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是為了薑零染,他何故一進府就傷人?
孟致沛看著薑霽臉上慈愛的笑,有些摸不準他是否知情。
故而也不敢隨意回答他的問題。
思忖著薑霽的問題,孟致沛額頭上冒了汗,成親那日薑霽可是讓他做了保證,說定要如珍視自身一般的去珍視薑零染。
他答應了。
現在若是告知辦宴的原因,隻怕那根嵌著倒刺的鞭子就要落在身上了。
薑霽將鞭子卷了數圈,捏在手心裡,閒閒道:“侯爺啞巴了嗎?”
孟致沛看著那鞭子上的倒刺兒在日光下泛著尖銳的冷光,又看他絲毫不懼的捏著,隻覺頭皮發麻。
聞言臉皮一僵。
自動將這句不怎麼好聽的話想成是薑霽的玩笑。
他陪著小心道:“沒...沒什麼大事,尋常宴會罷了。”
薑霽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妹妹既然在後院,侯爺便陪我去尋她吧。”
孟致沛心中大慌,想也不想就拒絕道:“不行,宴會還沒結束...。”話沒說完就對上了薑霽烏沉的眼睛,他心底一寒,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道:“...好,咱們這就去。”
老侯夫人剛得到王路的稟報,正要派他去京兆府,就聽丫鬟一路通傳:薑家二公子往上房來了。
她失手跌了茶盞,惶惶道:“怎麼領後院來了?”
說著急聲催促王路:“死站著乾什麼,還不快去京兆府找人來!”
王路連聲應著,跌撞著出了上房。
老侯夫人心中忐忑。
這薑霽忽然回京,莫不是知道了什麼?來給薑零染撐腰的?!
想起上次成親前薑霽上門拜訪時那一身的煞氣,老侯夫人心底發顫。
那可是真正殺人如麻的主兒!
與從文的薑家大房不同!
想到什麼又吩咐道:“快去薑家,告訴他們薑霽來了,讓薑冼木立刻過來!”
瞿蓮知道事態嚴重,連聲應著,扭身便出去了。
片刻,一個身著棗紅色革絲繡歲寒三友的樣貌清潤的男子引著一個蓬頭垢麵的男子走了進來。
正是孟致沛和薑霽。
孟致沛神色緊繃,渾身冷汗淋漓。
而薑霽卻神態舒展,步伐輕盈。
在廳中站定,薑霽看著上位的老侯夫人,含笑著執了個晚輩禮:“打攪了侯府的宴會,實在抱歉的很。”
老侯夫人嘴角抽了抽。
可真沒從他身上看出歉意。
但現在已經不是計較宴會和歉意的時候了,老侯夫人看薑霽滿臉的笑,猜想他就算知道薑零染的事情也必然打算小事化無了。
也是,他們侯門富貴,願意接納那麼一個孤女,薑霽還不偷著樂?
受了些末委屈,哪裡值得提在話下!
想到此,老侯夫人微微舒展了神色,雍容笑道:“薑小將軍怎麼忽然回京了?”
薑霽笑笑沒答話,看向身側避鬼一般避著他的孟致沛,道:“侯爺,人呢?”
孟致沛知道他要找的是誰。
剛剛他為了脫身,所以才說了謊。
現在讓他去哪裡找一個薑零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