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落秋緊緊握著小鬆的手,全程陪同。
小鬆的狀態比想象中的好。
“答應我,如果出了問題,先保小孩。”
小鬆說這話時,臉上帶著笑。
尹落秋捏捏他的臉,“彆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況且我也不會讓你出事。相信我?”
醫生已經檢查過,小鬆的身體養得很好,孩子也很健康。
“答應我!”
小鬆非常執拗,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
尹落秋隻能應下,“好,如果出了問題,先保小孩。”
聽到尹落秋的保證,小鬆長舒了一口氣,乖巧地躺在手術床上。
手術進行的非常順利,沒出現小鬆所擔心的情況。
小鬆從手術室裡出來,刀口還有些麻,身體也沒法動彈,但他看著兩個孩子的眼神,柔得能滴出水來。
“哥哥叫小丸子,妹妹叫小餅仔。”
這是小鬆懷這兩孩子時,就已經想好的胎名,隻不過為了忌諱,他平時沒叫出來,隻默默在心裡呼喚。
現在孩子出來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叫他們的名字。
尹家新生代的出生,是一件大事。
為了慶祝,風流集團旗下產品,全部打八折。公司員工,多發一個月的工資作為獎金。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尹家小王子和小公主出生了。
尹落秋的手機響個不停,道喜的電話和短信不斷湧入。
但除了剛出生那會的高調,之後倆孩子無論是滿月還是周歲,尹家都辦得極為低調,隻在小範圍內請些親友,自己慶祝。
小鬆出了月子,身材很快恢複如初。兩個孩子都是他親手帶的,換尿片,喂牛奶,全不過他人之手。
尹落秋偶爾想幫忙,可卻也插不上什麼手。因為小鬆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極為妥當,沒有任何疏忽。
“你真是個好爸爸!”
有了孩子,尹落秋從不加班,甚至還提前走。她有更多的時間陪孩子和小鬆。
對於小鬆為兩個孩子做的一切,她深為佩服。
他不像彆的父母,摸著石頭過河,孩子出生前,他是正兒八經去參加了付費的學習營,學習如何做個好爸爸,如何做個好媽媽。
與孩子有關,他事無巨細。
“你也是個好媽媽!”
小鬆幫孩子蓋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來到尹落秋身邊。
“給你帶了禮物。”
尹落秋揚了揚手中的保鮮盒。
這是小鬆孕期時最喜歡吃的燒丸子和小餅仔。
他那會兒懷著孩子,晚上突然就嘴饞這些。
而那個時辰太晚,店家已經關門。尹落秋用金錢戰術,把那兩位店家從夢鄉挖起來,隨時待命,專程給小鬆做燒丸子和小餅仔。
小鬆接過尹落秋手中的打包盒,笑得極開心。
“你還記得!”
尹落秋嘴唇碰了碰他的圓臉頰,“你喜歡的,我都記得。”
以真心換真心,小鬆對她有情,她不是硬石,不可能感覺不到。
小鬆愣怔了一下,眼眶微紅,撇過臉,垂著頭,不敢看她。
尹落秋以為他害羞,主動轉移話題,“快去吃吧,免得涼了,味道不好。”
小鬆拿著燒丸子和小餅仔跑向廚房,那背影看著,有些落荒而逃。
尹落秋搖搖頭,都已經是當父親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害羞?
她沒往廚房走,給小鬆留些獨自消化的空間。
她走到小丸子和小餅仔的小床前。
這倆孩子被小鬆養得極好,一歲了,白白嫩嫩,像玉團。
小丸子跟她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倒是小餅仔,眼睛像她,鼻子和嘴巴似乎有些像小鬆。
尹落秋看完兒子女兒,心想小鬆此時應當不會害羞了,這才回到廚房。
“就這麼喜歡?”
她在小鬆對麵坐了下來。
小鬆嘴裡還嚼著燒丸子,兩邊臉頰圓鼓鼓,像隻小倉鼠。
“好次。”
他有些口齒不清。
尹落秋兩手撐著下巴,看著他吃。
等他吃完了,扯了張紙巾幫他擦掉嘴角的汙漬,“今晚上讓張媽和劉媽來帶孩子,怎麼樣?”
她這是在提出邀請。
小鬆臉頰微紅,點頭。
其實他也想了。
張媽和劉媽就住在樓下,尹落秋打了個電話,讓她們上來。
尹落秋拉著小鬆進入自己公寓,把人壓在門背後。
一記綿長深情的遊龍戲鳳吻。
“一起洗個澡?”
尹落秋喘著粗氣,在小鬆耳邊說道。
小鬆頷首。
然而在尹落秋轉身朝浴室去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撲通”的重物落地聲。
尹落秋驚愕回頭。
小鬆跌落在地,昏迷不醒。
“小鬆,你怎麼了?”
尹落秋快速上去,抱住他,搖搖他。
他並未醒來。
尹落秋的手搭在他的脈搏上。
下一秒,她臉色大變。
小鬆的身體機能快速退化。
他還不到二十五歲,卻有一副四十歲的身體。
尹落秋叫來華助理,在她的幫忙下,把小鬆送上了車。
顧不上闖紅燈,她以最快的速度,把小鬆送到離公寓最近的醫院。
一下車,就已經有醫生在門口等著。
小鬆被送入了手術室後,尹落秋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在顫抖。
她為何會如此疏忽大意?若能對小鬆多上些心,或許就能早點察覺到他身體的異常。
可是,他的身體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糟糕?
是生孩子的緣故嗎?
尹落秋不得而知,隻能等醫生的檢查結果。
沒等醫生檢查結果出來,小鬆自己就醒了。
“彆擔心,會沒事的。”
尹落秋努力安慰他,但話卻稍顯乾巴巴。
從她剛才的把脈結果,就已經知道小鬆的病症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解決。
這叫天衰,是無法醫治的病症。
小鬆搖搖頭,努力擠出笑容,“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我沒幾天可好可活了。”
尹落秋沉默,“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聽?”
小鬆的語氣,聽著可不像是才剛知道情況的人。
“這是我的家族遺傳病。我父親、我爺爺、我叔叔阿姨,都是二十五歲死亡。我離二十五歲,就隻剩下一個月了。
他們家族的命運,幾代人都掙不脫。
二十五歲?
“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尹落秋追問,懷著最後一絲希望。
小鬆搖搖頭,“不行,能試過的辦法,家裡人都試過了。”
他家以前也是大戶人家,但因為這病,祖輩絕望,喪失鬥誌,這才慢慢衰敗下來。
即使衰敗,餓死的駱駝比馬大。家裡藏著掖著的那一批古董。夠他生活幾輩子,但他一點不想這麼冤枉就離開人世,所以才到會所,想試試自己能否在短暫的二十五年生命裡留下點什麼。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