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037(1 / 2)

龜齡第一天上學這麼重要的日子, 林如海自然不可能錯過。

他早早向上司請了假,一大早便陪著妻兒坐上馬車,全家一起送林龜齡小朋友上學去了。

因為國子監的種種規定, 許多人印象中到國子監入學的最佳年齡其實是八到十五。但像是林家這種書香世家,每一代孩子啟蒙都早, 入學的年齡自然也相應提前了。

國子監也不是不通人情之人,考慮到五六歲的小孩兒即使再聰明,在生活上也無法自理, 便允許其帶上一個書童或仆從。

——其他人是沒有這種待遇的, 隻要入學,一切自給自足。

不過就算如此,會在這麼小的年齡就將孩子送到國子監讀書的,到底還是少數。

林如海思量後,決定將細心的林大留在龜齡身邊照顧。

等林家人進入國子監報名後,才得知, 今年入學的學子中, 年齡與龜齡小朋友相當的,隻有兩個。

一個姓周,一個姓吳, 都是朝中大臣的兒子。

隻是林如海常年在禦史台宮中,與這些官員不但算不上熟悉, 還因為經常彈劾官員而與其他官員的關係, 有那麼一點點的尷尬。

不過這一屆五六歲的小孩兒就這麼三個,哪怕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兒子在國子監的時候, 沒什麼玩伴, 隻能一個人孤零零地讀書, 做父親的在這一天還是可以勉強一笑泯恩仇的。

於是幾個孩子便被各自的父親互相引薦, 成功玩到了一起。

林龜齡與兩個小朋友互相認識後,便獻寶似的,拉著兩個小夥伴兒來到了姐姐林柳麵前,指著她開口:“這是我姐姐,平時對我可好了。”

兩個小夥伴兒看了眼林柳,對上她清淩淩的眼睛,有些不敢上前。

林龜齡伸手一拽,直接將人拉到林柳麵前:“姐姐,他們就是我在國子監讀書的舍友,高的那個叫周薪,瘦的那個叫吳銘,父親都是我們父親的同僚哦。”

林柳點點頭:“周薪、吳銘,你們好,我是龜齡的姐姐,你們可以叫我林姐姐,以後他在國子監就拜托你們兩個人照顧了。”

雖然年紀都相差不大,但龜齡仍是三個孩子中最小的。

兩個小孩兒麵麵相覷,頓時抿唇露出一抹微笑:“我們一定會照顧好龜齡弟弟的。”

龜齡抗議:“我是姐姐一個人的弟弟,才不是你們的弟弟!”

兩個小孩兒根本不搭理龜齡的抗議,樂嗬嗬地就認下了龜齡這個弟弟,並打定主意以後要好好照顧三人中最小的龜齡。

林柳對此非常滿意,伸手從荷包裡掏出三個金錁子,給了三個小孩兒一人一個:“這個給你們當私房錢,等一個月後放假出來,可以拿去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

三個孩子都小,還沒開始領月銀,自然沒有私房。

金錁子也不多稀罕,因為小小一個,也算不得多值錢,但這是獨屬於他們自己的零用錢,自己想怎麼花就可以怎麼花!

彆說周薪與吳銘了,就連一向想買什麼就能買什麼的龜齡,得到一個金錁子後,一雙眼睛也變得亮晶晶,好像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寶物。

然後,周薪這個因為長得高高胖胖,看起來有些憨的小孩兒,便拿著自己手上的金錁子跑到周大人麵前,舉起來炫耀:“父親你看,這是林姐姐送給我的金錁子。上次你不讓我買的小木馬,我可以自己去買了,哼!”

說完,轉頭想跑。

結果一把被周大人提溜住了後領子:“你一個小孩兒,拿這麼多錢做什麼?沒收了!”

說著直接從周薪的手上掏出金錁子,放到腰帶裡藏了起來。

周薪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父親,這是林姐姐給我的!”

