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摘,我不舒服,我要進去休息。”薑妙說完,雙手用力推開他,提著裙擺匆匆跑進屋。
吃桃三人組就在桌邊坐著,聽到動靜,三雙大眼睛齊刷刷朝她看來。
薑妙越發覺得無地自容,悶著頭跑到裡間,將自己埋進被子裡。
肖徹一連摘了好幾個毛桃,讓青杏去洗了。
他抬步,挑開珠簾去往裡間。
薑妙側躺著,被子蓋到脖子,裝睡。
肖徹在一旁的繡墩上坐下來,問她,“好些沒?”
薑妙閉著眼不答。
肖徹說,“看來我今晚又得留下了。”
這話終於刺激到薑妙,她叱道:“成天往莊子上跑,你是閒的沒事兒做嗎?”
天氣悶熱,肖徹怕她不舒服,伸手把被子往下拉了拉,笑問,“不希望我來?”
“不希望,我壓根就不想看見你!”
肖徹看著她氣呼呼背對著自己的樣子,暗暗失笑。
他很小就被送去了龍脊山,一去十五年,平日裡接觸的都是陪他訓練的死士,從未接觸過姑娘,完全不懂女兒家的心思。
他以為,她說什麼他照辦就一定不會惹她生氣。
所以成親之前她說不見麵,他才會信了她的鬼話。
結果到接新娘那天,她直接給他來份大禮要退婚,險些讓他接了個空。
後來他才想明白,女兒家說的話,嘴上表達的,不一定是心裡所想的,若是一個揣摩不到位,就隻能等著吃閉門羹。
毛桃洗乾淨,青杏切成塊送了一碟進來。
肖徹接過,用竹簽戳了一塊喂過去。
薑妙腦袋往被子裡縮了縮,“我病著呢,不吃這個。”
“那你想吃什麼?”肖徹問。
薑妙哼了聲,不答。
肖徹又道:“江南織造局出了些問題,我得親自跑一趟,來回大概半個多月,到時給你帶荔枝。”
荔枝在京城是稀罕物,即便是宮裡的娘娘,想吃也得等南方省份進貢,而且一次隻能分到幾顆。
一直到肖徹走人,薑妙才重新從被子裡鑽出腦袋來,往外瞅了眼,屋裡已經沒旁人,隻剩桌上一碟切好的毛桃,其中一塊還戳著竹簽。
昨天晚上姑爺在莊子上留宿,青杏還想著,小兩口總算是有機會緩和關係培養感情了,不想,今兒才來沒多久,又走。
她歎口氣,走進裡間,就見薑妙趴在軟枕上,神情蔫蔫的。
“姑娘不喜歡吃桃嗎?”瞧著碟子裡都沒被動過,青杏開口問了句。
“不想吃。”薑妙翻個身,仍舊沒什麼精神。
青杏坐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喜道:“燒已經退下去,看來再吃兩三帖藥就能好全了。”
“有沒有話本子?”薑妙忽然問。
青杏“咦”一聲,“姑娘不是說話本子裡寫的太假,不愛看嗎?”
“現實殘酷啊!”薑妙幽幽地歎了一聲,“所以才要從字裡行間找滿足感,去買吧,買唯美一點兒的,彆弄些慘兮兮的來,看不了。”
“哦,那奴婢一會兒就去,附近有個小鎮,鎮子上應該有書肆的。”
讓青蓮看著小寶,青杏很快跟著莊頭娘子去了小鎮上,給薑妙挑了幾個故事不一樣的話本子。
薑妙閒著無聊,坐那兒翻了一下午,晚飯時分就看得差不多了。
青杏問她好不好看。
薑妙不滿意,“為什麼總是寫到主人公大婚就結局了,婚後難道不值得寫嗎?”
青蓮正在桌邊擺飯,聞言笑道:“成了親,不是女人柴米油鹽就是男人三妻四妾,過不攏的,還有可能一拍兩散鬨和離,那有什麼好看的?”
青杏瞪她一眼。
青蓮馬上反應過來太太就是和離的,當即白著臉閉了嘴。
青杏轉頭看向薑妙,“要不,我明兒再去問問,看有沒有姑娘說的那種。”
“算了吧。”薑妙搖搖頭,“寫話本的多是些鬱鬱不得誌的文人書生,他們寫出來的東西,不是抒發內心苦悶,就是給自己造夢,裡頭的姑娘們,要不就是完美過了頭,要不就是被糟踐得一文不值,他們又不懂女人,無法引起我的共鳴,也沒什麼好看的。”
青杏認的字不多,她可能挑選的時候沒留意,其中有一本,女主人翁就是被人玷汙之後人生儘毀走投無路最後跳河自儘的。
薑妙看不了這樣的,糟心得很,還不如去看地誌。
青杏點點頭,“那等明兒姑娘好些了,咱們就拎著籃子去摘花回來晾乾,以後留著泡茶喝,早前我看到那邊山坡坡上有好多茉莉花,開得正好,若不趁早摘,再來一場暴雨就沒了。”
……
薑妙順利嫁給肖徹,而且她出嫁當天,武安伯府去走動了。
太子妃請示過太子的意思後,讓百靈把上次收起來的那張帖子翻出來,著人送去了武安伯府,準備請薑柔去東宮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