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惡之花2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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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點數,是副本給到玩家的特殊設定。

輻射越高的地方,它們降低得會越快。當它低到某種程度的時候,玩家會麵臨隨時死亡的可能,處在最危險的狀態。

但也恰恰是在這個時候,玩家們反倒能發現副本裡一個極其關鍵的隱藏設定。

玩家們會吸收變異時所處環境中動植物的基因訊息,並迅速開始變異。

如果這個環境中某一種動植物尤其多,玩家就能優先獲取它的基因密碼,最可能在身上率先出現跟它有關的變異反應。

周謙走進墨色草區域,在這裡他的生命點數快速下降,得以開始變異,身體長出了墨色草。

不管是人、植物、動物,都會受到副本裡“鏡子”的作用。

所以,在周謙被草影響的時候,其實草也受到了他的影響。

由此,在某種意義上,周謙與這些草所共生了,草能接受到他大腦神經發出的信號,聽懂他的指揮。

現在發生的一切,全都將周謙的猜想所印證了。

他隻是還有一個困惑。

遊戲設定如果將非常複雜的科幻設定進行了簡化,那麼對於後續的走向,周謙是能預估的——每個人轉化的方向是固定的,現在周謙是在墨草的影響下變異的,他周身會長出墨草,能指揮墨草,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但如果遊戲設定不簡化,而是按照更真實的科幻設定來發展,事情的走向將會很複雜。

現在周謙變異的時候,身邊是墨草,所以他與草共生;等他補充了生命點數,之後又降低點數、再次變異時,如果他身邊有魚,他是不是又能與魚共生?

甚至說……如果事情進一步複雜化,到了最後,六個玩家也能吸收彼此的基因密碼。到時候,形態上,大家還是獨立的個體,但其實,所有人其實會成為同一個人。

先把祝強排除在外。假設隻有六個玩家走進高牆之內。他們的基因影響著環境、改變著環境,但同樣也被環境影響改變著……

最後這高牆內的所有一切動物、植物、人,最後會不會共同形成一個生命體?

到時候這個生命體會是這裡的神靈,每一根草、每一滴水、每一隻蝴蝶……全都會聽他的指揮,因為它們其實都隻是構成他生命的一部分,他會是真正的萬物主宰。

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那種地步……

六個玩家的大腦,誰會起到主導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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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謙大腦飛速轉動的同時,迅速走到了墨色草區域外。

現在他隻剩一分鐘的時間,他給吳仁發了個消息後,朝他發來的方向快速移動了。

先前吳仁還給周謙發了第三條消息,是他沒有告訴祝強的——“我已到清除站,兩張卡牌可以同時‘充值’。”

周謙試探了一下,發現草確實能聽自己指揮後,一邊讓它們將自己纏繞,一邊給吳仁報了自己的方位,讓他給自己送還一張卡牌過來,並附言:“不要從濕地那邊走,容易陷入幻境。”

由此,在確認自己不會死的情況下,周謙才敢快速降低生命值,利用控製草的能力演戲。

吳仁已告知他清除站的方位,但為了儘快幫到周謙,人已經先帶著“充值”好的卡牌往這邊趕了。

現在周謙正在趕往與吳仁彙合的路上。

這期間,周謙的手腕一直不斷地有消息彈過來。

【周謙,你剛才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你指揮草纏住祝強就行了,乾嘛玩他呢?】

【為了逗弄祝強,你的做法實在太冒險了!你怎麼確定吳仁靠譜?萬一他不給你卡牌,或者對清除站的位置撒謊呢?為了懲罰祝強,你讓自己的時間降到隻剩一分鐘,值得?】

【算了,事情已經發生,我不說什麼了。那你趕緊穿上急速鞋快點找到清除站啊?!你乾嘛還慢悠悠地走?萬一吳仁反悔不給你卡牌呢?】

……

“嘶……”周謙快速掃了幾眼,趕緊撇開視線沒看了。

他抬頭朝虛空中的某處看去。也不知道這個視角,曆學海能不能看到他的臉。但他還是說了句:“高冷古板的曆醫生你話變多了呢。”

曆學海發過來一句:【…………】

周謙笑了笑,又嚴肅道:“你聽到我跟祝強的談話了吧?所以其實我覺得……比起操心吳仁,你現在應該想想你哪些同事有問題。這個遊戲可不簡單。

“另外……你覺得齊留行和柯宇簫去哪兒了?我看到幻境的時候,你沒跟我一起看到吧?你大概留意到他們的位置了嗎?”

