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0077(1 / 2)

想到這兒, 林柳笑了笑:“懷孕過程中最要緊的就是吃好喝好,不能生氣。你們兩人對這方麵的事兒也不了解,還是找金陵賈家這邊的人給你們請一個積年老嬤嬤在旁提點的好。營養跟上去了, 孩子才能養得好。”

說著又看向王熙鳳, “我知道你性子好強,但懷孕期間太過勞累,許是會影響到孩子的健康,你這段時間還是放開手,儘量不要多管賈璉生意上的事才好。”

王熙鳳也知道林柳是為了她好, 忙笑著點了點頭:“我且知道呢,因為身邊也沒個親近的老人在,我與賈璉剛知道懷孕的時候, 便去找甄家老太太借了一個宮裡出來的嬤嬤。聽說以前在宮裡是伺候甄太妃的,最擅長的就是調養孕婦身體。”

林柳得知甄家老太太連自家女兒以前的嬤嬤都願意借給王熙鳳, 有些驚訝於甄家賈家兩家的關係。

這也太好了些。

林柳笑笑,看了賈璉一眼:“這樣才好呢,你們可一定記得聽嬤嬤的吩咐,不要任性。你肚子裡的孩子可是榮國府的承嗣曾孫, 非常要緊,若是出事兒了, 你看都中的老太太饒不饒你。”

王熙鳳笑得甜蜜, 認真點頭應下了。

一行人的很快收拾好,直接回了林家老宅——

賈璉與王熙鳳到了姑蘇之後, 因為老宅無人, 一直住在附近的客棧裡。如今林柳回來, 兩人便直接讓人將行李收拾好, 住進了林家老宅。

林柳讓人給他們兩個就近收拾了一個院子出來, 王熙鳳懷著孕,在碼頭上等了一會兒,早已經累了,等房間收拾好便直接躺到床上睡過去了。

賈璉則在她睡著後,又找到了林柳:“我之前見你欲言又止,可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囑咐我的?”

林柳愣了下,沒想到賈璉這麼敏銳。

她想了想,笑道:“你既然都已經問了,我也就不見外了。倒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想要囑咐你的,隻是我記得鳳丫頭氣性大,最喜歡吃醋不過。懷孕期間又機會情緒波動,你還是管住自己下半身,不要拈花惹草讓她生氣才是。”

她知道這個世界的男人早已習慣三妻四妾,賈璉雖然與王熙鳳伉儷情深,房中也未必沒有其他伺候的人。

但在妻子孕期與其他女人攪和在一起,還是有點兒讓她不適。若是這個人還是自己熟悉的人,林柳隻怕以後見麵,自己都不知道拿什麼表情麵對他。

賈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點頭應了下來:“你若是不提,我隻怕還想不到這點兒。林表妹你放心,我會注意的。”

林柳搖搖頭:“不說其他,你想想鳳丫頭肚子裡的孩子。你總不想讓你的妻兒一起出事吧?”

賈璉頓時整肅神情,連連保證:“我一定不會在熙鳳懷孕的時候,去碰其他女人。”

林柳這才笑了。

賈璉鬆了口氣,身體前傾,小聲問道:“林表妹,我之前帶人去徐州運回糧食的時候,仿佛在那兒見到了南安郡王府的世子爺,不過他行色匆匆,沒見著我,我便也沒和他打招呼。但我記得南寧郡王府與徐州沒什麼瓜葛,不知道他為什麼出現在那兒。”

林柳怔了怔,提醒道:“你忘記了,南安郡王府有個女兒嫁給了前平南伯府,而平南伯府的老家就在徐州。”

南安郡王府不就是季崧的外祖家?他們出現在那兒做什麼?

之前季家出事的時候,也沒見他們關心一二,如今都過去好幾年了,也不知道他們去徐州做什麼。

難道是季崧出事兒了?

林柳皺了皺眉,將這個想法壓在心底,沒讓賈璉看出什麼。

賈璉恍然點頭:“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我都快要忘記京城以前還有一個平南伯府了。”

林柳心中歎氣,沒有說什麼。

賈璉本也隻是隨口一提,本身並未將徐州偶遇南安郡王府的事兒放在心上,於是轉頭就忘,又提起了另一件事:“我之前不是新得了一個糧鋪嗎?自打在徐州買來足夠的糧食後,鋪子裡的生意便一直不錯,可算是有了賺錢的苗頭,連鳳丫頭都說我長進了,可以養家糊口了。”

