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郡主另尋新歡(1 / 2)

墨紹珩在忠勇侯府蹭了一頓午飯, 待外甥外甥女午睡之後,這才離開的。

還有幾天就要過中秋了, 街頭兩邊商鋪雲集,不少酒樓、茶樓和小吃攤都在門口擺了個攤子售賣月餅。

兩個月不在京城,京城熱鬨依舊,即便是日漸降低的溫度也沒有把這份熱鬨降溫,當然這些熱鬨都是和煉氣士有關。

有的人翻身做主了,指的是苗玉華和林倩這樣的苦命女子, 隻要抓住這初期的機會, 未來她們將不會受製於繁文縟節,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

當然, 她們也可能陷入了另一個泥淖, 比如進了特管部,也不是那麼自由的,她們需要獻出自己的實力,而且還必須不停地前進,否則未來落後了會被淘汰的,在這過程中,或許有著數不清的生命威脅。

也有人從高處跌落下來了, 比如襄華郡主。襄華郡主是宗室勤親王之女, 性子跋扈、囂張, 她當初對她的夫婿古永年一見鐘情,彼時古永年十九歲,已經有了訂婚好幾年的未婚妻, 但襄華郡主仗著家世威逼古家退親,讓古永年和她結親,否則古家和那未婚妻的家族就等著她報複。

起初古家還扛著不答應,但她想出了惡毒的法子,雇浪蕩子去非禮古永年未婚妻,差一點就讓人家姑娘墜入永劫不複的深淵,未婚妻父母實在扛不住了,隻好和古家退親,古永年父母左思右想之後,隻好隨了襄華郡主的意願。

古家當初也是太-祖打天下的功臣,不過這個功勞太小,當初古家隻敕封了一個伯爵爵位,也就是古永年的曾祖父有一個伯爵爵位,到古永年父親隻有一個男爵爵位,在勳貴多如牛毛、一二品大官也算不上什麼的京城,古家一個小小的男爵絲毫不起眼,但好在古家男人還有點能力,把家業守住了,古永年的父親現在五十來歲,在戶部當一個六品主事。

於是全家的希望就放在了下一代,古永年是長子,又書讀得特彆好,在他十六歲那年就和恩師之女訂了親,打算等到古永年十九歲那年參加會試之後,不管中不中,都給兩個小兒女辦婚事。

但哪知道,婚禮三個月前,程咬金襄華郡主冒了出來,導致古永年和未婚妻被拆散,後來古永年和襄華郡主成親,襄華郡主得償所願,但婚後生活真那麼美好嗎?古永年非常恨她,根本不和她一起生活,即便是洞房花燭夜,兩人也沒有圓房,後來襄華郡主用了不入流的手段才讓兩人圓了房,且她運氣很好,就那一次就懷孕生下了一子。

十年後,也就是現在,前不久,古永年引氣入體成功,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襄華郡主提出和離,襄華郡主自然不答應,把自己的父兄都請出來了,二十歲的古永年可能會懼怕勤王府的勢力,但三十歲的古永年並不怕了,任憑勤王府派了多少說客,哪怕是他的父母也苦心勸慰他看在兒子的份上不要和離,但他依舊不為所動。

這件事情皇帝和太子都知道,隻是古永年沒有請太子出麵,所以皇帝和太子打算當著不知情,讓他自己解決。

但襄華郡主不甘心啊,她倒是找上了皇帝和太子,想要皇帝這個遠房堂叔為她做主,皇帝根本不見她,把事情推給了太子,於是太子出麵了。

太子把勤王府和古家人召集在一起,當著兩家人的麵詢問兩個當事人,古永年態度很堅決,就是要和襄華郡主和離,他本就是被逼的,當初要不是考慮到父母和弟弟妹妹等人,他早就離開京城了。

