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1 / 2)

在噩夢世界開店 鏡吉祥 11979 字 7個月前

蘇子墨加快了上樓的速度, 等他和其他曆練者趕上走在前麵的杜磊時,果然看到了一扇紅色的門出現在那裡, 而且原本一直向上的樓梯這會兒也已經走到了儘頭。

他們已經到達了最高層, 向上的這條路是正確的。

[砰——砰——]

很輕很輕的砰砰聲開始環繞在蘇子墨和其他曆練者的耳邊, 他看著正前方那扇暗紅色的門,有一種身處張小晴心室之中的感覺, 而這扇門也像是心臟一樣在砰砰跳動。

紅的門沒有門把手, 所以蘇子墨隻能伸手去推那扇門。

門給人的感覺有些熟悉, 都能讓蘇子墨感覺到心臟一般的跳動,好像這棟樓從頭到尾都活著一樣。

這在蘇子墨看起來其實有些諷刺。

張小晴已經從樓頂一躍而下, 而她死後所構建的這棟樓裡卻是她十幾年短暫的生涯突然結束後, 在這個世界留下的各種影響。

房間裡冰冷躺著的身體,以及陌生人冰冷的議論。

因為她的事情而開始驚慌的惡作劇者。

明明在同一個教室裡學習了那麼久,卻一點都不傷心, 還將整件事情當做談資的同學們。

傷心卻依舊在向惡作劇者彎腰道歉的父母。

惡作劇者和那些同學的無臉形象, 似乎就是張小晴對這個世界呐喊著——

我也曾活過啊!

而現在,蘇子墨覺得隻要推開眼前這扇門,他們就走進了張小晴內心的最深處,也許很悲傷, 也許很恐怖……畢竟張小晴和之前那個噩夢世界已經複仇成功的厲鬼老爺子不一樣, 她所怨恨的那三個惡作劇者至今依舊好好地生活著。

就好像噩夢世界一開始的公寓一樣, 現實世界的花小婉、聞小語和林哲可能都已經刻意忘記了高中時代的事情,撇開“張小晴”三個字,不斷向前繼續走著。

隻留下張小晴一人, 因為滿腹怨氣而在這裡原地踏步,無法離開。

這樣一個厲鬼,又怎麼會不強大?!

蘇子墨將鬼傘收回背包,重新將金屬筆握在手中,他們接下來要麵對的是真正的厲鬼,不再是那些由張小晴虛構出來的東西,所以自然是金屬筆比較好用。

至於需要附身的鬼傘,蘇子墨捏了捏依舊在酸痛的肌肉,覺得反正鬼傘進入得很快,乾脆等到最關鍵的時候再用好了。

門完全沒有上鎖,蘇子墨壓根沒有用力就輕飄飄地開了,像是有一陣感覺不到的風將門吹開了一樣。

隨之出現在蘇子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看起來非常普通的學校天台。

沒錯,不是公寓的天台,而是學校的天台,隻不過因為所有人都習慣了公寓中的錯亂感,所以沒有人因此而感到奇怪,甚至因為離開了紅色的樓道而鬆了口氣。

天台之上所籠罩的天空依舊是雲氣翻滾的夜間,而那高懸於天空的月亮,竟然也變成了鮮紅的滿月,似乎也在預示著這裡是噩夢世界的最後一站。

天台的風很大,就連還沒走過去的蘇子墨他們也能夠感覺到風從門口吹來,有著不同於夏日的寒冷刺骨。

這樣的天台,如果忽略天空之上的滿月,看起來其實有些普通。

看著門外曆練者們既定的命運,蘇子墨把玩了一下手中的金屬筆,然後毫不猶豫地邁步走了進去。天台的風吹在衣服單薄的蘇子墨身上,冷得有些過分,但天台的邊緣這會兒卻站著另一個穿著單薄白色長裙的身影。

天台邊的風很大,寬鬆的白色長裙被風吹得很厲害,散開的長發更是在空中飛著。

也許是聽到身後傳來了動靜,站在天台旁的厲鬼轉過身來,臉上依舊流淌著兩道血淚,紅色的痕跡留在潔白的長裙上,還是蘇子墨之前在公寓裡曾經見過的樣子。

[你們來啦。]

厲鬼的腦袋瞬間歪折,嘴角帶笑地對蘇子墨他們說:[我一直在等你們來找我,即使是在冰冷的石墓前說聲對不起也好,但卻一直都沒有等到。]

“我們不是你想要等的人,我不是林哲,她們也不是花小婉和聞小語。”蘇子墨聽到張小晴的話,就知道她還沒從角色的假象中回過神來,依舊以為他們是那三個惡作劇者。

[有什麼區彆嗎?]厲鬼卻依舊笑著,[你們和他們有什麼區彆,難道你沒有傷害過那些憧憬著你的人嗎?]

