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
這個世界上如果有比見鬼的場景更可怕的東西, 那可能就是不遠處的鬼突然抬起頭來,還喊出了你的名字!
[小婉……]兢兢業業地自己的幻境裡扮演著厲鬼的張小晴, 穿著一身高中時的校服, 歲月早就已經在她的身上停止了流動, 她那恰到好處的哀求表情讓蘇子墨也不得不歎服。
特彆是當張小晴喊出花小婉名字之後,蘇子墨更是用有些僵硬的踉蹌腳步向後退了好幾步, 將自己再次隱藏在低調而且不引人注目的昏暗角落裡。
在蘇子墨的幫助下, 劇情終於被推動到了恰當的時機, 整個故事就像是已經從山上滾落的石頭,再也刹不住車了。
[小婉……幫幫我, 筆仙怎麼都不肯放過我!]教室那破舊桌子後麵的張小晴滿臉血淚, 用愁苦哀求的表情看著花小婉說,仙怎麼都不肯放過我,求求你, 幫我拿掉這支筆, 求求你!]
“都四年了!”這一刻花小婉所有的防線瞬間崩塌,“你都已經消失四年了,為什麼還要在4年後回來折磨我們,快點給我消失啊, 混蛋!”
[小婉……]破舊教室裡孤零零坐著的女孩流著怎麼都止不住的血淚, 那張桌子上原本還有些白色的紙已經完全浸沒在紅色之中, 無數紅色的液體從破舊木桌的縫隙中向下淌著,一路流到了門外花小婉的腳下。
當花小婉將扶著地麵的手抬起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手上已經粘滿了那種粘稠的紅色液體。
“張小晴, 你彆忘了你當年是自殺的,你的死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你是自殺的!”花小婉的雙手顫抖著,想要去抓住身邊的男朋友祁揚,卻被對方快速避開。
一直到這個時候,花小婉依舊想要推卸自己的責任。
站在一旁的蘇子墨其實看得很通透,張小晴如果真的想讓這三個惡作劇者喪命的話,她早就可以動手了,這樣三個精神脆弱的人類對於已經成為厲鬼的張小晴而言並不是什麼麻煩的對手。
但張小晴之所以花費那麼大的功夫創造這樣的幻境,一是因為張小晴骨子裡還是當初那個精神脆弱到從天台一躍而下的高中女生,另一個則應該是她希望能夠從三個惡作劇者口中聽到真話和真正的懺悔吧?
祁揚,就好像是張小晴所選擇的一個見證者。
“自殺?張小晴?這個……是你們認識的人?!”祁揚不禁向蘇子墨的方向後退了幾步,“之所以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都是因為你們跟我在一起的關係?我是被你們拖累進來的?你們三個當初到底乾了什麼好事!難道說,難道說這個什麼張小晴的自殺是你們造成的?!”
“不是!和我沒有什麼關係!”花小婉再次用力地搖頭。
[小婉,幫幫我……筆仙怎麼都不肯放我走!]教室裡的張小晴帶著哭腔說,[幫幫我,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嗎?]
“筆仙是假的!筆仙是假的,是我們三個人演出來騙你的!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筆仙,你才是真正的鬼,你比筆仙可怕多了!”花小婉歇斯底裡地吼著,“放我們離開這裡!”
[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會聽你的話。]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幻境中那些像是血的紅色液體就已經完完全全消失不見,就連原本和舊教學樓一樣破敗的舊教室,看起來都比之前乾淨整潔了一些。
到處可見的灰塵、碎屑和垃圾消失不見,斑駁的牆壁煥然一新,就連之前像是破布一樣掛在那裡的窗簾和破了洞的窗戶都開始給人一種窗明幾淨的感覺,整個空間亮了起來。
可如果試圖向窗子外麵看去,能夠看到的卻隻有一片白蒙蒙而已,彆的什麼都看不見。
坐在課桌後麵,正對著他們的張小晴穿著乾淨的高中校服,紮著一貫的丸子頭,雖然麵無表情但普通卻端正的五官也都變得乾乾淨淨,一如花小婉他們在某一日的早會上與張小晴初遇時一樣。
這樣一個空間的變換,倒是讓人原本因為環境而產生的壓迫感減少了些許。但這種壓迫感緊接著又因為張小晴所說的一句話而全麵爆發。
[來玩筆仙吧?陪我最後玩一次筆仙,你們就可以離開這裡。]
張小晴平靜地看著他們。
[過來一起坐吧。]
張小晴麵前的課桌突然變成兩張,周圍還多出了五張椅子,正好可以讓六個人緊緊圍坐在一起玩筆仙。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愣在了原地,就好像雙腳被灌了鉛一樣,根本就走不動路。
這個時候,再次出現的劇情推動者蘇子墨從暗處走了出來,就這麼毫不害怕地走在了張小晴身邊,然後選擇了張小晴旁邊的座位,和她一起並排坐下。
剩下的四個位子分彆在張小晴的對麵,以及兩側。
“蘇子墨,你乾什麼呢!那是鬼!”祁揚瞪大眼睛看著蘇子墨不可思議地舉止。
“她說玩好筆仙就可以離開,你們不想離開嗎?”蘇子墨攤了攤手,“而且我是個不相信鬼的無神論者,信則有不信則無,說不定這次的事情最終也會像海市蜃樓一樣找到科學的解釋,大家也一起過來坐吧。”
“學霸……不可理會……”
“祁揚同學,你很害怕嗎?”蘇子墨坐在那裡歪頭問了一句,正中祁揚的軟肋。
“誰說我害怕了。”祁揚說著,竟然甩開想要阻止他的花小婉,徑直走進了教室,來到蘇子墨的麵前。
緊接著,祁揚竟然發現每張椅子前麵都貼著一張白色的小紙條,上麵寫著每個人的名字。蘇子墨的麵前也有這樣的小紙條,而祁揚的名字就貼在蘇子墨的對麵,也就是張小晴斜對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