且襄華郡主的歇斯底裡也讓太子和旁觀者對她的印象並不好,太子深思熟慮過後,判決古永年和襄華郡主和離。

之前特管部的林倩屬於受害者,所以他給她做主了,古永年也是受害者,不能因為他是男人,又古家沒受到實質的傷害,就覺得可以放任不管。

不過唯一有點麻煩的是古永年和襄華郡主的兒子古舒揚,他已經九歲多了,是一個小大人,一直以來父親都不怎麼喜愛他,母親雖然關愛他,但更多的是想用他來獲取父親的關注,他有著這個年紀沒有的成熟穩重。

說實話,對於古舒揚來說,父母和離讓他心頭鬆了好大一口氣,以後再也不用被母親責備他沒用,連父親都籠絡不到。

但他該何去何處呢?襄華郡主對兒子不是很關心,他的外祖父和舅舅對他還不錯,但他終究姓古,且還要考慮到勤王府的情況,他們也不可能把外孫/外甥帶回家。如果古家沒人,他們照顧外孫/外甥義不容辭,但古家這麼多人在,他們養著古家的血脈算怎麼回事?何況他們現在隻想讓女兒/妹妹和古家徹底掰扯開,假以時日再把女兒/妹妹嫁出去,反正不能讓外孫/外甥成為女兒/妹妹的絆腳石。

最後,太子找古永年深切的談了一番話之後,古舒揚還是被判給了古永年,在戶籍衙門做了和離登記之後,古永年就帶著兒子古舒揚回古家大宅子居住了。

之前,古父古母不堪忍受兒子和兒媳婦的吵鬨不休,把他們倆分出去單過了,現在兩人和離,古永年直接就回大宅子了,古舒揚對祖父祖母這裡也不陌生,古父古母再是對孫子的感情複雜,頂多就是不怎麼親近,但也不會虐待孫子。

當然,在古永年帶著兒子搬家的時候,太子召了勤王及勤王世子、襄華郡主這父子父女三人來了一個深切談話。

中心思想就是作為皇家人,不能給皇家丟臉,而襄華郡主所做所為就是給皇家丟了大大的臉麵,還是不占理的那種。

太子說話比較文雅,要不是看襄華郡主神情在崩潰的邊緣徘徊,他鐵定痛罵襄華郡主一通,她是多沒有見過男人?還搞出強取豪奪的戲碼,他堂堂太子都沒有做過這種事,她一個女流之輩居然還……

而勤王和勤王世子也被罵了一通,一個教女不嚴,一個助紂為虐,總之,勤王府上了太子黑名單,若是以後沒有功勞,勤王府的爵位可就到頭了。

古永年和襄華郡主的緋聞八卦在十天前落幕,墨紹珩在茶樓二樓呆了不過半個時辰,就聽了一耳朵這樣的八卦消息。

從茶樓出來,他便沒有再在街頭流年忘返,打算直接返回家中。

但在往街尾的馬車走去時,在牆角處撿了兩個十歲大小的少年郎,一個是李星海,一個是古舒揚。

起初李星海和古舒揚並沒有發現他的靠近,兩個小子蹲在街邊一角熱烈討論著什麼。

“嘿嘿,你知道我這一年存了多少銀子嗎?”李星海眉飛色舞,整個人都在發光一樣。

邊上的古舒揚木呆呆地搖頭道:“不知道。”

李星海得意洋洋道:“我存了兩千兩銀子,嘿嘿,我把大頭換了銀票,隻留了一百兩銀子的散碎銀子。”

——作為皇帝外孫,李星海來錢的地方很多,三不五時進宮見一見外祖母,從外祖母那裡掏點銀子,再用其它借口從祖父祖母和父親那裡掏點銀子,他還有那麼多舅舅、姨母,不過是一年時間,靠這樣摟錢法子他就積攢了兩千兩銀子。

——其實李溫書早就發現兒子攢錢的癖好,起初還以為他亂花錢,後來暗中觀察許久之後,發現這小子有被害妄想症,怕以後被父母拋棄、控製,才想方設法地摟錢,他除了歎了口氣之外,倒也沒有阻止兒子攢錢。

他看古舒揚一臉鬱鬱寡歡的樣子,一把手攬住他,說道:“你彆這樣失落,你的感受我能明白,其實像你爹娘這種情況分開了比較好,你也不用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的聲音漸漸壓低,說道:“其實,我爹和我娘也已經貌合神離了,我娘啊可能就比你娘好一點,當然我說的好一點是指的當初他們倆成親不是我娘逼迫我爹的,但其實我娘的性子和襄華姑姑一樣,很有些神經,我現在都避著我娘走,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古舒揚低落道:“你比我好,至少姨父很疼你,你也是姨父期待下出生的,我從始至終都不是我爹期待的孩子,他恨娘,也不喜歡我,我也不知他為什麼要要我?”

