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怪公子重於禮義,對美妖狐兒太過包容!
魏妝才不管謝敬彥啥顏啥麵呢,隻歎賈侍衛使喚起來挺自在。做事麻利,話還少,長得人高馬大十分養眼。
她故意送了一盒筠州府買的芝麻糖,哄說自己親手做的,因為知道這侍衛喜歡吃甜點。眼看賈衡想拒絕又忍不住地兜走,大清早的心情甚愜意。——他受了人情總要還的。
伺弄完兩盆花後,魏妝悠然化了一副白蜜紅唇妝,精致盈透又不失自然美感。
帖子是褚家老夫人親自回的,聽說魏家長女來京都,很是個喜悅。讓姑娘休息一日,明日便緊著去府上見見。
上午魏妝閒逸,午後便同三小姐謝瑩去了悅悠堂。臨行前她帶上養花的專用小藤箱,大約有男子的兩個手掌大,裡麵放著小件的工具與幾包土壤養料。
悅悠堂位於永昌坊,在盛安京的東城,離著謝府的長興坊不算很遠,半個時辰就到了。
時下多有官貴人家將花卉寄養在專門的花坊裡,讓信任得過的園藝師照應。
這悅悠堂地方不算大,一進的院子,大門進去的中間一道垂花廊上,左右貼著牆的全是花架子,這些花多是用來
出售的。()
進到裡院,則為精心伺栽與各家寄養的花卉盆栽,還有正中兩間供主人住寢的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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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聞堂內百花溢香,青翠的綠葉與五彩斑斕的花瓣相映,很是幅生機盎然景致。
一個青裳花農模樣的大叔上前來迎接,認出是謝府的三小姐,忙謙恭施了禮。
但見花農大叔約四十五上下年紀,八字胡,清瘦樸淨的臉龐,竟叫魏妝看得眼熟。驀地想起來,他像是前世軒怡居士那座園子裡的嚴管家。
她才這樣思索,便已聽謝瑩在旁邊介紹道:“這是嚴管家,妝妹妹叫他嚴伯就好。悅悠堂新近換了個新主子,原來的老主人故去,由他徒弟接手了。今日他恰好不在,長得可周俊,擇日定領你瞧瞧!”
說著抿嘴嘿然淺笑。
果然是同一個人……
魏妝沒到過悅悠堂,她隻知道萃薇園,但那也在幾年之後了。萃薇園的主人是軒怡居士,因軒怡居士時常遊曆在外,且愛花如命,園子更是三兩年才難得開放一次,魏妝便從未見過本人。但她喜歡花,逢開園子定前去觀賞,故而對嚴管家比較麵熟。
卻不知,這時候的悅悠堂主是否為後來的軒怡居士呢。
她跟著謝瑩走入裡院的左邊廊下,謝瑩的香玉牡丹便放置在一樽專門定製的檀木花架上。
但見雕飾繁複的紫砂泥花盆,好不奢美。眼下三月底,牡丹花大約四五月開放,裡頭所種的植株卻萎蔫弱態,綠葉上更敷著一層薄薄的白色斑粉狀,一眼看去就是著病害了。
謝瑩望見花葉上的白膜斑比前幾天更甚,連忙快步趕上前,沮喪地怨怪道:“必是那日賣花的販子誑我,說這是洛陽新培育的品種。你看,分明去年冬月買回來時還是好的,養著養著就成這樣了,如何拿去見人呀!”
悅悠堂地方小,平日烏堂主亦頻頻不在,隻有嚴管家和兩個小學徒。
可嚴管家自己也算技術精湛的老花農了,尋常堂主不在,都由他一人照應得好好的。哪兒想,這盆花死活叫人想不出是何處出了岔子。
嚴管家便歎氣道:“堂主查過根莖,按說花乃是真的。但這原種子大約有問題,故而生長中容易羸弱。奇怪的是,堂主已更換土壤,亦用藍水將根部消過毒,施了藥粉與養料,按說應該痊愈了,卻莫名反複起斑,收效甚微。他還在琢磨新法子,隻近二日出城忙活去了,尚待歸京。”
謝瑩聽罷,急得都要跳起來了,拭起袖子嚶嗚道:“嗚嗚,那可怎麼辦,還有一個多月就是鬥妍會了!年年鬥妍會都沒拿過頭籌,我多想在自己成親前贏一次呢!”
鬥妍會是由中宮皇後舉辦的,參賽者皆為京中各家未婚的貴女千金。男子亦可觀賞。女子在賽後,可將花卉贈與心儀的男子,意即表達韶華似錦,郎情妾意,好花常開。
……鬥妍會,也就是飴淳公主選駙馬之際了。
魏妝掖唇角,心底掠過一絲想法。她按捺下去,湊近花盆,彎下膝察看。
這款香玉牡丹她也是頭一次見,確是新培育出的品種。據說開出的花呈荷花型,又似玉冠,初開略淺淺粉色,盛開後則潔白如玉,香氣尤襲人。但因為一次鬥妍會上出了醜,惹得後宮娘娘不喜,便被禁栽了。
她還未得機會觀賞過呢,沒想到第一次見到,竟這般蕭條。
莫非被禁的原因,或就與謝瑩的這一盆有關。
對於一種花的誕生價值而言,確為可惜了。她看看能不能救回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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