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警長苦笑:“葉藜小姐,事發前一個禮拜,那座彆墅裡的監控器就壞掉了,我走訪了周圍的幾位住戶,都說葉老板最近沒怎麼回家,隻看見葉太太每天進出……”
言下之意,潘妮做手腳的可能性更大。
葉仁傑一個成天不著家的人,就算想使壞,在他離開以後,潘妮也會立刻發現,喊人來維修。
白警長還告訴托比:“我剛剛谘詢過葉老板的離婚律師,葉老板確實決定跟你妹妹離婚,還答應給她不少於三億星幣的錢財,外加一億星幣的債券……”
葉仁傑娶潘妮之前,已經到達了事業的頂峰,娶了潘妮以後,一路走下坡路,資產並沒有怎麼暴增,債券被套牢,尾礦沒辦法開發成花田,稅金是一筆巨大的負擔。
現在離婚,他需要分給新妻子的財產,並沒有多少,三億星幣現款加上一億星幣的債券,還贈送潘妮現在居住的那座彆墅,非常有誠意了。
但潘妮不甘心,她想得到更多。
白警長調查到的各種證據,都顯示潘妮早有害死丈夫的心思。
丈夫雖然白手起家,但她隻是第二任妻子,正常離婚分不到多少錢財,除非丈夫死了,她身為遺孀,可以繼承一大筆遺產,遠超丈夫承諾給她的四億星幣。
潘妮的死亡現場,更像是她蓄意推丈夫墜樓未遂,反而讓她自己摔了下去。
“前幾天,剛下過一場小雨,樓頂的花圃泥土外泄,葉夫人和你父親的腳印都很清晰,我們做了三次場景還原模擬,逼真度接近九成,每一次的結果都是相同的,葉夫人的嫌疑很大。”
托比不認可警方的調查:
“我妹妹絕不是那種人!她就算不再愛葉仁傑了,也不會殺人,倒是葉仁傑很反常,他那麼吝嗇的人,會主動答應給我妹妹幾億星幣的分手費?白警長,你是第一天認識姓葉的?他是那種慷慨大方的人嗎?!”
當然不是,起碼從前看不出他有“慷慨大方”的美好品質,但白警長還有其他證據:
“托比先生,葉老板的私人醫生告訴我們,他在一個半月前,確診患了一種罕見病,非常的罕見,而且致命,一個瀕死的人,可能會看開很多事情,比如錢財、仇恨,或者其他什麼執念,他沒有理由殺害自己的妻子。”
葉藜訝異。
算算時間,一個半月之前,就是她舉辦成年禮的時候,渣爹還去了一趟黑石鎮,止步於舞會之外。
難道那天,他不是去巴結貴人的,而是真心想見見自己的女兒?
ICU外,白警長遞給葉藜一個水晶匣。
翻開匣蓋,裡麵塞滿信箋,非常漂亮的信箋,是渣爹二十幾年裡寫給雲娜的情書。
婚前和婚後最初的兩三年,數量最多,大約在雲娜懷孕以後,情書戛然而止。
葉藜覺得奇怪,以渣爹的城府,哪怕劈腿找小三了,隻要沒打算撕破臉皮,公開鬨離婚,他還是會繼續誆騙妻子,繼續給給她寫情書傾訴愛意。
斷的這麼突然,明顯不合常理。
雲娜這麼聰明的人,立刻就該察覺到什麼,但她沒有追究,安安心心地生下女兒,安安心心地養大女兒,最後頑疾纏身,芳年早逝。
葉仁傑在妻子去世的當晚,嚎啕痛哭,哭完了繼續在“渣”的邪路上策馬奔騰,一直奔進了ICU。
葉藜還發現,水晶匣裡的信箋,有七八封是剛剛寫的,周圍環境嘈雜,她顧不上仔細查看,鄭重鎖起來,想交給查爾諾抱著的時候,發現他不見了!
不見了!
葉藜發自內心地唾棄這人不靠譜,專心跟醫生商量父親的治療方案。
雖然是從五樓摔下來,但他運氣好,沒像潘妮那樣摔到硬地上,而是摔進鬆軟的花圃裡,有花枝和軟土緩衝,他的摔傷並不太重。
“關鍵是,你父親得了一種罕見的輻射病,我在聯邦行醫三十年,也隻見過三例,染病的人,大部分都是礦工,你父親早年艱辛,為了讓那些尾礦能有好的出產,經常親自操縱機器,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染了病,能拖延到現在才爆發,是因為服用了你母親留給他的秘藥……”
吊詭的是,葉仁傑始終蒙在鼓裡,並不知道自己染病,也不知道前妻留下的藥,是給他續命用的,隻是遵照妻子的話,每年在他們的結婚紀念日那天,吃下一粒。
一共十五粒,粉紅色,剔透清香,鴿卵大小,鑲在精致的藥匣裡。
十幾年吃下來,隻剩下最右側的那一粒還在,還被掰成兩半,露出一張微縮信箋,是雲娜寫給丈夫的信,告知他這十幾粒秘藥,是她用僅剩下的材料調配成的,再也沒有多餘了。
“親愛的阿傑,如果你想徹底治愈這種頑疾,唯一的辦法,是送我們的女兒去一個地方,在那裡,生長著很多神奇的植物……”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