李星海撓了撓頭,苦著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小夥伴,他們倆是在去年冬天突然成為好朋友的,以前即便都是在宮學上學,但李星海比古舒揚大一歲多,兩人雖然認識,但隻是點頭之交,還是去年冬天時,李星海無意中撞見古舒揚在哭泣,本著好歹也有點親戚關係,李星海想開導古舒揚,然後才了解古舒揚的家庭情況,兩人惺惺相惜,而後成為了莫逆之交。

“哎,我覺得你沒必要追根究底,我隻問你,你爹除了不怎麼搭理你之外,他有虐待你嗎?他有沒有罵你?或者不給你飯吃,不給你衣服穿?讓你凍著、餓著?如果都沒有,那你何必想那麼多呢?你爹也才三十歲嘛,他還年輕,受到了不公正對待,心裡不舒服,你換位思考一下,就可以理解他了。”

“你彆沉浸在過去,重要的是以後。我告訴你,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考慮你自己的未來,現在你有兩件事情要做,第一件事就是努力讀書、學習,第二件事就是攢錢,誰有都不如你自己有。你想想你爹這十年被你娘壓著,這一遭脫困,他以後應該還會找個他喜歡的女人結婚,他就會有另外的孩子,到時候他就更會顧不上你了,那時候你怎麼辦?”

古舒揚驚悚了,瞪大眼睛看著李星海,結巴道:“我該怎麼辦?”

李星海給了他一個白眼,說道:“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你現在隻能做兩件事情,一件就是努力讀書學習,第二件就是攢錢。以後你爹要是給你找個繼母,繼母麵甜心苦的話,你自己手上有錢,就不用怕被繼母虐待,到時候要是你爹被繼母哄騙過去了,你手上有銀子,就不用擔心吃不飽穿不暖了。”

“我會好好想一想的。”古舒揚眨了眨眼,嘴巴微微張大,神情有幾分失神的樣子。

啪嘰一下,李星海腦袋瓜子被人拍了一巴掌,這小子立即跳了起來,怒道:“哪個混蛋敢打你李大爺?”

墨紹珩黑線道:“李大爺?”

李星海捂著後腦勺,驚恐地張圓了嘴,吞了吞口水,才訕訕道:“舅舅?”然後一臉諂媚樣兒,討好道:“嘿嘿,舅舅,您老人家回來了啊。”

古舒揚就比較靦腆一些,當即從地上站起來,乖乖行禮道:“舒揚參見景王。”

墨紹珩揪著李星海的耳朵,可謂有些暴力,但麵向古舒揚,卻態度很溫和,右手撫了撫古舒揚的腦袋,才瞪了李星海一眼,問道:“你們倆今天怎麼沒有上學?”

李星海連忙大聲道:“我們沒有逃課……”在墨紹珩不相信的神情之下,才嘟囔道:“今天下午的課程沒什麼意思,一堂騎射課,一堂琴課,我已經學得很好了,不需要再學了。”因為再學也考不了優,反正馬馬虎虎過關就行了唄。

兩個小孩耷拉著腦袋,墨紹珩也沒有再刨根究底,最後把倆小孩帶回了景王府。

賈敏午休起來了,吃了一些水果點心之後,正在花園散步。

昨夜下了雨,又已經入秋了,太陽沒有那麼曬人了,午後陽光下散步,反而很溫暖。

李星海不是第一次來景王府,所以並不畏懼,也不客氣,在舅舅丟下他們去找舅母之後,他就當自己是府裡的小主人招待小客人。

古舒揚是第一次來景王府,不過他去過晉王府、齊王府,對這樣的皇子府邸規製並不陌生,反正大致都是這個樣子,他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呐!