周大人低頭看他:“你還小,容易弄丟,我給你保管。”

周薪:“……”

“哇——”

周薪看著不要臉的父親,當場氣哭。

龜齡與吳銘兩人麵麵相覷,抓著金錁子掉頭就想跑。

林柳眼疾手快,一手一個將人抓住。

兩孩子轉身發現是她,也不害怕,乾脆躲到了林柳伸手,悄悄探出頭看向各自的父親。

然後發現,吳大人見了周大人的動作似乎有些蠢蠢欲動,隻是礙於旁邊穩如泰山的林如海,這才勉強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但在隱秘處,吳大人同樣衝著吳銘,做出了攤手的動作。

吳銘嚇得直接縮在了林柳背後,乾脆不露臉了。

反倒是龜齡,見林如海沒有拿走他手上金錁子的打算,乾脆大搖大擺地站在了林柳旁邊。

隻是看向周薪的眼神,略有些心疼。

林柳:“……”

她是真沒想到,“替孩子保管錢”的做法,竟然在古代也這般盛行。她更沒想到,周薪這孩子竟然一點兒心眼沒長,早知這樣的傳統,竟還敢拿著金錁子在自己父親眼前去炫耀。

林如海奇怪地看了周大人一眼,神情相當複雜:“沒想到周兄已經窮困至此,竟連自家小孩兒的銀錢都不放過。”

周大人被林如海看得不好意思,也不好繼續逗自家兒子,趕緊招手將人叫到麵前,又將金錁子還給了他:“看你以後還不敢不敢拿著私房在我麵前炫耀。”

不知道你父親窮,私房都得偷偷花嗎?

一場鬨劇很快結束,除了周家父子在短時間內看彼此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三個大人與三個和小孩兒的關係倒是拉近了不少。

這時同樣在國子監就讀的賈珠聞訊趕來,分彆給三位大人行禮後,走到林如海麵前:“林姑父,之前一直在上課,現在才到,希望姑父不要怪罪。”

說完,他似乎有些尷尬,轉頭看了眼林如海身後:“林姑媽今日沒有過來嗎?”

林如海搖頭:“我們一家子都來了,隻是兩個小的第一次坐馬車,半道就被晃得睡著了,你林姑媽正在馬車上照顧兩個小的。”

何況國子監內全是男的,本也不方便成年女子進入。

賈珠笑了笑:“原來是會這樣,我就說林姑媽那麼疼愛龜齡表弟,今日這麼重要的日子,怎可能不親自送他過來。”

說罷轉頭看向林龜齡,“龜齡表弟,我是你珠表哥,還認得我嗎?”見他點頭,賈珠笑道,“我在國子監也讀了好幾年的書,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還算了解,今日不若就由我帶著大家在國子監逛逛吧?”

林如海愣了下,他自己小時候也在國子監讀書,對這裡同樣了解。

其他兩位大人相比也是一樣。

但想著這麼多年過去,國子監內可能有一些變化,再者賈珠到底是一片好心,人家剛下課就跑來見他們,總不好拂了他的好意,於是征求了其他兩位大人的意見後,便點頭應了下來。

賈珠有些高興,牽著林龜齡的手走在最前麵:“這些年國子監內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但因為進來讀書的學子年紀越來越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餓得快,國子監內便特意增設了一個小廚房,隻要每月繳納一定的夥食費,每天就能多吃一頓午飯與宵夜。”

林柳走在林如海旁邊,聽著點了點頭。

古代吃飯並非一日三餐,而是一日兩餐加下午茶,是以每天一到中午,她便總是餓。

如今有條件,林柳自然不願委屈了自己,便總在餓了的時候讓人去廚房讓人做飯吃。久而久之,不但廚房習慣了多做一頓午飯,就連林家人也被她帶著開始了一日三餐。

之前聽說進入國子監後一個月都不能出來,林柳最擔心的,便是龜齡午飯的去處了——

吃習慣了一日三餐,到了中午真不一定餓得住。

所以這次帶著龜齡到國子監報名讀書,林柳特意提醒賈敏,為龜齡準備行李裡麵,裝得最多的就是食物。

像是各類乾果、肉乾,各色儲存的點心糕點……

甚至於,廚房還在林柳的提點下多番試驗,最後將方便麵這樣的大殺器都給弄了出來。

若非沒有合適的包裝材料,以廚房那幫人如今的乾勁兒,就是將各種現代零食都弄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剛進國子監大門的時候,林家那好幾大包的行李,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呢。