林柳尷尬地轉了轉眼珠,沒有接話。

賈璉卻覺得這是大事兒,拉著林柳興致勃勃地說著自己得到這個糧鋪後發生的大事小事兒,事無巨細,聽得林柳耳朵疼。

說著說著,也不知怎麼就提到了趙家。

賈璉表情有些不好:“你說趙家有沒有毛病?雖然我的糧鋪以前是趙家的,但他們自己將糧鋪賣掉了,我又不是從他們手上買的鋪子。等我好不容易將生意做起來了,趙家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來找我打探糧鋪的消息,還在酒桌上問我糧鋪的老板是誰。”

“這也太氣人了些,糧鋪是我在開,老板不是我難道還能是其他人?我一個榮國府繼承人,難道還能給彆人當掌櫃?還想灌我酒,也不看看我當年在京城是跟著誰混,隻是區區幾瓶白酒而已,難得住我?”

賈璉似乎對趙家的舉動不滿,所以一直對此耿耿於懷。

林柳卻從中提取出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趙家已經知道其他糧鋪背後有人,且對背後真正的老板感興趣。

恐怕不僅僅是賈璉,徐玖幾人也被問過。

隻是徐玖等人常年在後院,其他人想要接觸也很難,且她們就算見過林柳,也根本不知道她身份,自然也就無從泄露她的身份。

林柳笑著答道:“趙家?金陵大糧商趙家嗎?你買的是他們的鋪子?他們生意倒閉了,怎麼還能與接觸?”

賈璉愣了下,回想後道:“好像是趙家不止在做糧食生意,暗地裡其實還在做布匹與鹽的生意。雖然販鹽生意最近不行了,但也還能賺些錢。而布匹……”

他壓低聲音,“據說趙家養了不少木匠,搞出來了一個二十倍效率的珍妮紡織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趙家的布匹生意可比糧食賺錢多了。”

說到這兒,賈璉更氣了,“他們的布匹生意既然做得好好的,為什麼還對自己弄倒閉了的糧鋪耿耿於懷?這也太摳門小心眼兒了吧?關鍵小心眼兒也沒找對人,他們若是不甘心自己的糧鋪被其他人買走了,去找當初的買家啊,找我做什麼?我一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與趙家又沒有牽扯。”

林柳眼神閃了閃,二十倍效率的珍妮紡織機?

雖然珍妮紡織機幾乎是每隔一兩個月就會傳出好消息,但要想提高一倍效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趙家搞出來一個二十倍效率的珍妮紡織機,也不知花費了多少時間,他們隻怕是第一批從江寧織造局裡弄出珍妮紡織機圖紙的人。

而且這些生意人做事都願意藏一手,放出來的消息絕對比實際上要弱一些——

說是二十倍效率的珍妮紡織機,隻怕研究出來的紡織機至少是以前的老式紡織機的二十三四倍效率。

林柳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知道的消息,好像江南這邊傳出來的,最好的紡織機便是二十倍。

想到這兒,林柳不禁“嘖”了一聲。

她可不覺得趙瑞那個將糧鋪經營倒閉了的男人會有這麼大的本事與魄力,這個布莊生意說是趙家的,隻怕真正的主人還是趙史氏那個女人。

林柳看向賈璉:“趙家糾纏了你很久嗎?現在還在糾纏?”

賈璉愣了下,搖頭:“這倒沒有,在我亮明身份,並衝著趙家人發火之後,趙家人就沒有再來糾纏我了。”

出身榮國府給了賈璉底氣,他在麵對這些純粹的商人時,雖然不會瞧不起他們,卻也不會對他們生出忌憚之心。

畢竟他雖然在做生意,但其實還是權貴,對這些商人還是有著很大威懾力的。

林柳不知為何,竟有些失落。

不過這也在她預料之中,林柳並未糾結太久。

賈璉卻突然想起一件事:“說起來,熙鳳在與趙瑞的夫人見麵之後,回來後倒是與我提過一嘴,說是那位夫人不簡單,而且相貌與你生得非常像。”

林柳一愣:“與我生得非常像?”

