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作為警校第一,雖然出眾的天賦是一方麵原因,但也不能將他私底下的努力丟棄在一邊。
儘管平常有事沒事就和萩原研二他幾個家夥在外麵‘鬼混’,可卷起來的時候也會讓鬆田陣平直呼受不了。
譬如昨天晚上。
明明他們是一起去的聯誼,是一起喝的小酒,是一起回的警校,其他人都帶點醉酒回宿舍休息了,偏偏降穀零這家夥跑到圖書館去。
萩原研二聽著降穀零講述的內容,也是噎住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啊,又一次見識到了小降穀在某些方麵的恐怖,這一次他選擇站在小陣平那邊譴責某人。
太卷了吧!大晚上去圖書館做什麼呢!
“如果我昨天晚上沒有去圖書館,今天這事情就你自己一個人麵對去吧!”降穀零捏著拳頭,恨不能給用譴責的小眼神盯著他的萩原研二來上一腦瓜嘣。
萩原研二訕訕一笑。
也對。
“你還要不要聽我說?”降穀零用本子敲著萩原研的胳膊,問道。
萩原研二立刻端正態度:“聽聽聽~”
話說回昨晚。
其他三個喝了酒都是醉醺醺,降穀零本人倒還好,因為心裡念著還有事情沒做,所以聯誼上他沒有沾多少酒,而且降穀零也算得上能喝。
等回警校的時候,他還能夠四平八穩地朝著圖書館方向走,其他三人隻能腳步略微踉蹌地回到宿舍。
並且他還被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卷毛先生好一陣譴責。
明明是第二天就是周末……
不過因為心裡惦記著問題,不儘快解決的話,說不定一整晚都睡不著覺。
隻是……說起來也是鬆田的錯,明明那個問題還是他問的,結果那家夥倒是喝完酒後轉頭就忘記了,剩著降穀零一直沒有想明白。
按理說警校的圖書館在大半夜也是不會開門,但是好學生在某些方麵總是有特權的——儘管降穀零這個‘好學生’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好,但教官們也沒有將這個特權收回來。
需要的時候,降穀零可以在不是規定的開放時間進入圖書館這類查詢資料的地方。
沒人發現偶爾一個晚上不回宿舍也沒有關係。
是很好的開卷地點。
所以——
鬆田究竟為什麼會研究這個問題?這種偏理論性的問題從那個卷毛混蛋口中問出來就已經非常不符合常理了。
降穀零頂著一頭被自己煩躁下抓得亂七八糟的頭發,整個人坐在圖書館內的桌子前麵,看上去氣性很大,就連拿著筆的手指都在用力。
指尖泛白,嘴巴向下彎曲出不樂意的弧度。
如果煩躁可視的話,他此刻身邊一定遍布黑色的怨氣。
一堆書,這邊一本,那邊一本地攤開在桌麵上,淩亂著,和平常降穀零什麼東西都收拾得規規整整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看得出,鬆田陣平問他的那個問題真的將他折磨得相當可憐。
說實在的,他完全沒有必要因為鬆田一個完全沒有道理的問題大半夜跑到圖書館來查資料,那家夥可能就是胡謅……
降穀零苦惱地拿著筆,有金色的發絲被其主人不耐煩地挑起,用點力氣,然後從它們生長的地方掉落到桌麵上。
嗯……這本也沒有……
又是一本書被丟棄在旁邊。
果然,他就不應該將鬆田那混蛋的問題放在心上,明明第二天就是周末,今天晚上應該好好休息才對,為什麼要耗費時間在圖書館裡啊。
降穀零一邊在心中埋怨,一邊單手撩起擋住視線的頭發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另一邊的書架前麵。
不過來都來了……那麼下一本……讓他看看……
‘滋啦。’
很輕的聲響之後,正將一本書從書架上抽下來的降穀零忽然眼前黑了片刻。
雖然很快就恢複了視力,但那完全是因為他出色的夜視能力。
等等,停電了?
這個時候……還真是不湊巧。
降穀零單手摸索緊褲兜,手機……放在了桌子上麵,雖然視物沒有影響,但沒有光線確實很不方便。
沒辦法,今天就暫時這樣,先回宿舍吧。
將之前從書架上抽下來的書放回去,降穀零按著記憶轉身向放著自己東西的桌子那邊走去。
嗬,明天他一定要把那個害得他大半夜跑圖書館的卷毛混蛋揪到這裡來!
自己提出的問題自己解決掉好嗎!
真是的……
降穀零在心中吐槽著,本來就隻有他一個人,停電後更是顯得格外安靜的圖書館裡響起清晰的‘噠噠噠’的腳步聲。
忽然,聲音一下就停住了。
黑暗中的青年遲疑回頭,看著空蕩蕩的身後——雖然有著不錯的夜視能力,但在這種環境下,依舊隻能瞧得影影綽綽。
不過確實。
身後什麼都沒有。
錯覺?
降穀零有些拿不準,他各個方麵的感官都敏銳得厲害,應該不會出現誤判的情況。
難道是今天晚上喝了一點酒的原因?
他一邊想,一邊伸手,用手背在自己額頭和臉側試探一下,或許是空氣和人體的溫差,也或許是酒精的作用,降穀零還真覺得自己的體溫有些高。
果然,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
‘噠。’
‘噠。’
‘噠。’
好似之前出現的怔愣都是錯覺,降穀零徑直地朝著桌子方向走去。
但這腳步聲卻不知道為什麼稍許加快。
轉過彎,就是桌子的——
“……”
消失了。
降穀零大腦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