隻是就算這樣,林柳也擔心那些食物是否足夠龜齡小朋友消耗一個月。還曾想著,是否要隔段時間就讓人給他送些食物進來。

如今聽說國子監內備有小廚房,林柳可算是送了口氣。

隻是需要額外給錢而已,林家還不差這點兒夥食費。

林如海聽了也高興,當即就讓賈珠帶著他去交錢:“你龜齡表弟嘴饞,吃得也多,我們一家人之前最擔心的就是他進來後會餓肚子,如今可算是放心了。”

畢竟他當初也受過餓肚子的苦,知道那有多難受,自然不想讓兒子重複一遍自己的經曆。

因為這,林如海對賈珠的偏見都少了幾分。

其他兩位大人也和林如海一樣,年輕時在國子監求學時沒少挨餓,如今聽了這消息,自然跟著一起過去交錢了。

說來還有一個好笑的插曲——

交錢的時候,那周大人的視線一直往兒子的方向瞟,似乎在惦記周薪小朋友手心攥著的金錁子,嚇得周薪小朋友嗖一下,就躲到了林如海身邊。

事情發生的時候,林如海還有些愣,周大人卻立刻黑了臉。

其他人見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一行人又去三個孩子的宿舍看了一遍,等宿舍打掃乾淨,又見了孩子們的老師後,家長們便要離開國子監了。

等所有人來到宿舍門口,三個孩子似乎才意識到了什麼,全都變得淚眼汪汪,看著可憐極了。

但在涉及孩子學業的時候,古往今來的家長們,原本麵對孩子軟得不行的心腸都會硬起來。

林如海大步流星地朝著國子監大門的方向走去,完全沒有回頭看一眼的打算。

其他兩位大人也是如此。

林柳見狀無奈,都做好接下來魔音灌耳的準備了。

誰知許久過去,竟然一直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她錯愕地回頭,竟發現三個孩子坐在門檻上,正你一句我一句,興致勃勃地討論著放假後該怎麼花掉手中的金錁子。

林柳:“……”白擔心了!

賈珠一直送著三位大人來到國子監大門口,到了這兒,他便不能再走了。

其他兩位大人先行告辭,林如海則留在原地看著賈珠眼下的青黑陰影,猶豫著提點了一句:“我知少年慕艾實屬正常,但這種事兒傷身,過猶不及。你又正值讀書的好時候,每日讀書的時間就占去不少,若再被其他事情分去精力,你的身體隻怕受不住。”

話音剛落,賈珠頓時麵色爆紅。

自從訂婚後,老太太與母親便各自給他塞了一個貌美丫鬟在房中伺候,他圖新鮮,確實在男女之事上浪費了不少時間。

可同時,他又不能放下學業,於是總在半夜起身讀書。

時間長了,確實感覺身體有些受不住。

賈珠也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儘管羞澀,倒也點了點頭:“多謝姑父提點,珠兒記住了。”

林如海見他聽進去了,忍不住又多了句嘴,“榮國府本事武將起家,按理你們這些後輩不說武藝高強,總能會些拳腳功夫才是。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這些都是正道,以後與人交際也都用的上,你總得練起來。”

“哪怕不為其他,隻為了你的身體。”

林如海打小身體就不算強健,父母總擔心他去參加科舉會挨不住幾日勞累,便從小讓他練習劍術與射箭,時間長了,身體倒確實健康了不少,這才沒倒在科舉途中,還考回來一個探花。

賈珠的身體原本是很好的,可這些年一直透支身體讀書,瞧著已經有些孱弱,完全沒有十四五歲少年的朝氣蓬勃,反倒了多了幾分暮氣。

賈珠卻有些為難:“外甥知道姑父是為了我好,隻是父親一直叮囑,讓我下次回鄉參加鄉試,盼望著我能得中舉人。我才學不夠,隻怕沒時間分心。”

林如海皺眉:“到底還是你的身體更重要。”

賈珠苦笑:“上次考中秀才,父親在親朋麵前很是得臉。”

林如海啞然,隻能搖頭。

到底,這不是他的兒子。人家做父親的都不心疼兒子,他何必管太多招人嫌?

