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數字浮在空中半天都不消失，甚至還在降穀零眼皮子底下跳了跳。
這是挑釁吧？
這絕對是挑釁啊！
降穀零捏緊自己的拳頭，卻又不能做出什麼報複性舉動，隻能說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緊接著之前那個消失的鬼小孩再一次出現。
這次對方沒有了那種容易被糊弄的小鬼模樣，相反，降穀零覺得自己能夠從對方隻有一個黑洞的眼睛裡看到興奮這種情緒。
這和之前看到他就吵吵嚷嚷要找‘愛子’的鬼小孩好像完全不一樣了。
像是被什麼嗜血的野獸給盯上。
他有種連後背的汗毛都開始倒立的戰栗感。
‘嘰’的一聲。
原本離著降穀零有好幾米遠的鬼小孩騰空而起，朝著他的方向撲過來，下意識地，降穀零就抄起手邊那本《簡論萬越高中發展史》掄過去。
鬼小孩在萬越高中混得風生水起，因著這個詭異個圖書館，沒人沒鬼敢惹它，這還是頭一次……
不，應該說是第二次了，有人敢抄起東西掄它。
還都是書。
因為想不到，所以鬼小孩愣是完全沒有躲閃，直愣愣地朝著降穀零而去，也被直愣愣地砸了個正著。
本來就不大的鬼小孩被差不多有它一般大小的書砸中，‘噗’的一聲悶響，倒飛出去，貼上了對麵書架的側方。
鬼小孩懵了。
降穀零也懵了。
不對啊，降穀零看看自己手中的書，好歹是個超自然生物，這麼不抗揍的嗎？還是說這本書其實是個神器來的？
鬼小孩貼在書架上，緩緩地滑了下來，沒有眼珠子的眼眶透出一種說不出的茫然。
它是誰？
它在哪兒？
剛剛什麼玩意扇了它？
降穀零看著兩腿分開呆坐在地上的鬼小孩，默默地將書在手中抓得更緊，麵對鬼小孩的方向，一點點地向後退。
好半晌，等降穀零都退到了離中央位置很遠的地方，鬼小孩才像是頭腦清明一樣恍然大悟。
尖叫聲再次響徹。
已經有過一次遭遇的降穀零早有準備，雙手往耳朵上一堵，雖然不能完全隔絕聲音，但最起碼沒有再出現口鼻出血的現象——儘管此時降穀零臉上還有著鮮血的痕跡。
降穀零悶哼一聲，腳下不停歇，雖然不知道現在能去什麼地方，但好歹離前麵的鬼小孩遠一點。
回過神的鬼小孩已經朝著他的方向四肢並用地跑過來。
帶著破空的聲音，可想而知它的速度究竟有多快。
降穀零停下，眼睛捕捉著鬼小孩的東西，拿著厚重書籍的手做好準備。
或許是之前那一擊給鬼小孩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注意到降穀零手中的書，鬼小孩在老遠的位置就停了下來。
看上去氣到不行地怒視著警惕的警校生。
下一秒，幾乎連殘影都看不到的鬼小孩衝過來。
當那張隻有肌肉的臉在眼前放大，降穀零後退一步，然後下意識地就要打。
結果也就是這一步，強烈的失重感傳來。
眼前藍幽幽的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皎潔的、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月光。
和之前的環境比起來，這突如其來的正常才更是顯得尤為不對勁，更何況還有著鮮明的失重感。
最後的印象就是趴在牆上像是蜘蛛一樣四處亂竄的鬼小孩對著摔落的他‘咯咯咯’地笑出聲。
他是從什麼地方摔下來的？
降穀零不理解。
“所以小降穀你就這麼從樓上掉下來摔死了？”萩原研二盤腿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薅出來一包薯片，打開一邊吃，一邊聽降穀零說話。
就像在就著降穀零的故事下飯一樣。
降穀零看了他一眼，咳了咳。
萩原研二乾笑了兩聲，將他從降穀零床底下拖出的零食箱塞回去，順手拿出兩瓶飲料。
“真是辛苦小降穀了，快快快，喝點水緩一緩。”萩原研二擰開飲料瓶的蓋子後塞給降穀零，“可憐見的，都咳嗽了。”
降穀零端著瓶子，無語。
不過還真是多少有些渴了，灌了兩口下去，這才半月眼地接下萩原研二的話：“是啊是啊，就這麼摔死了。”
萩原研二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總覺得小降穀最後三個字咬得格外的重呢。
好吧好吧，隻是在副本裡麵摔死了，現在的小降穀可是活得好好的。
“對不起，我錯了，小降穀你繼續。”萩原研二道歉，但是降穀零可一點都沒有聽出歉意的味道。
隻是他也不在意，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說著：“當時那個鬼小孩就趴在八樓的位置，看起來幸災樂禍的，我現在想想那表情都有想要揍人的衝動。”
萩原研二聳聳肩：“那也就隻是想想了。”
超自然的事情誒，如果不是因為是另外一個世界，現在他們小命都沒了，還能在這裡吃著零食聊天？
不過……小降穀的經曆比起他來可真是‘精彩’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