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王勇還沒走到小院子,就踩到了陷阱,被反吊在樹上。
王老頭和潘豔想要救人,這意味著他們必須把係在樹乾上的繩子砍斷,但他們跑到樹旁時,直接掉入了深坑中。
尹父尹母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乖女的陷阱,一環連著一環。
尹父暗自鬆了一口氣。他用□□的準頭還不精確,若真得射他們三人,有可能會射偏,也有可能射中要害。
總之,就是把握不大。
“乖女真厲害!”
“姐姐好厲害!”
尹母和言言同時拍手。
兩人眼睛都冒著小星星,對尹落秋崇拜不已。
而此時尹落秋根本不知道,小院裡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路上沒見到一個人,也沒見到一隻屍。”
從小院出來,他們從小路繞著走。
一路上沒遇到一個村莊,沒遇到一個活人,就連喪屍都沒有一隻,太不正常了!
常平:“政府打算往這邊開發,就已經把周圍的地都征收了。”
但他隻熟悉自家院子,附近有沒有人住,住在哪,他從不關心,這時候想要遇上人也難。
“比起住在這附近的人,我更想遇到從市裡來的,落單的。”
這樣的人失去寄身之所,才知道小院的珍貴;這樣的人從喪屍堆裡逃出來,殺喪屍的經驗豐富;這樣的人落單,進入他們團隊後,才會有凝聚力……
常平能數出種種好處。
“招兵買馬,的確是從市裡來落單的人合適。但臥榻之側到底睡了什麼人,咱們也得摸清楚。”
尹落秋對小院的生活還挺滿意,為了維持這樣的安寧,她必須得付出更多的精力。
說話的空隙,他們進城了。
過了機場高速這段路,喪屍就開始變多。
“我知道這附近有個警局,咱們得進去。”
尹落秋掌握著方向盤,提議。
想要得到有殺傷力的武器,就得去一趟警察局。
那裡的武器,才真正有價值。
英雄所見略同,常平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一拍即合,開車往警察局。
他們到達警局所在的這條街,車子就沒法通行。
這條街兩旁的高樓,因為末世地震遭到摧毀坍塌,廢墟巨石,把街道封鎖住。
兩人隻能下車。
被坍塌大樓埋住的喪屍,拖著半截身體,麵目全非,它張牙舞爪,想要用獨臂勾住食物。
尹落秋一刀插入它腦中,讓它安息。
這些坍塌的大樓,是寫字樓,事故發生時,裡麵的白領在上班,他們是活活被砸死、餓死的。
走了大約二十分鐘,警局出現在他們眼前。
不愧是國家資產,質量就是好!
末世地震也沒能把它摧毀。
“小心!”
這樣好的避難所,裡麵肯定有幸存者。
尹落秋也知道,她朝常平點點頭,示意她先進去。
警局內非常混亂,卷宗文件檔案散落一地。
喪屍在遊蕩,鮮血隨處可見。
有幾隻,還穿著警服。
隻怕末世來臨時,警察局也不好過。
兩人配合得很好,動作乾脆利落。
警局內分了幾個區,區和區之間都有鐵門攔著。
尹落秋他們清理的是最前麵那部分。
通往下一區的門,被她在第一時間關了起來。
“該不會整條街的幸存者都擠到警察局來了吧?”
常平甩甩自己殺得有些酸脹的手,忍不住嘟囔。
尹落秋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
“不,不會吧?”
常平結巴,不敢置信。
若真的這樣,他們得殺到什麼時候呀?
“先翻翻看有什麼吧!”
滿屋子的箱箱櫃櫃,總有些什麼東西吧?
有尹落秋在,打開上鎖抽屜不成問題。
再不濟,地上那麼多死人,也可以在他們翻一翻。
他們找到了三把滿彈夾的槍,三根警棍,兩個盾牌,四身防彈衣。
這防彈衣是剛從喪屍身上扒下來的,但尹落秋不嫌棄,直接就穿上了。
前區接待廳,他們沒能找到太多好東西,隻能把目光看向沒去過的幾個區。
“繼續?”
