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離開這條街的話,他們可以找到一個合適的避難所。
但程雲他們卻並沒有這麼做,因為此時此刻阿魚和那四個對抗厲鬼經驗不足的大學生都處於靠牆站著的狀態,他們身後就是已經鎖死了的金屬卷簾門。
所以這會兒白蔓站在隊伍的左邊,金醫生站在隊伍的右邊,程雲則站在隊伍的正前方,盯著前方漆黑樓道中那個半隱半現的鬼影。
三個人手持可以割裂報紙的冷兵器型鬼器,正好可以將所有人都保護在內,三個資深者之間也算是互相有所照應,畢竟他們身後的牆壁使得他們不用擔心來自後方的報紙攻擊。
可如果他們離開這個地方的話,前後左右必然會有一個方向沒有人能夠戒備,到時候這些報紙會造成怎樣的事故就沒有人知道了。
但……就算他們乖乖地站在牆邊,其他人將所有撲過來的報紙全部割裂,事態情況也同樣非常糟糕。因為整個噩夢世界的烈風風勢依舊不斷在增強,如果不是因為蘇子墨懷裡抱著增重了不少的尋寶娃娃,也許他這小個子早就已經被風吹跑了,而四麵八方迎麵而來的報紙數量卻依舊不斷地在增多,甚至報紙的狀況也在不斷惡化。
一開始隻是普普通通內容模糊的報紙,後來是映著黑白人臉的報紙,現在那些報紙上竟然多了點點血跡!
這個時候,當程雲再次拿起手中的鐮刀向那些染了點點血跡的報紙揮舞過去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自己鐮刀下砍中的東西分量變得沉重起來。
一開始程雲以為這隻是自己的錯覺,但是當他轉頭去看金蕾金醫生的時候,卻發現手持手術刀的金醫生也同樣有些吃驚地與他對視了一眼,於是他可以確定這些報紙確實發生了一些比較糟糕的變化。
“隊長,你們剛才有沒有覺得這些報紙給人一種砍不下去的感覺?”另一邊的白蔓也出聲詢問。
一直作為被保護的角色站在隊伍中間的蘇子墨沒有對三位資深者多說什麼,隻是將一開始程雲係在他腰間的那枚驅邪香囊取了下來,在沒有打擾他們攻擊報紙的情況下將香囊直接塞在了程雲空著的另一隻手中。
感覺到手裡被塞了東西的程雲動作稍微頓了頓,但沒有任何影響地繼續用鐮刀攻擊猛襲而來的報紙。
看清楚手中多的東西是熟悉的驅邪香囊後,程雲也來不及細想,直接在又一張報紙向他迎麵飛過來的時候將香囊伸了過去,希望這件特殊的鬼器能夠比普通冷兵器更加容易解除這群鬼報紙的威脅。
但可惜,香囊並沒有讓這些報紙減緩哪怕一絲一毫的速度。這可能是因為香囊的作用是一定程度上驅趕厲鬼,而這些報紙雖然被厲鬼操控卻終究隻能算得上是被厲鬼操控的道具,根本不忌憚香囊的力量。
甚至在程雲將香囊高高舉起之後,一張報紙還趁勢卷住了他抓著香囊的那隻右手,然後程雲就感覺到有一股古怪的力量掰開了他的一根根手指,最後使得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張黑白報紙將香囊卷走飛離。
下一秒,那些迎麵而來的報紙再次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黑白報紙上的血跡不止變得更加明顯,而且就連報紙上印著的人臉都變得越發猙獰,而且就像是變得更加鮮活了一樣,從報紙上凸起,無聲嘶吼著想要從報紙中衝出來一樣!
這樣可怕報紙的數量還在不停地增長,漸漸的就連蘇子墨都似乎真的能夠聽到報紙上那些鬼影的嘶吼聲了一樣,那些可怕的聲音夾雜著風的呼嘯聲,讓人一時之間也難以分辨真假。
“抱歉。”程雲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這一次我們……可能已經儘力了。”
程雲和其他資深者的身上自然存在著其它的鬼器,但是報紙來勢洶洶,無論是指引他們道路的鬼器,還是那些一定程度可以避免厲鬼靠近的鬼器,這個時候根本就來不及使用,甚至可能什麼用都沒有。
那個說錯話的大學生都已經哭了出來,誰也沒有想到隻是難得機靈地說了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陷入到了這種難以言喻的困境中。
這個時候,四個年輕的曆練者並沒有責怪程雲他們的保護不力,對於資深者們來說,就算是曙光組織的人也沒有保護每一個曆練者的義務,而且對於程雲他們來說,在這個曆練世界一路走來,他們真的已經坐了很多幫助人的事情。
在戰鬥方麵……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程雲他們已經儘力了。
如果是他們的話,可能連第一輪報紙的攻勢都堅持不下來。
他們真的儘力了。
被保護在後麵的大學生突然感覺到左手臂一陣刺痛,低頭看了一眼就發現手臂上原本清晰的血刻任務文字都已經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就好像他們現在遭遇的攻擊已經脫離了正常的任務路線。
如果這個時候連他們平日裡最討厭的任務都拋棄了他們……
他們還有什麼活下去的希望?
“我,是不是看錯了……”那些大學生的語氣都開始變得有些慌張,“你們看看,左手臂上任務的字還在嗎?”
大學生的問題免不得讓竭儘可能阻止報紙的程雲愣了一下,然後就有一張報紙突破封鎖糊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啊啊啊!”黑白報紙上的人臉似乎撕咬住了程雲的脖子一樣,等程雲將其甩開的時候,脖子上明顯多了一塊嚴重灼傷的傷口!
那可是脖子上的灼傷啊,可想而知到底有多疼,但程雲咬了咬牙,繼續和報紙奮戰。
“任務的字好像在消失。”幾個大學生確認了一遍之後,像是依舊不敢相信,不敢接受現實一樣看向抱著尋寶娃娃的蘇子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