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雍容搖頭:“照規矩,我隻能告訴你,是我身上的一件東西。”
風長天露出了懷疑人生的表情。
雍容身上的東西……不是發簪,發簪已經沒了,那麼是耳環?戒指?
不對,這樣的東西絕對瞞不過他的眼睛。
花仔:“臥槽,不愧是京城,鬨洞房的難度都這麼高。”
“廢什麼話還不趕快幫忙找!”風長天吼。
不管是什麼,反正總在這庭院之中,他就不信找不到!
合巹酒的酒力微微蕩上來,薑雍容在屋脊上坐了,背靠著邸吻。
那是一條半騰飛的金龍,龍首昂揚,口含金珠,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整片庭院儘收眼底,一盞燈籠朝這邊行來,照出一大團昏黃的光暈。
拎燈籠的是小豐子,後麵的人則是薑安城。
看來是花仔強行鬨洞房,小豐子沒法子,於是去搬了救兵來。
花仔此時正和風長天摘了兩隻宮燈,開始一寸寸掘地三尺,尋找可疑之物。
然後就聽得清清朗朗的一聲:“臣薑安城見過陛下。”
“哈哈來得好,小薑大人,快點來幫忙!”花仔連忙招呼他。
風長天則打量他半晌,道:“二哥,問你個事兒,新娘子讓新郎找東西這事兒,確實是京中鬨洞房的風俗麼?”
“……”薑安城望望上屋脊上的薑雍容,薑雍容隻在月下托著腮,嘴角微帶笑意,沒說話。
“是。”薑安城道,“不知陛下找到了沒有?”
“還沒。”風長天聲音裡多了一絲緊張,“要是沒找到怎麼辦?”
“……”薑安城,“那可能便沒辦法洞房了。”
“草!”風長天罵了一聲。
花仔一把抓住薑安城,“那快快快,快來找!”
薑安城視線落在她的手上,整個人有片刻的停滯,然後才開口:“隻有新郎找到才作數。”
“呃……”花仔開始覺得老大有點慘,也終於開始反省自己,她悄悄同薑安城道,“……我是不是不該來鬨洞房?”
薑安城給她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領會,板著臉道:“我隻知道,若是早知你是為了鬨陛下的洞房,我說什麼也不會帶你去參加彆人的婚宴。”
“嗚,我錯了。”花仔開始後退,一麵退,一麵道,“老大,那個……你慢慢找,我跟小薑大人還有點事,我們先走了。”
說到最後一個“了”字,拉起薑安城就跑。
薑雍容在房頂上險些笑出來。
大臣在宮中狂奔,乃是失儀之罪,她那從小循規蹈矩的二哥就這樣生生被花仔拖著跑,大約是喝斥了花仔,花仔的聲音遠遠地順著風飄過來:
“再不跑,萬一老大找不到,非把我往死裡揍不可——”
小豐子悄悄地退了下去,整座隆德殿悄然無聲,天地間一片靜謐,風長天還在下麵鍥而不舍地尋找。
“長天,”薑雍容開口,“上來好麼?”
風長天斷然拒絕:“不行,爺還沒找到!”
“你找不到的。”
“哼,爺還不信了——”
“我扔的是一根頭發。”薑雍容道。
風長天底下的話全斷在喉嚨裡,半晌,他悲憤了:“薑、雍、容!”
“夫君生氣了?”薑雍容托著腮,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上來打我呀。”她還抬了抬下巴,“□□在那邊。”
風長天憤怒了!
他長手長腳,三下兩下便爬上了房頂。
薑雍容看著他大步而來,風吹起他的衣擺,他看上去像是天神下降,英武非凡。
她的靈台神女是父親一手炮製,但他的光明菩薩卻是百姓自發參拜。單是憑借這副模樣,百姓們便會無條件相信他的神力能貫通天地,大放光明吧?
風長天俯下身,曲起一條長腿,單膝跪在她身前,一手將她撈起,一手托起她的後腦勺,居高臨下,審視著她:“你是故意所。”
“是。”薑雍容仰望著他,“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長天,我們不能自斷臂膀,自廢武功。”
風長天一咬牙,仿佛懲罰一般,深深地吻下去。
薑雍容閉上眼睛,任月光灑滿他們身上,任長風吹過他們身邊。
她伸出雙手抱住了他的頭頸,向他敞開自己,加深了這個吻。
巨大的滿月在兩人身後升起,時間在這一刻停頓,天地在這一刻凝固。
我愛你,我的光明菩薩。
多謝你,為我的生命帶來無限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