倆小孩吃著水果點心,喝著茶水果汁,姿態挺愜意的。

墨紹珩在花園找到賈敏,他扶著她往前麵走,順道說他撿回來倆小孩的事情。

賈敏還以為他又撿了無家可歸的小孩子,哪知道是兩個外甥,對於李星海和古舒揚混在一起,她絲毫不覺得意外。

“你回來見過長樂郡主了嗎?”自從上次榮親王府見過眼睛長在天上的長樂郡主之後,後麵賈敏倒也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但她耳邊少不了來至於她的各種消息啊,諸位皇女當中,現在隻有長樂郡主入門,她一掃去年的頹喪、沉寂,頻頻在各種公共場合亮相,還擠兌二公主、三公主、四公主和五公主他們,教二公主她們心頭憋屈極了。

墨紹珩一拍腦袋,說道:“哎呀,倒是忘了,我中午去了三姐姐那裡,姐姐昨夜已經引氣入體成功了,是土木雙靈根,天賦如何?按照我預估的水平大概在中等。”

賈敏抬頭看他,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覺得三姐姐性子太溫和,能夠修煉的話,也多了一重保護自己的本事。”

能不能保護自己,墨紹珩倒是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想讓三姐姐進入特管部之後,能不能把性子鍛煉得堅韌、果敢一些,她性子太溫柔了一些,而且通常是屬於那種委屈自己成全彆人的人,隻希望她聽過見過許多例子之後,能有所改變。

當然三公主不是那種懦弱的人,隻是不到逼不得已,她通常是屬於那種犧牲自己成全彆人的人。對對她好的人掏心掏肺,可幸她沒有遇上那種兩麵三刀的人,否則被算計是分分鐘的事情。

兩人說著話,交換著彼此知道且對方不知道的消息,比如墨紹珩缺席了兩個月,京城兩個月之間有許多變化的。

而賈敏也想知道京城之外的情況,人不能坐進觀天嘛。

剛從二門出來,李星海十足諂媚的聲音就響起了:“舅母,好久不見,您有沒有想我啊?”

墨紹珩都懶得搭理李星海了,賈敏倒是被他逗笑了,說道:“想啊,舅母整日在家,你也不來看看我呢?”

古舒揚有些忐忑、緊張,尤其是最近父母的事情滿城皆知,人人知曉他的身份之後,都是給予同情和憐憫。

他知道他們沒有惡意,但這種眼光讓他有些煩躁,這也是他今天逃課的原因。

如果隻是在課室裡上課,有先生在,學生們全都認真上課,無人向他投遞這種不帶惡意但讓他格外暴躁的目光。

但今天下午是騎射課和琴課,可以說偷懶耍滑的人不要太多,個個都偷窺他,讓他暴躁。

而李星海是舍命陪君子,知曉古舒揚情緒不對,這才和他一起逃課來著。

“你是叫舒揚,是吧?我也沒有見過你,不知你喜愛什麼,有什麼想吃的想喝的,儘管說,讓丫鬟他們幫你準備。”

古舒揚神情緊張,臉色都漲得通紅,連忙搖頭道:“已經很好了,多謝王妃關心。”

墨紹珩也沒有刻意拉近關係,一巴掌拍在李星海的肩膀上,說道:“這是你哥們,好好招待他。”

李星海癟嘴道:“舅舅偏心,你也沒有好好招待我呢!”

又是一巴掌拍在小屁孩的肩膀上,墨紹珩冷笑道:“你想我怎麼好好招待你?”

李星海求生欲很強烈呀,連忙退後散步,搖頭道:“嘿嘿,不用了不用了,舅舅照顧舅母得了,我自己來。”

墨紹珩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比如東院裡麵,李大川他們全部都來了,正等著被他召見呢。

他去了東院,墨白和夏鴻雪、小銀狐就出來了,墨白認識李星海,但不認識古舒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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