染的晚膳就擺在了外間。
爐火正旺,燒的鍋子裡的濃白的湯汁咕嘟咕嘟做滾,薑零染舉著筷子看著一桌子的肉食菜蔬,覺得少了點熱鬨氣兒。
剛要招呼著廂竹和青玉一起吃,就聽窗戶上“叩叩”幾聲脆響。
她捏筷子的手一頓,循聲望去,隻見貼了高麗紙的窗格上映著一道傾長的影子。
廂竹和青玉也聽到了,探頭往外看了眼,頓時一臉無奈:“柒公子,您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