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冼木被罵的抬不起頭。
暗暗後悔不敢偷偷換了那幾件東西,惹惱了薑霽這個白眼狼。
可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薑家啊!
秦明浩擺明了是要舍他而重用石阡,他若再慢慢吞吞,指不定那日石阡就把他擠掉了!
可前些日子托孟致沛幫忙疏通的銀子全都打了水漂,導致眼下手頭吃緊,庫中又沒什麼上乘的好貨,他連打點的東西都湊不出。
眼看還回去的那些個貨裡有幾件成色好的,他哪裡能忍得住不碰!
鄭明蘊哭的滿臉淚,膝行著來到老夫人麵前,抱住她的腿道:“母親怎麼罵我們,我們都不敢反駁。”
“現下隻求母親能救救這個家啊。”
老夫人厭惡瞥她一眼,冷哼著挪開腳,譏笑道:“我一個半截身子入黃土的老婆子,如何有能耐救你們!”
但凡他們聽她一句勸,事態也不會到如今這地步。
麵對這麼一對兒爛泥糊不上牆的糊塗貨,老夫人是真的累了。
薑冼木看老夫人真的惱了。
心中惶恐,忙也跟著跪下,道:“母親您可以的。隻要您去找薑霽說,他一定會聽的。”
“夏惲他不知收了薑霽什麼好處,我的話他竟是半分的不理會。”
“眼看著事情越鬨越大,若萬冗趁機發難,兒子的前途可就全毀了啊!”
老夫人聽到這裡,僵冷的神色動了動。
午後,老夫人來了二和街。
薑霽和薑零染侯在門外。
馬車一停,薑零染就上前去,車簾一撩開,她忙伸手,恭敬道:“祖母您慢些。”
老夫人冷冷瞥她一眼,撥開了她的手,陰陽怪氣道:“不敢勞駕四姑娘。”
薑霽看的皺眉,意欲上前攙扶的手頓了下來。
木香衝著薑零染恭謹的笑了笑。
薑零染會意,收回了手,忙後退了一步。
老夫人撐著木香的手下了馬車,站定後抬眼望了望寫著“薑府”的匾額,鼻孔裡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
薑零染緊張的絞著手,低眉順眼的跟在老夫人身後。
薑霽走到她身旁,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薑零染看到了兄長臉上的疼惜,衝他抿了個笑,低聲道:“沒事,我都習慣了。”
薑霽眼眶刺痛。
他都不敢想,他不在的日子,妹妹過的是怎樣委屈求全的日子。
一路沉默著到了前廳,老夫人居在首位。
薑零染端著茶就要奉給老夫人,卻被薑霽截了下來:“我來。妹妹坐。”說著壓著她的肩膀坐在了椅子上,對上老夫人泛冷的目光,他笑了笑:“祖母知道妹妹身子弱,今日便由我來伺候祖母喝茶吃點吧。”
老夫人豈容小輩挑戰她的威嚴。
冷哼道:“你們如今大了,自是不必在意我這老婆子的,愛坐,愛站,老婆子也是不敢過問。”
薑零染誠惶誠恐的站起了身,怯懦道:“祖母您息怒,哥哥...哥哥也是疼惜我,絕沒忤逆您的意思。”說著推開擋在她身前的薑霽,端著茶擱在了老夫人手邊:“是祖母愛喝的老君眉。”
老夫人不接,眼角泛著淩厲與挑剔的刮著薑零染滿是惶恐的臉龐,淡聲道:“四姑娘如今了不得了,隻有我登門拜訪,才能得見你一麵。”
薑零染臉色發白,茶盞擱在桌上就跪了下來,伏地惶懼道:“祖母息怒,是孫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