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That’s Life(2 / 2)

另,老師也問候您。

敬具

銀狼福澤諭吉】

我神色複雜地看完了這封信。

哎呀……這可是……

怎麼說呢,這可真是不好意思。

我的確隻和福澤諭吉閣下見過一次麵,那次見麵還形容危機、一片混亂,而且那時他應該還不知道我便是“那些”他去信探討過“育兒問題”的作家——想必得知這個事實的時候,他也消化了很長一段時間吧。不論是出於亂步的鼓動、夏目老師的“逼迫”還是彆的什麼,能來這樣一封信,真是相當不容易。

說起來,的確很久沒有見到亂步了。離開之前,我還說了不會讓他一直等待下去……

夏目老師應該也很擔心我的安全。

一瞬間,我忽然覺得自己簡直——像是什麼負心漢一樣。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乾脆立刻提筆寫起回信:

【福澤諭吉閣下:

請允許我向您先表達無限的誠意和感謝。一直以來,無論是守護橫濱,還是守護自己珍視之物,您都強大、堅定、不動如鬆,遠比軟弱而猶豫的我好的多。....

關於之前的幾次交流,也請允許我向您道歉:一直以來,我偶爾會因著自己的隱藏身份,窺探到身邊的人們不為人知的一麵,有時也因此竊喜……若您並不介意,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得到您的認可,我無法用言語來描述我的感激和榮幸。

不知亂步是否也在您身邊,如果沒有同您一起此信,還請務必轉告他我深刻的歉意。不日,寫完第二章之後,我將抽時間登門拜訪,希望您不要在意我的叨擾。

另,老師現在身在何處?何時能見他一麵?

……】

我猶豫半晌,還是坦然地署名:

【……

敬具

北條真弓】

然後——我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再拆兩封信好了,寫完回信時,銀大概也該回來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抽出了下一封信。

為什麼會抽到這封信呢?主要是因為它看起來太獨特了:信封本身所用的紙張是厚實的工藝紙,開口處用火漆工藝好好壓實,如果湊近了聞還能嗅到淡淡的花香——一看就是有錢人會用的信紙。

我的確……有點好奇,有錢人會對這篇做怎樣的評價。

為了保持信封的完整性,我甚至從文具盒裡翻出了八百年都不用的裁紙刀,小心翼翼地裁開了火漆。信紙的確也像我想象的那樣,用了精致並富有質感的花草紙,同樣撒發著淡淡的香味。

……不過看上去真是很小一塊…………真的有好好寫信嗎?

我歎了口氣,抱著這樣的質疑打開了信紙。

上麵隻寫了一行英文:

【Isn\'titgoodtohavemoney(有錢不好嗎)】

我:……

我終於想起來,這幾天我在思慮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時候,究竟忘掉了什麼大麻煩。

弗·司各特·菲茨傑拉德。

那個男人。那個把橫濱弄得一片混亂的那人。那個認為錢是世界上最有用的東西的男人。

……我到底是為什麼會忘記這個大麻煩啊……

我恨恨地咬了咬鋼筆帽:已經可以預見到這個人會怎樣氣勢洶洶地闖進橫濱了——最關鍵的是,他到底是怎麼看上橫濱的啊?!澀澤龍彥現在還沒死、應該隻是跑了吧?沒有傳說中異能者留下的三千億遺產,這人到底是為什麼會對橫濱感興趣啊!

完全……搞不懂。

我煩惱地揉了揉額角,乾脆把信封和信紙一起扔到一邊:既然如此的話,就先不去想了……等這人真的來了再說吧。橫濱現在就跟銅牆鐵壁一樣,能侵入的話也算他的本事了。

那麼,就是最後一封信了。

我隨手從堆起來的信封中抽出了最後一封信。

……然而,這也是一封沒頭沒尾的信件。

【你習慣做夢嗎?你竟然習慣用這樣軟弱、低級趣味的東西逃避真正的現實嗎?

也對,人這種卑劣的東西,什麼都會習慣的。

如果你習慣了做夢,那麼一直、一直向下陷入更深的夢境怎麼樣?你也曾經到過那樣的夢境中吧?一無所有的白色荒原,或者說,不同的自己的命運——你一定看到過吧。那真是好地方。沒有比那更純潔無暇的了。也沒有比那更像淨土的地方了。

你會喜歡那個地方的。

你會的。

你會配得上自己曾經受過的苦難——到最純潔的地方去的。】

我捏著這張薄薄的A4打印紙,竟然不可抑製的顫抖起來。

這個人是誰?為什麼他會寄來這樣一封信?又是為什麼,他沒有殘留任何的證據——紙張是市麵上最普通的A4紙,字是用普通打印機印上的,而這人連指紋都沒有留下——就像是一場天衣無縫的犯罪。

……我得告訴龍之介和銀。

我得告訴龍之介和銀。我得告訴我的親人和朋友們。我不能再離開,也不能再失去了。我必須告訴我身邊的人我有危險,然後抓緊一切時間和他們相處——

我必須告訴他們。

我無意識地攥緊信封,然後又刻意撫平,好像這樣就能撫平我心裡此刻的漣漪一樣。然後,我撥通了電話。

“……真弓

?”

龍之介有些疑惑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有什麼事情嗎?銀馬上就回去……”

我打斷他:“我可能——”

我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但是,在幾秒鐘的空白後,我還是鎮定地說了下去:“龍之介,我可能會遇到某種危險……鑒於犯人似乎已經寄來了預告信。”

作者有話要說:陀總還不會那麼快上線,但是米國人快上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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