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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鬆臨死前給尹落秋留了一封信。
有些話,他不想當麵跟她說,也不敢說,隻能在信裡交代。
尹落秋拿到信,猶豫了很久,沒有立即打開。
她有種預感,信裡所言之事,並非她能和想接受的。
信就這樣被壓了下來。
小鬆剛離去的前一個月,小丸子和小餅仔沒法適應。找不到爸爸,他們就哭,哭得撕心裂肺,哄不住。
整整一個月,尹落秋和孩子都在適應,或者說,是被迫適應,小鬆的缺席。
倆孩子的忘性很大,一個月沒見到爸爸,他們已經不常提起了。
隻有偶爾想起,才會哭著嚷著要爸爸,其餘時候都乖乖的。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小鬆最後要跟你說什麼嗎?”
花軒軒這段時間常到尹落秋這陪孩子,剛把孩子交給保姆,她跟著落秋進入書房。
她是知道小鬆給落秋留了一封信。
可現在都過了一個多月,落秋依舊沒打開。
“人已經走了,不管信裡說什麼,都無法改變現狀。那何必打開,給自己增加困擾呢?”
尹落秋瞥了一眼保險箱。
她把信放在那裡。
沒有打開的想法。
“不要自欺欺人,憑你的腦子,即使不看,肯定也猜到信裡寫的是什麼了。”
花軒軒逼近,不給尹落秋避開的機會。
有些事情,並不是逃避就可以當做不存在的。
小鬆生病臥床那段時間,是她帶小丸子和小餅仔到醫院檢查,以確認他們身體是否健康。
孩子身體沒檢查出什麼問題,但她卻意外發現,小鬆和小餅仔小丸子沒有什麼血緣關係。
她本想立刻把這消息告訴好友,可顧及小鬆的身體,暫時把事情給瞞了下來。
但這一瞞,就沒再找到合適的機會說出口。
一直拖到了現在。
“我……”花軒軒欲言又止,小鬆去世後,她和落秋有過幾次這樣麵對麵的場合,但一看到她疲憊的臉,她就數次止口。
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兩眼一閉,大聲說道:“小鬆和小丸子小餅仔沒有血緣關係!他不是他們的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
整間書房都回蕩著她的聲音。
尹落秋聽到了,眼裡閃過驚訝,但很快平靜下去。
花軒軒睜開眼,見她表情不變,還以為她沒聽到,又重複了一次。
尹落秋淡淡看了她一眼,還是沒什麼反應。
花軒軒急了,不想讓她糊弄過去。
“你到底怎麼想的?有沒有聽到我的話?”
“聽到了。可就算知道,又要怎麼樣?小丸子和小餅仔都是從小鬆肚子裡出來的。他們就是他的孩子。”
其實,尹落秋事先已經隱隱有這種感覺了。
花軒軒所說的話,隻不過是給她的猜測蓋棺定論。
花軒軒嘴巴微張,一連串的話都被哽在脖子裡,堵住,出不來。
可是你不好奇嗎?好奇孩子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難道不覺得有背叛感嗎?小鬆用了不知名人士的蝌蚪,欺騙她?
不用她開口,尹落秋就知道她會說什麼。
不外乎就是那些。
“我隻承認小鬆,不管蝌蚪是誰的,他們都是小鬆生下來的。而且,我相信,他選擇的人,應該不差。”
尹落秋表情非常認真。
花軒軒看得出來,她這話是認真的。
她真的不關心給小丸子和小餅仔提供蝌蚪的男人是誰。
花軒軒愣了好一會兒,才長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擺擺手,“算了,算了,反正你自己想好了就好。”
當事人都不在意,她又何必多事?
反正她已經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了,也勸了,夠朋友了。
心裡一旦沒了負擔,花軒軒也不再提這件事。
這就翻篇了。
小鬆生了小丸子和小餅仔,也的確是他們的父親。
兩人非常默契。
但她們沒注意到,門外,小餅仔和小丸子捂住彼此的嘴,慢慢離開。
倆孩子非常聰明,是他人眼中真正意義上的天才。
他們雖然小,但從早就知道,自己的不同。
彆的孩子都是從母親肚子裡出來的,隻有他們,是從爸爸肚子裡出生。
“爸爸就是爸爸,不是彆人。”
小丸子抓著哥哥的手,一臉倔強。
沒頭沒腦一句話,身為她的雙胞胎哥哥小餅仔,卻聽明白了。
小餅仔雖然非常好奇,跟他和妹妹有血緣關係的男人,到底是誰,但也點頭,認同妹妹的話。
他們承認的爸爸就是爸爸,不是彆人。
是他把他們生下來的。
他們見過他大肚子懷孕的照片。
一家人揣著明白裝糊塗,都把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保守得非常嚴苛,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日子照常過。
一日,尹落秋回到家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客人”。
“尹總,好神奇呀!小可憐居然回來了!”
華助理驚喜地跟尹落秋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