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沒有覺察到我的沉默一樣，若無其事地繼續說了下去：“真弓還記得之前我們在沙灘上說過什麼吧？那時候我覺得真弓好像是之前就認識我一樣——現在我也這樣覺得。而且，你真的沒有異能力嗎？為什麼你和你的作品能夠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為什麼……”
我張了張嘴，沒有說話，然而芥川老師卻是相當強硬地打斷了太宰治的話：“可以了。”
我也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慢慢說道：“這和目前達成的交易沒有任何聯係……而且，就算你這樣問了，我也並不會回答的。”
太宰治彎了彎唇角：“這樣嗎……原來如此，我知道了。那麼，如果我有關於‘書’的情報，我能夠得到你的回答嗎？”
我：……
又被誆了。
我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在你的眼中，大概沒有互相信任之類的吧……。”
“彆這麼說嘛。”太宰治向前兩步，在我耳邊低語：“我可是黑手黨哦？不如說，黑手黨如果會相信什麼，才是相當奇怪吧。倒是身為首領的你，一直保有某種天真的意誌——該說天真還是愚蠢呢？總之，看到你毫不猶豫地指揮著從者乾掉了berserker之後，我的確有些吃驚。”
我沉默了一會，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
“……就算你是黑手黨，但我至少也是個首領啊，太宰。而且，我們之前的確達成了合作，信任自己的盟友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還是彆在我的底線上亂蹦比較好，否則我也不知道ruler會不會趁著我睡著的時候乾掉呢。”
太宰治退了回去，嘴角也沉了下來：“嘁——被你發現了。”
我歎了口氣：“所以說，錄音呢？趕緊銷毀掉。”
太宰治聳了聳肩，拿出手機對我晃了晃錄音界麵：“根本就沒錄，隻是稍微想看看你會是什麼反應。真弓的胸懷，真是寬廣到讓我吃驚。”
我苦笑了一聲，想起開局就送iic的紀德、不知道怎麼跑來的蘭堂、還有現在賴在基地不走的澀澤龍彥：“……如果你也有一群看起來就不怎麼靠譜的下屬，你也會是這樣的。”
太宰治看著我無奈的神情，忽然以一種近乎沉靜的口吻說道：“我知道‘書’的線索哦。”
我：！
“或者說，‘書’就在書裡——但是，無論是圖書館、書店還是書架，你都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了吧？”太宰治聳了聳肩，“我也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了，所以我不知道它現在在哪裡。‘知道一切的人生會讓本來就無趣的人生更加無趣’，當時抱著這樣的想法把它塞回了書堆裡……結果之後再去找就找不到了。”
我：……
“怎麼說呢。”我努力思考著，還是做出了以下評價，回敬了他剛才對我說過的話：“本身的想法倒是很好，隻是找不到這個行為，不知道該說是天真還是愚蠢……壓根不像是你會做出來的事。”
太宰治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笑意之外的其他神情，他有些複雜地說道：“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會有這樣的想法，也說不上太奇怪吧。深思熟慮之後，我還是覺得完美的自殺方法還是要靠自己去尋找——實在不想被未來的自己劇透啊。”
雖然他這樣說著，我還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太宰治的某種想法——
“很有可能在某天就會因為什麼而死去吧。”
因為，無論是港黑乾部也好，還是iic首領也好，記恨我們的人都太多了，隨時隨地就可能因為些什麼小事而莫名其妙地死去。如果提前清楚地預知了自己的命運，我可能會用儘全力思考著如何去避開“死掉”這件事……
換句話來說，也就意味著被“命運”這件事本身給玩弄了——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可能。
而太宰治也是更加熱衷於“自殺”，對自己的人生大概同樣有著極為強烈的掌控欲，不想看到“書”中的自己也是正常的。
“嗯？你在想什麼嗎？”太宰治的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
“……啊，沒有。”隻是微妙地感受到了一些我和你之間的共同點而已。
太宰治有些懷疑地眯了眯眼：“這樣嗎？”
我點了點頭：“比起這個，你也該回去彙報了吧？森先生不會對你把夢野久作帶出來這件事說些什麼嗎？”
太宰治無謂的擺了擺手：“你不需要知道這個——我走啦！”
他很快就蹦蹦跳跳地消失在了街角。
“我們也走吧。”芥川老師語氣淡淡地說道：“回基地。”
等等，忘了芥川老師似乎心情不好這件事情了……總感覺要說點什麼讓他開心一點——
“那、那個，”我急中生智，“老師，來聊聊《青木瓜之味》的後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