蘇子墨聽到厲鬼的反問愣了愣,然後才說:“我不知道有沒有那種人存在,但如果我知道的話,至少會拒絕得徹底,不會給人虛假的希望。”

“我和那個校花更沒有什麼相似處好不好?!”徐瑩瑩對此早就有些不滿,這會兒更是有些氣憤地站在距離厲鬼很遠的地方說,“我隻是個喜歡演戲的普通學生,對不喜歡的人會拒絕也會遠離,雖然總有人說我性格不好,但我隻要能夠在攝像頭前表現出好的一麵就夠了。”

“我隻是不太習慣接觸人群,並不是懦弱,也不是什麼校花的跟班。”跟在一旁戴著眼鏡的朱珠依舊抓著那條白布,聲音雖然還是那麼輕,但有些泛紅的臉頰和略顯慌亂的手勢,都表現出了她的焦急,“我是學編劇的,平時也很喜歡寫一些東西,也喜歡把不敢說出口的事情在文章裡寫下來。”

“我……我……”朱珠似乎在猶豫著什麼,支吾好一會兒後竟然提高了音量,對天台邊緣的厲鬼喊出聲來,“我想把你的故事寫下來,寫成文章,寫成劇本,甚至想要讓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這個故事,這樣一來對你惡作劇的那三個人就會知道,他們的秘密已經不是秘密了!可以嗎?!”

[……]天台邊緣的張小晴依舊歪頭看著朱珠他們,許久才扶正了自己的腦袋,然後重新背過身去,[隨便你們。]

“所以我就被忽略了?”守在兩位女性曆練者身邊的杜磊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身邊的人,臉上出現了莫名可憐的表情。

“張小晴,離開這個世界的路是不是在這裡?”蘇子墨覺得張小晴是可以溝通的。

[這裡隻有一條路。]張小晴向旁邊走了幾步,將天台正中間的位置讓了出來,[我曾經走過一次,感覺非常不好受。]

“但是從這裡跳下去,我們就可以通關離開這個噩夢世界了吧?!”杜磊看起來有些著急,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地向前走了幾步。

但讓杜磊沒想到的是,流著血淚的張小晴咧開了嘴角,在詭異的笑容中說:[誰知道呢?我隻跳過一次,而且死了。]

蘇子墨和杜磊兩個人試著頂風走到了天台的邊緣,試著向下望了一眼。

也許是張小晴的刻意為之,天台的高度竟然不是普通學校教學樓的五六層,而是讓人向下一看就忍不住不寒而栗的十數層高樓!

就連自認為膽子大的杜磊也忍不住向後退了好幾步,保證自己處於安全的範圍內。

“你要是再往後退幾步,我就瞧不起你。”徐瑩瑩和朱珠也走了上來,“除了這條路,其它的路我們已經試過了,不是嗎?”

“這裡足足有十幾層高,如果我們賭輸了,就會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杜磊像是在做自我建設一樣深呼吸,“你們彆以為有了噩夢點就能夠放心作死,我曾經聽說過有人因為某些原因在噩夢世界求死,結果因為死得太過慘烈,就算利用噩夢點複活也還是受到了精神損傷,整個人都變得不正常了!”

“已經很少有死法,比從十幾層高樓跳下去更慘了。”杜磊還是有些唏噓。

“那你就下樓梯去吧!”徐瑩瑩咬了咬牙,“我連十點噩夢點都不夠,但趕著回去睡美容覺呢!”

說著,徐瑩瑩帶著朱珠也走到了天台的邊緣,然後被大風那麼一刮,直接又後退了好幾步。

幾個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蘇子墨,似乎是希望這位“阿魚”先生能夠做些什麼,雖然他們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蘇子墨卻站在天台的最邊緣處一動不動。

沒辦法,蘇子墨不是曆練者。

如果從天台跳下去是噩夢世界的出路,那可能曆練者們剛跳到一半就像之前那樣漸漸變成半透明的樣子消失不見,回到現實世界去了。

而蘇子墨如果從天台跳下去,可能就……“啪嗒”。

所以等其他曆練者離開後,他再直接從“門”離開就可以了。

[怎麼了?都無法做出決定嗎?]張小晴突然出聲,讓曆練者們的注意力從蘇子墨的身上轉移開,[驚慌失措的樣子,真像是出事後急著推脫責任的那三個人啊。]

明明普通的臉,但在血淚和紅色月光的映照下,卻有著清冷

看著臉色瞬間變化的三個人,蘇子墨忍不住心底給張小晴點了個讚,隻覺得這一招激將法用的漂亮,還說出了他想說但不能說的話。

“彆把我們和連鬼都不如的家夥混為一談。”徐瑩瑩和朱珠對視了一眼,再次牽著手雙雙走到了天台邊上,苦笑著說,“豬豬,咱們關係好像沒有好到一起跳下去的地步。”

“你敢和我一起從這裡跳下去,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了。”朱珠也是深呼吸著說。

“說得有道理。”

“加我一個。”旁邊的杜磊也走到了天台邊緣,臉色有些緋紅,“手我就不牽了,但你們得告訴我一個通訊號,咱們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了。”

“杜磊,你不會也是想追我吧?我目前可是單身主義者。”徐瑩瑩果然如她之前所說的那樣,拒絕得很徹底。

“嘁,放心吧,你又不是我見過的人當中最好看的。”杜磊的眼神閃躲了一下,“見得多了,人就變得挑剔了,我就是想跟宿舍裡的哥們炫耀一下而已。”

“那沒問題。”徐瑩瑩爽快地答應,還報出了自己的通訊號。

可是……

就在三個人全身放鬆下來準備縱身一躍的時候,突然發現天台邊的風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吹得他們一次次後退,根本無法靠近天台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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