曆學海:【他們往沼澤的東邊方向走了,一前一後距離拉得挺大,感覺也都陷入了幻夢,隻是沒往南走進沼澤,而是往東去了而已,還不知道東邊有什麼】

周謙禮貌微笑:“好。謝謝醫生。”

周謙不再看係統,繼續往西北方向走。

現在他隻剩一分鐘不到,得先保證自己先活下去,再去找齊留行他們。

最後他還得找一下司徒晴和殷酒酒。這倆姑娘戰力都不錯,後麵她們還會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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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邊。

漆黑一片的某個甬道中。

司徒晴和殷酒酒兩個人仍困在【天羅地網】中。

片刻前司徒晴舉起電筒查看了一下,發現她們身處的位置,很像是地麵之下的某個通道中。通道四周都是很高級的金屬材質,並且也頗為寬闊,兩個人能並肩站起來往前走。

現在按照正常的生命點數降低速度,司徒晴還有120分鐘可活,殷酒酒則是140分鐘。

在無法跟外界取得聯係的情況下,兩人得儘量自救,找找看有沒有能夠出去的道路,或者找到能補充生命點數的道具。

“乾坤大挪移的作用範圍是500米內,所以我們不會離A12號清除站太遠。我們能回到地麵。”殷酒酒道,“此外,天羅地網作用是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們就能從這裡離開。到時候……”

“到時候,萬一李不悔殺了周謙,你覺得你能指望他把你帶出去嗎?”司徒晴倒是嗆了殷酒酒這麼一句。

殷酒酒瞪她一眼,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內鬥的時候,隻有忍著煩躁、怒意與仇恨,嘗試著跟司徒晴一起找到出路。

現在兩個人移動的方式非常詭異——她們肩並肩、腿捧著腿,雙雙套著網,借助著手電,一步步蝸牛般帶動著網在甬道裡挪。

問完問題,見殷酒酒不回話,司徒晴瞥她一眼,又問:“說真的,李不悔是怎麼忽悠你的?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隻是我跟一個很可怕的軍團接觸過。他們當時說,如果我殺了周謙,我就能加入軍團。我殺周謙,殺失敗了,並反而決定從此跟著他走。所以——

“你明白了吧?如果你不是那個軍團的人。你就是被他們利用了。李不悔一定跟那個軍團有關聯。”

殷酒酒皺了下眉頭。她萬分不願意與司徒晴聊天。

但她也知道自己確實是被利用了。由此,那個軍團的存在,也讓她相當不爽。

猶豫了一會兒,殷酒酒還是開口說道:“我那段時間快速刷本,遇到了李不悔。他樣樣不行,是個混子。他願意幫我跑腿,那我帶著他混混本,也沒什麼。我確實完全沒看出他有問題。

“嗯,現在想想,他好像確實是在發現我拿到了《惡之花》的入場券後,才開始抱我大腿的。其實我早刷到了這個隱藏副本的入場券,但一直沒敢進來。因為它比較難。直到祝強裝作無意跟我聊天,說打聽到了這回進來的人,有什麼周謙、司徒晴……

“我聽說有你,就決定來了。”

半晌後,司徒晴開口道:“我不是個好人。我現在特彆後悔的一件事是,我殺了高山。但在那之前,我並沒有隨意殺過人。隻有在迫不得已、你死我活的情況下,我才下過手。比如五個玩家,隻能活下來四個的時候,我們不得不互相廝殺。

“如果我有周謙那樣的智慧,也許我能找到完美無傷的通關辦法。其實……其實我當時的賭徒,應該也知道那樣的方法。可是他想看我為了他殺人,所以沒有不告訴我……”

“我說這話,不是為了洗白我自己。但我確實並不是天生的劊子手。尤其是在第一次動手之後……我其實崩潰了很久。

“總之,在這遊戲裡,我殺過的每一個人的名字,我都記得。可其中沒有你的朋友。

“我覺得這背後還有彆的問題。總之你從頭到尾都被利用了。”

話到這裡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在通道裡走出一長段路了。

司徒晴並沒有聽到殷酒酒的回答。

可是莫名的,她的腦子裡忽然竄出了一句話——【鬼才會信她。她隻是怕我再殺她而已】

“你、你說什麼?”司徒晴問殷酒酒。

“什麼?我沒說話啊。”殷酒酒立刻道。

司徒晴懵了一下,然後道:“你說鬼才會信我。”

“我……”殷酒酒瞪大眼睛,“你能讀到我的想法?我剛才隻是想了那麼一下……”

繼而殷酒酒腦子裡也蹦出了一句話——【不知道她的智商是不是比我還低,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還不信。事已至此,我還有騙她的必要嗎?】

“司徒晴,你他媽嘲諷我一次就夠了。李不悔那樣的人,誰會放在眼裡?我那是一不小心才上當的。我智商沒問題!”

殷酒酒怒吼一聲,繼而看見司徒晴的目光顯得更加疑惑了。“你也能、能讀到我的想法?”

兩個人四目相對的刹那,雙雙感到了費解萬分。

就在這個時候,“啪嘰”兩下,她們倆步子一個不穩,居然齊齊摔倒在了地上。

四隻手掌撐地的刹那,她們也同時抓到了天羅地網的網麵。

緊接著她們相繼嘗試著重新站起來,卻發現兩腿打架般不協調,居然又摔倒了。

最後她們雙雙借著手掌撐起上半身,一起扭頭往腿部看去。

女戰士殷酒酒的體能顯然更強一點,她單手就撐起了自己,另一隻手則向後方舉起了手電筒。

兩個姑娘,一個脾氣暴躁、一個冰山高冷,但都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能夠較為冷靜地對待任何突發情況。

可這時候,借助手電筒看見腿部的情況後,她們兩個都有點淡定無能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司徒晴的左腿和殷酒酒的右腿,竟然長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