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燕柒也不會找一個陌生人來給她送東西,還交代了剛剛的那一番話。
想清楚這些,她抿笑點了點頭,給了賞,讓廂竹去送客。
萬千千走過來,探頭看了眼盒中之物:“我還以為送的什麼寶貝,怎麼是樹藤?”
薑零染笑道:“這可不是普通的樹藤。”
“總之是樹藤嘛。”萬千千撇嘴,完全沒興趣,依舊坐回去看話本子了。
午後是王瞎子給兄長換藥的時間,薑零染去了前院。
按照王瞎子的話說,兄長的外傷已愈,就差固骨了。
包紮好後,王瞎子要告辭,薑零染喊住了他:“王老先生,這個給你。”說著把木盒遞給他。
王瞎子接了盒子,也沒打開,笑道:“這些日子公子和姑娘已送我許多的東西了,可不敢再收了。”把盒子放在了桌上。
薑零染抿笑道:“您當真不打開看看?”
王瞎子疑惑一怔,又把盒子抱在懷裡,打開後探手摸進去。
眼盲者,日常代替眼睛的便是雙手。
所以這雙手多是粗糙多傷的,王瞎子的手也不例外,不過這些日子在薑家養著,也算細白了些。
指尖抓住樹根,他麵上神情一肅,迫不及待的放到鼻子下,一嗅之後瞬間瞪大了眼,激動的望著薑零染的方向:“血,血葫蘆草!這是血葫蘆草!”
薑霽皺眉,疑惑的看著薑零染:“你哪來的?”
莫非燕柒又故態複萌,做出翻牆之事了?!
薑零染看薑霽神色冷沉,知他是誤會了,忙道:“今日隔壁送來的。”
薑霽神色微鬆,但依舊是皺著眉,追問道;“我怎不知有人進府?”
薑零染抿唇道:“是個婢女,自然不經過前院,兄長不知道也不奇怪。”
薑霽暗道燕柒狡猾,借由婢女之手給薑零染傳遞東西。
王瞎子喜得至寶,也不聽兄妹二人說什麼,忙回了自己的院子煉藥去了。
薑零染看薑霽麵色青黑不悅,知道必然是在想燕柒。
轉移了話題道:“聽說午膳時大伯父來了?”
薑冼木禁足期滿,不知是遇到了什麼事情,竟等不到傍晚下衙,午膳時候便找了過來。
薑霽聞言麵露惆悵,歎了口氣道:“說是在朝中受了冷眼排擠。”
“如今他自知官途到了頭,自身也不再奢望什麼了。”
“自身不再奢望?”薑零染心中冷笑,輕聲問道:“是想要讓兄長幫忙給薑鈺謀差事吧?”
薑霽挑眉驚訝:“你這小腦袋瓜,想事情這般通透的嗎?”他可什麼都沒說呢。
薑零染道:“兄長答應他了?”
薑霽搖頭,苦笑道:“我這傷還不知要養到什麼時候,如何敢答應這等大事?”
這話的意思是,若是兄長沒受傷,就會答應了?薑零染想著兄長的性格,垂眸低聲道:“其實,薑鈺也沒怎麼欺負過我,兄長若是想幫他,就幫吧。”
薑霽緊皺起了眉,眼底滿是疼惜。
“他們是他們,咱們是咱們,雖不會老死不相往來,但已是橋歸橋,路歸路。”
如今他都不敢想象,她獨自在京的這幾年過得是什麼日子。
這樣的“親人”,他永遠都不會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