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北條與不為人知的豪賭(1 / 2)

西岡正誌因為《父親》出版的事情再次上門時,我拿出了早就完成的存稿。

“出版的事情可以先不著急。”我把文件袋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我聽說橫濱周報的文學版在歐洲也有發行,我希望接下來這篇文章可以同步發表在歐洲版上。”

西岡正誌愣了一下,隨後無奈地點了點頭:“這樣的話,可能要削稿費哦,老師。”

我有點肉痛:“知道了……不過,就算是放棄這篇文章的稿費也可以,務必要讓它同步發表在歐洲版上。”

他笑了起來:“放心吧老師,我會為您辦到的。”

“還有就是——非常抱歉,但我在深思熟慮之後,還是確定我要更換筆名。”我如此說道:“我並不希望之後的筆名被人和這個筆名聯係起來,所以你們可以用‘津島的封筆之作’來進行宣傳。事實上我也希望你們這樣宣傳,規模越大越好。”

這件事就有些戳中西岡的痛點了,他有點失落:“如果這樣的話,老師之後打算寫什麼呢?”

我沒回答他。

……主要問題是,還是要先有“之後”吧。

雖然我不知道哪來的信心覺得我一定能夠讓紀德不再一心想著堂堂正正地死去,但是我的理智一直在警告我,這個並不周密的計劃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性,很多支線都導向了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我會死——死在MIMIC成員的槍下,或者是紀德的槍下。

這是一場豪賭。

儘管我不知道,我的對麵會不會出現參與賭局的人,但是我已經將最珍貴的籌碼壓在了這場賭注之中。

西岡正誌大概也看出來我的回避,一時間更消沉了,連之後關於《父親》單行本的事宜都速戰速決,就夾著我給他的稿件匆匆逃走了。我第一次在窗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竟然有些惆悵,忍不住歎了口氣,又在窗前站了很久,才回到書桌前看起關於《父親》的來信。

放在最上麵的是黑子哲也的——也不知道為了什麼,他非要堅持寫信,而不是用LINE溝通。

拆開信封之後,掉出來的信紙上隻寫了兩行字:

【我勝利了。

三浦英士BE了。】

這濃烈的怨念,讓我不禁笑出了聲,立刻打開手機登錄LINE回複道:恭喜勝利啊哲也!你想要什麼橫濱特產嗎?

黑子回的很快:……橫濱的特產隻有黑手黨了吧。

我想了想,回複道:不,現在還多了橫濱周報。

黑子:這個我早就買了。

黑子:你在看讀者來信吧?看完了再聊,我也正好重溫一下,等會我們再好好聊。

……不知為何,我感覺到了屏幕對麵傳來的濃重殺氣。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無言地放下了手機,打開了下一封信。

【津島老師:

許久未見,不知老師您可還記得曾經在《震動》剛發表時來信的鄙人?

……】

我背後一寒。

那什麼,在《震動》時就來信過、而且還用了“鄙人”這個自稱的,也就隻有那個曾經是地下醫生、現在是港黑首領的森鷗外了吧——

【……

先前派出兩名手下,冒昧地打擾了您,著實有些慚愧。不過,那也的確是鄙人想要提供給您的一種猜測,不知是否對您有一定幫助呢?

以及,作為賠禮,如您所願,為了橫濱的和平,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已經成為了先代。這是鄙人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新年禮物,希望您並不感到驚訝。

非常期待在未來與您會麵。

森鷗外】

我:……

麵對這信息量不大、但是過於驚悚的信件,我不由得放空了自己的大腦。然而,我剛把信件倒扣在桌子上,就看見了信紙背麵還寫著一行字:

【你在為什麼而寫作呢?】

這行字相當漂亮,卻明顯不同於森鷗外的筆跡。我對著這行字沉默了一會,大概猜到了這個人是誰,於是忍不住在那問題後麵寫上了一句回複:【為了無愧於我心,也為了我生活的橫濱。】

然後,我把這封信塞回了原本的信封中,在信封上謝了一句“待寄回”。

……這是委婉拒絕森鷗外的“禮物”的意思。如果第一次送禮物就要這樣驚悚的話,那我覺得,就算此人是出於好意,這禮物也還是彆要了。

因為在《父親》連載期間堆積了過多的信件沒有處理,當我把這些信一一看完、並挑出有價值的回複之後,已經是二月、而新文章也正式刊登在橫濱周報上了。由於忙昏了頭,西岡正誌也不知為何沒有及時送樣刊過來,我周圍第一個在報紙上看到《春日的夭折》這篇文章的人反而是織田作之助。

——然而,我忘了我並沒有向身邊人解釋棄用筆名這件事。

“你不寫了嗎?”接起織田作的電話時,他一反往日的平靜,而是隱隱有些急切:“為什麼橫濱周報上說這是津島的封筆之作?”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