今日會多嘴,也不過是見賈珠一整天儘心儘力,心軟而已。

搖搖頭,林如海再教了賈珠幾個學習上的竅門,便帶著女兒離開了國子監,上了林家的馬車。

雙胞胎躺在馬車上睡得香,賈敏卻一直看著窗外。

見林如海帶著女兒上來,她忍不住開口:“放在和你一起站在大門外的,是珠哥兒吧?你怎麼遇上他了?”

林如海搖頭:“許是從哪兒打聽到了龜齡今日入學,特意過來為我們領路介紹國子監內情況的。我看他身形瘦弱,提點了幾句,隻是看他樣子,隻怕放不下學業。”

賈敏了解自己二哥,知道他最愛麵子,不禁歎了口氣:“可惜了二房的兩個孩子,攤上這樣的父母也是難受。”

說完搖頭,一家人便驅車往回家的方向趕。

路上突然聽到有人喊了聲“林夫人”,賈敏愣了下,忙掀開車簾往外看。

卻見一個身著大紅長袍的七八歲少年站在馬車旁,手上拿著一個與自己一般無二的小泥人,正笑盈盈地看著她,陽光灑落在他身上,暈染出了一圈光邊兒。

隻是看著,心裡就生出了絲絲暖意。

賈敏頓時對這個少年生出了好感,隻是一時半會兒沒人出人:“你是哪家的孩子?”

少年也不介意,爽朗開口:“林伯母忘了?上次在榮國老夫人五十大壽的壽宴上,我們還見過一麵呢。我是平南伯家的長子,季崧,您叫我崧哥兒就行。”

賈敏恍然:“原來是你!”

因為當初這孩子與林柳之間的互動太好笑,即使這麼久過去,賈敏心裡都還記得這個孩子的模樣。

隻是……

她想著當年胖墩墩的小胖子,再看看如今抽條後雖然仍有些肉嘟嘟,卻細瘦了不少。五官也精致可愛了許多的少年,眼底微有些驚豔。

想了想,賈敏轉頭就將林柳叫到身邊:“這是季崧,女兒你還記得嗎?”

林柳看了眼季崧,想到僅有的那一次接觸,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點了點頭:“記得,崧大哥好久不見。”

季崧咧嘴大笑:“我之前看著馬車上的家徽,便總覺得有些眼熟,之前開口喊的時候,還擔心喊錯了,沒想到我記憶果然沒錯,真的是林家的馬車。”

說著他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泥人,然後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一個捏泥人的小攤上。

擔心林家馬車走了,季崧回頭喊道:“林伯母林伯父,你們等一下,我有東西想要送給林姑娘。”

林柳疑惑地看著季崧的笑臉,沒搞懂他為什麼要送東西給自己。

季崧低頭與小攤販說了句什麼,便轉頭看向林柳,笑容燦爛地舉起手中的小泥人放在臉頰旁:“我覺得這個泥人做得和我挺像的,就想著送你一個。你看,可愛不可愛?”

不等林柳回答,他便轉頭與那小攤販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說什麼。

賈敏有些驚訝:“崧哥兒倒是有心。”

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林如海涼涼開口:“夫人說笑了,這哪兒是有心?分明是不懷好意!”

賈敏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後錯愕地看向林如海,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如海你也想得太多了,崧哥兒與小麒麟如今才幾歲啊?整日吃喝玩樂和讀書都占據了他們的大半時間,哪兒來的幾乎知道這些?”

林柳雖然也覺得季崧熱情得有些過頭,但對林如海這話也覺得無語。

就一個七八歲的小屁孩兒,哪兒懂得這麼多?