賈璉點頭:“熙鳳還笑呢,說是剛見麵的時候,她都要以為趙史氏是你的生母了。不過等她知道趙史氏出身史家之後,便沒有再這般想了。畢竟敏姑媽與你也生得十分相似,她是史家人,實在再正常不過。”

林柳卻暗暗將這個訊息記在了心裡——

她還沒忘記,這位夫人以前走丟過一個妹妹呢。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外麵丫鬟進來通報,說是王熙鳳已經醒了,正在四處找賈璉。

賈璉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趕緊起身告辭離開了。

林柳見著這對夫妻難舍難離的樣子,不禁搖頭失笑。隻希望這二人能一直恩愛不疑,不要再落到原著那般相看兩厭的下場了。

賈璉與王熙鳳並未在姑蘇待多久,很快便乘船回到了金陵。

而林柳,在賈璉二人離開之後,也很快收拾好行囊,再次出發前往下一個目的地去了。

不過這期間發生另一件事——

原本一直幫著林柳做事的陳湖,突然向她提出了請辭,說是這段時間做事出現了紕漏,實在無顏留在林柳身邊。

林柳本來想要挽留,但想到陳湖之前談起女性時候的言論,到底沒有多說什麼。

陳湖微微有些失落,但更多的還是鬆了口氣:“希望林姑娘一路順風,心想事成。”

說著,便準備離開林家了。

林柳將人攔住,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交給陳湖:“你將這封信交給季崧,上麵有些我無意得到的線索,你一定記得親手交給他,不要讓人轉交。”

信件上也沒寫其他東西,隻是問了季崧幾句,以及提到了南安郡王府出現在徐州的線索,希望能對季崧有所幫助。

事實上,這個消息也確實對季崧帶來了很大的幫助——

他因為秦可卿透露的消息,意識到自己一家慘死的事兒與四王八公有關係,其中打頭兒的便是南安郡王府與北靜郡王府,以及寧國府。

但南安郡王府與寧國府,季崧都已經進去過了,再進去難免被人認出,引出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季崧沒怎麼猶豫,便想法子潛進了北靜郡王府。

想要調查一樁滅門真相顯然沒那麼容易,季崧經過前兩年的磨礪,對此早已習慣,倒是非常沉得住氣。

也正因為他的沉穩自如,處變不驚,季崧很快便被挑中,成了北靜郡王身邊的侍衛。雖然還算不上心腹,但也比以前更容易接近北靜郡王等人,也更方便調查真相了。

滅門這樣的大事,牽扯到的人從來不少,絕對不會某一個人一拍腦門兒就能做下決定的。

季崧跟在北靜郡王身邊,倒也慢慢查到了一些線索——

他從北靜郡王與其他人的談話中,慢慢抽絲剝繭,發現四王八公確實在一起謀劃著什麼。

季崧幾乎下意識就覺得,他們是想要謀逆。

畢竟經過林柳的種種舉動,他對謀反謀逆這一類的事情,已經沒有那麼諱莫如深,自然很容易就想到這方麵。

隻是想要謀反,若是沒有林柳的腦子,便也隻能靠兵權了。

而四王八公當中,如今兵權最多,也最得皇上重用的,便是南安郡王了。

但士兵想要入京,是不能佩戴武器的,否則京城的守門士兵根本就不會讓人進去,以免有人生了異心,想要對皇上不利。

兵是有了,可武器還缺。

但無論是北靜郡王府還是南安郡王府,卻都不曾出現過一把兵器。季崧也認真觀察過,這兩家人員流動正常,兩位郡王在府中的行為也都沒有任何可疑之處,顯然兩個府上都不存在密室,自然也就沒辦法藏兵器。

林柳的來信卻讓他生出了一點懷疑——

北靜郡王府與南安郡王府人來人往,想要挖密道、密室會造成很大的動靜,極容易讓人發現他們的所作所為。

但原平南伯府如今已經荒廢,若是想要在裡麵挖地道,又或者造一個密室來存放武器,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地點——

因為季家被人滅門,朝廷雖然將平南伯府收回了朝廷,卻一直沒人願意接下這個燙手山芋。維護宅邸又需要大量金銀,原平南伯府自然很快便長滿了雜草,成了一處廢宅。

季崧自從回到京城之後,擔心觸景生情,還從未想過回到自己以前的家裡。但如今,他卻不得不回去一探究竟。

許是覺得平南伯府已經荒廢,平南伯府的人也已經死得乾乾淨淨,不會再有人回來,所以府外也不過隻有三兩個行跡鬼祟的人在附近徘徊,府內把守的人更是不到十人而已。

季崧很容易便避開了這些人,成功潛進了自己以前的家。

他從小在平南伯府長大,對裡麵的一草一木,任何一個角落都了如指掌,而且因為時常回憶小時候的場景,記憶一直未曾褪色。

所以季崧很快便在自家花園的某座假山後麵,發現了不對之處,並很快找到機關,進入地道,發現了一個藏著大量武器的密室,以及連通城外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