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結局篇(5)(1 / 2)

小寶尋親記 葉染衣 11236 字 3個月前

目送著傅經緯走遠,薑妙還愣在原地沒動。

“姑娘。”青蓮喊她。

薑妙回過神,看了眼手中的禮盒。

她信不過傅經緯的人品,怕他送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便沒當著青蓮的麵打開,等回了妙言軒,把丫鬟遣出去,這才將禮盒放在炕桌上緩緩開啟。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錦盒裡頭跟她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同,全是大大小小的香囊,一個比一個精致。

若是旁人見了,指定以為傅經緯與她私相授受,薑妙卻看著那些香囊,濕了眼眶。

這些,全都是劉婉姝的東西。

以前劉夫人找過薑妙,說他們家囡囡從小就不合群,不喜湊熱鬨去人多的地方,更沒什麼朋友,隻愛些花兒草兒的,所以閒著沒事兒就摘花曬乾做香囊,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家裡到處都有她做的香囊。

薑妙還記得,小公主最喜歡給人送香囊示好。

去年老溫氏壽辰,小公主跟薑柔吵起來,為了讓薑妙跟她站隊,給薑妙送了個香囊。

後來薑妙與鄒纓一塊兒,帶著她出去逛街,鄒纓看上了路邊小攤的香囊,卻被她各種嫌棄,嫌棄過後,又把自己腰間掛著的香囊送給了鄒纓,一麵送還一麵嫌棄鄒纓。

小公主不愛跟人玩兒,卻因為結識了她們而開始對外麵好奇。

後來薑府和劉府被抄的時候,薑妙什麼都沒能帶出來。

這些香囊,要麼是薑府出來的,要麼是劉府出來的。

也不知傅經緯到底是什麼時候拿出來的,竟然藏了這麼久。

薑妙伸手扒拉了一下那些香囊,發現禮盒底下壓著一封信。

她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開信封,就連裡麵是一張箋紙,上麵沒寫多少字,隻短短兩排:姐,我先走了,替我照顧好娘,還有,替我跟鄒公子說聲對不起。

是薑柔的筆跡。

薑妙哽咽了一下。

去年薑柔病的時候,是秦曼和姚氏在海棠院換班看著她。

後來薑柔投繯自儘,第一個發現的人也是秦曼。

能拿到這封信的人,隻有秦曼。

傅經緯是從秦曼手裡得來的吧?

薑妙正走神,就見姚氏端著剛出鍋的月餅走了進來,小寶剛玩回來,聞到餅餅香,饞得跟在姚氏屁股後頭直轉悠。

“妙娘,你在看什麼呢?”姚氏問。

薑妙垂下眼睫,不動聲色地把那封信藏起來,這才回道:“薑府被抄家的時候,劉婉姝的一些遺物被拿了出來,剛剛承恩公府那邊才送來給我。”

姚氏一愣,“劉姑娘的遺物?”

“嗯。”薑妙說:“都是些她喜歡的香囊。”

“怎麼會在承恩公府放了一年?”姚氏把月餅擱在桌上,走過來瞧了瞧。

小寶伸出小胖胳膊,踮起腳尖撈了一個月餅嗷嗚咬了一口,也跟著過來看。

那封信早被薑妙藏袖子裡了,她坐在榻上,任由姚氏翻看著禮盒裡的香囊。

“瞧著做的還挺精致。”姚氏拿起一個,看了兩眼便放回去,又嘀咕,“這些東西,什麼時候送不行,偏得中秋來,這不成心不讓人好過嗎?”

薑妙哭笑不得,卻是沒反駁姚氏的話,“好了不看了,我嘗嘗娘做的月餅,小寶都先吃上了,看樣子應該味道不錯。”

小寶聞言,咬月餅的“嗷嗚”聲越發得意。

薑妙點了點他的小額頭,“你怎麼光顧著自個兒吃,也不去給先生送?”

小寶搖頭,“先生不在。”

薑妙這才想起來,鄒衡回鄒家過中秋去了。

姚氏笑她,“我怎麼覺著你最近人懶不說,記憶力也越發的不好了,鄒衡昨兒個晚上才親自來跟你說過的,今兒得回嬸嬸家。”

薑妙摸摸鼻子,“哪有,我隻是一時沒想起來而已。”

母女倆正說著話,一白的聲音突然在庭院裡響起,“娘娘,殿下的書信。”

薑妙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忙起身挑簾走出去,就見一白恭敬站在那兒,手中捏著一封書信。

薑妙笑問:“書信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一白話不多,低垂著頭始終沒看薑妙。

薑妙知道他們暗衛有規矩,更何況,一白他們還是在蘇皇後手底下培養出來的,便沒跟他多說彆的。

接過書信,不過眨眼間,一白便消失了身影。

薑妙甚至都沒看清他是怎麼動作的,不由暗暗咂舌。

回到屋裡,姚氏問:“信上寫了什麼?他們到北梁沒?”