果然,等季崧的泥人做好後,他將泥人親手交給了林柳後便衝著林家人揮了揮手:“我今日本來是和家人一起去國子監報名讀書的,如今已經有些遲了,就先走了。伯父伯母再見,林姑娘再見!”

說完騎上小馬駒,一溜煙兒跑走了。

就好像,他將林家人叫住,真就隻是為了打招呼而已。就連送林柳禮物,也隻是興之所至,隨手而為。

這性格倒是不錯,沒什麼煩惱。

林柳探頭看去,隻見少年縱馬街頭,紅衣烈烈,笑容奪目。若非少年年紀太小,坐下小馬駒更是溜溜達達地不敢跑太快,倒還真有那麼一兩分鮮衣怒馬的意思。

林柳笑了笑,低頭看向泥人。

賈敏看著泥人,笑道:“彆說,這泥人還真有小麒麟的七分神韻,相貌也有五六分相似,瞧著還挺可愛。”

林柳直接將泥人送到賈敏麵前:“母親想要嗎?”

賈敏笑著搖頭:“這是崧哥兒送你的東西,我怎麼好拿來?”但她看著林柳手上的泥人又確實喜歡得緊,想了想開口,“可惜龜齡現在不在,不然我們還能讓那位師傅給我們全家每人捏一個小泥人,到時收藏起來,每年拿出來把玩一番也頗有趣。”

林如海聽了,直接讓車夫去找那位泥人師傅,約好了一個月後親自上門為他們一家子捏泥人。

賈敏心滿意足地放下車簾:“快正午了,我們趕緊回家吃飯。”

回到家後,林柳將泥人隨手放在梳妝台上。

大丫鬟見了,還以為是她的心愛之物,擔心被毛手毛腳的小丫鬟不小心碰壞了,趕緊放進梳妝匣收了起來。

隔日,賈敏將林柳叫到正房。

“小麒麟你的年紀也大了,按你父親的意思,雖然你不能進入國子監讀書,他卻也不願讓你白白荒廢了自己的天賦,所以想要給你聘請一個西席。”

林柳愣了下,點頭:“可以。”

賈敏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拒絕。隻是現在,我與你父親起了分歧。我的意思是,你到底是女子,讀書自然是好的,隻是特意學四書五經就沒什麼必要了。”

她當年在榮國府,學的便是這些東西。

林柳偏頭,不懂賈敏的意思。

賈敏解釋:“我打算為你請一個女先生,教你吟詩作賦,琴棋書畫也就夠了。但你父親有不同的想法,他覺得你既然有讀書的天賦,就不該浪費,所以想為你聘請一位進士做老師,教導你學四書五經等書。聽你父親的意思,即使請不到進士,請一個舉人也是好的。”

林柳偏頭想了想,笑道:“母親,難道不能請兩個老師嗎?四書五經讀了明理,琴棋書畫陶冶情操,我都挺想學的。”

反正現在時間多,多學點兒技能也是好事。

賈敏有些吃驚:“你不怕累嗎?我們原本的想法是,你隻需要上午學習就好,下午還能自己玩樂。可若是請兩位先生,隻怕你一整天都得學習,一刻也不得閒了。”

林柳點頭:“我不止想學四書五經、琴棋書畫,還想學女紅管家呢,不過女紅可以讓身邊丫鬟教我,管家也能找母親,便不必特意請老師了。”

賈敏能感覺到林柳對學習的迫切,猶豫後,到底點了頭:“那我去同你父親說,讓他留意著有沒有合適的西席。女先生我倒是早有留意,等她下個月從現在教授的學生那兒請辭後,便可以到林家任職。”

林柳點頭:“父親要求有些高,確實一時半會兒難找到合適的先生。”

賈敏笑了起來:“他就是這樣,萬事追求最好。”

說完,賈敏想起另一件事:“對了,你身邊幾個丫鬟的年紀也大了,今明兩年就該放出去嫁人了。你對身邊丫鬟的性格可有什麼喜好?我到時候挑選,好按照你的要求篩選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