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宙雖有心陪周謙撒野,但畢竟擔心他被凍出病來,於是很快大步上前攔腰把他抱了起來。“咱們回家玩。”
現在兩個人的白襯衣都濕透了,沾上泥沙後衣料變得很滑。以至於在周謙非常不滿的情況下,輕易就從白宙身上掙脫了開來,直挺挺地就摔進了海裡。
白宙隻得彎腰再把周謙攔腰抱起來,這回雙手並用禁錮住他,一路把他強製性地帶回彆墅,再徑直走向浴室。
把周謙放進浴缸,白宙打開淋雨噴頭,舉起花灑,讓熱水嘩啦啦地流出來,把周謙衣服上的泥沙衝掉。
伸手探了一下周謙的臉,發現溫度已經熱起來了,白宙轉身要去拿毛巾,又被他忽然拉住了手。
借著拉白宙的動作,周謙要站起來朝外麵走。可浴缸太濕滑,他腳下一個沒站穩就朝下摔了去,跌倒前再度被白宙抱住。
其實周謙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是非常狼狽的。他沒穿褲子,衣服濕透了,上麵有很多沙子,頭發也又濕又亂。
如果在某中危急的場景下,他一定會用儘所有理智和自製力,將不正常的亢奮全部壓下去。可現在他不想控製。畢竟,隻有在白宙麵前,他可以隨便放肆。
伸手握住白宙濕透了的衣領,周謙透過濕透的睫毛,用帶著水汽的眼睛,隔著他們之間熱水騰出的白霧,很專注地盯著他看。
“宙哥,你之前問我怕不怕你。那你怕我嗎?”周謙道,“你看,我的瘋病還沒治好呢。”
白宙抱起周謙,將他再次放進浴缸坐下,緊接著自己也邁步跟了進去。
周謙對著他眨了眨眼,然後抬起自己的手,頗為好奇地看了幾眼,接著一口咬了下去。
白宙動作極快,一把拉開他的手,免得他傷到自己。重新拉著他坐好,白宙將他撈進懷裡抱緊。
過程中周謙一直在不滿地嘟囔,白宙安撫般拍拍他的背,把他的頭按向自己的肩膀。“咬我。”
周謙張開嘴,牙齒剛碰上白宙的肩膀,又鬆開了。他轉而把額頭抵了上去,有些委屈地說:“我想去遊泳。”
手掌撫在周謙的脖頸上,白宙將他頭拉起來,再捧起他的臉看了看。
周謙顯得焦躁、不安、極度難受。
白宙拇指按住他的額頭,慢慢往下滑向他的鼻尖,嘴唇。
見狀,周謙急得要去咬他手指,白宙卻及時撤了手,沒讓他得逞。
周謙立刻麵露不滿,推開白宙想要離開這裡,大概還是想去遊泳發泄。
但剛站起來他就被白宙重新按了下去,帶動水流漫出來,一地瓷磚頓時鋪上了一層熱水。
白宙橫出一隻手臂,緊緊禁錮住周謙。
周謙不安地扭動,掙紮得越來越厲害。白宙不得不端起他的臉,才能看清楚他的眼睛。“你之前不是問了我一個問題嗎?”
周謙覺得煩躁。“一會兒再說。你不陪我遊泳,那我們去跑步?
“宙哥你最好讓我去外麵跑一跑,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發泄掉。不然後果可能很嚴重。上次我把醫生的西裝都燒了——”
周謙話沒說完,被白宙打斷了。“醫生?也是你的賭徒?”
“嗯。”周謙點了頭,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地抓住白宙的手臂絮絮地道,“如果他在,給我吃藥或者打一針,我就能好。這次我在虛擬世界待的時間有點過於長了——”
盯著白宙的漂亮眼睛,周謙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什麼,抬手勾住他脖子,把臉往前湊了過去,這分明是一個索吻的姿勢。
可白宙居然還是沒動,隻是重新把拇指放過去,輕輕撫了一下他的臉。
周謙睜大眼睛,又要去咬他手指,居然被他二度避開。
周謙煩躁極了,聽見白宙忽然問他:“周謙。”
“嗯?”
“你一直在我心裡。”
“嗯。我知道了。”
“那你呢?”
“什麼?”
周謙感覺太陽穴正突突地跳,耳朵也嗡嗡作響,幾乎聽不見白宙在說什麼。
“你現在看到的我,還有整個藍港市,或許都是一場幻夢。我真實的模樣,也許已經跟你想象中完全不同了。”
白宙問他,“你怕嗎?”
熱水嘩啦啦地從兩人身上淋過,整個浴室一片白霧。
此刻白宙心裡浮現的,是在賽亞酒店的走廊裡,假周謙說過的話——
“你根本不是一個好人。”
“是你引我進這個遊戲的。我發自內心地憎恨你。”
“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我詛咒你和周謙一起下地獄!”
……
那麼此時此刻,真實的周謙會給他什麼回答?
“我沒什麼好怕的宙哥。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怕。”
周謙的聲音透著水霧,清晰有力地響在白宙的耳邊。“我收到過你死了的消息。在那之後,你覺得我還會怕什麼呢?我什麼都不怕了。”
“周謙,不能後悔。”
“我這輩子從來沒做過後悔的事。”
一時無人說話了,浴室裡又隻剩下嘩啦啦的聲音。
浴缸已經滿了,從兩人半腰位置溢出來。
白宙放在周謙腦後的手慢慢前移,三度按住他的嘴唇。
周謙有些流連地感受著拇指的溫度,半晌後張開嘴,第三次要去咬手指,卻居然還是被白宙避開了。
“宙——”
周謙後麵的話被吞下了。
白宙俯身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