薑妙拆開信封拿出裡頭的信紙看了一眼,道:“他們還沒到北梁,得在半路過中秋了。”

姚氏有些驚訝,“南齊離著北梁竟然這麼遠嗎?”

“不然您以為呢?”薑妙好笑,“當初還一個勁地勸我嫁過去,聽說有兩個多月的路程呢,我要走了,您一個人在南齊可怎麼辦?”

姚氏吃著月餅,“我這麼個大活人,還能把自個兒餓死不成?”

薑妙隻看著她笑。

她之前就沒想過要離開姚氏,剛剛得見薑柔的那封信,越發不能棄娘遠嫁了。

提筆給肖徹回了信,薑妙又開始犯困,讓小寶出去玩,她在軟榻上睡了一覺。

今年的中秋沒有往年熱鬨。

肖宏出事以後,孟公公等一乾下人原本還留在定王府內,肖徹臨走前,把這幫子人全都打發走了,為防薑妙幾人有個頭疼腦熱,把苗老留了下來。

如今偌大一個定王府,隻得薑妙母子、苗老和姚氏身邊親近的那幾個下人在住。

薑妙索性關了大門,把下人們聚到花園裡去吃團圓飯順便賞月。

中秋一過,一場秋雨迎來寒氣,薑妙開始添衣。

鄒夫人開始為鄒衡布置喜堂,鄒纓抱上薑沅,來定王府請薑妙過去看。

鄒衡白天要上衙,沒空給小寶上課,薑妙正好帶著他去。

因著是賜婚,細節之處鄒夫人格外的小心謹慎。

上次傅經綸做人員調動時,已經把鄒衡從翰林院提出來,去戶部任了個倉部主事,就在田幼微她大伯的手底下當差。

意思很明顯了,讓戶部尚書田忠成好好帶帶這位侄女婿。

當下,參觀完宅子,薑妙被鄒夫人花廳裡坐。

“府上簡陋,讓王妃見笑了。”鄒夫人滿臉客氣。

薑妙笑道:“鄒衡小小年紀便能得皇上賞識,賜婚賜宅,已經十分了不得了,看得出來,他是個上進的,假以時日,定能步步高升光宗耀祖。”

鄒夫人聽著,眼眶就有些紅,“這倆孩子父母去得早,相依為命長大,怕拖累我這個當嬸嬸的,一直沒入府,就在外頭住著,到如今,纓姐兒成了都督夫人,衡哥兒也馬上要迎娶田家姑娘,總算是圓滿了,將來到了九泉之下,我也不怕無顏麵對大哥大嫂。”

鄒纓道:“嬸嬸可千萬彆說這話,這些年,若不是您和二叔接濟,我們兄妹還不知要落魄成什麼樣子,尤其是我哥,他能有今日,您和二叔功不可沒。”

新宅子還沒住人,廚房尚未完善好,沒辦法開火,薑妙便隻陪著鄒纓坐了會兒便離開了。

馬車上,鄒纓問薑妙,“我讓你來提建議,你怎麼什麼都沒說?”

薑妙道:“我覺得到處都挺好的,你嬸嬸細心,該有的布置都已經到位了,再多就是逾矩,有她在,你就放心吧,再說了,田姑娘性子瀟灑,她才不會在意那麼多細節呢!”

鄒纓信得過薑妙,“既然你說沒問題,那就這麼布置好了。”

今兒趕車的是吉平,他的技術本來挺好,但這段路有些顛簸,走了沒多會兒,薑妙就覺得天旋地轉的,胃裡直翻騰,想吐。

鄒纓見狀,臉色微變,“怎麼了?”

又匆忙吩咐吉平把車停靠在路旁。

薑妙顧不得回答鄒纓的話,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打開車簾,都沒等吉平把小杌子放好,直接跳了下去,蹲在路旁便是一陣乾嘔。

鄒纓把薑沅放坐在靠背椅上,叮囑小寶看好她,自己下去給薑妙拍了拍,又讓吉平去附近茶攤上買碗茶來給薑妙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