常平詢問。
尹落秋點頭,她打開門,往後衝。
武器庫在警局的最中央。
他們從前廳找到的地圖,是這麼顯示的。
尹落秋和常平一個區一個區清理過去,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門怎麼辦?”
這是一扇厚重的防盜門,用指紋才能打開。
可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個指紋才是正確的。
不能一個個去試吧?
常平揮著斧頭砍向大門,尹落秋拉住他,“這種情況隻能證明裡麵有人。”
要不然,警局大亂,警察第一時間就是來取槍支,這扇門不可能關得這麼緊。
“那裡麵的人會給我們開門嗎?”
常平深表懷疑。
對方不開門,他們就功虧一簣。
就算開門,如果裡麵的人不友好,對他們開一槍,也是功虧一簣。
這可能性還挺大。
門外被門壓成兩半的屍體,恰好說明了這一點,裡麵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在常平苦惱的時候,門被從裡麵打開。
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指著他們。
裡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概十來人,竟沒有一個警察。
“你們是誰?”
說話人光著臂膀,身上布滿青色紋身,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他拿著槍指著常平,眼睛卻看著尹落秋。
不懷好意。
落秋一瞬間產生想要把對方眼睛挖出來的衝動。
她壓抑住暴虐。
末世規矩崩壞,她似乎對人命也缺少了那份敬畏。
“喲,還是個小辣椒!”
紋身男注意到尹落秋的眼神,調笑道。
越有挑戰,他就越興奮。
常平稍微往前一步,把尹落秋擋在身後。
“我來這邊找我哥,你們有沒有見到過一個臉上有一道疤的光頭男人?”
常平撒謊讓人辨不清真假。
“你哥?”
紋身男詫異。
光頭,還臉上有一道疤,聽著就不像是正經人。
“對我哥犯了點事。”
常平語言又止。
他的話沒說完,但在場的人都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犯了點事,進警察局,還能是什麼意思?
相當於直說:他哥是罪犯了。
紋身男恍惚記的,他被關押的那個間房旁邊的確有個光頭,臉上有道疤。
他潛意識就信了幾分。
“我記得他當時跑出去了。”
同是犯人,紋身男對常平多了幾分親近。
在這種時候,能來警察局找自己哥哥的弟弟,真是難得。
即使這樣,他也沒想放過他們。
“你們來了多少人?”
紋身男看到外麵一地的喪屍,這些可不是兩個人就能殺完的。
要知道,當時跟他們一塊躲在武器庫裡的,還有幾個警察。
沒吃的,這幾個人民的公仆出去找食物。
每次出去,他們都要死人。幾次下來,他們全軍覆沒了。
受過正經訓練的警察尚且拿滿警局的喪屍無法,他們兩個人,一個雖然強壯,但另一個是柔弱的女孩,哪裡殺得了這麼多喪屍?
“就我們兩個,不信你們可以自己出去看。”
常平毫不退讓。
這些人手上有槍,他和尹落秋也有。
尹落秋裝槍支。
庫房的槍支不少,她主要選的是輕便易攜帶的。
而紋身男和他身後那群人,挑的都是重型機械。
“你不能拿走,這些都是我們的!”
紋身男給身後的人打了個眼色,大家把尹落秋和常寧圍了起來。
“彆動,要不然這一槍不知道打在誰身上。我們幫你們清理了外麵的喪屍,你們總要付一些費用。況且,這一庫的武器,也不屬於你們,而是警察局的。”
常平大塊頭,常年的戶外運動讓他皮膚黝黑,一張臉板起來,特嚇人。
紋身男一夥人被一地的喪屍震撼,也不想和他為敵。
他們被關在警局這麼久,不知道外邊的情況,想要出去還得倚仗這兩個人。
紋身男隻是習慣性想要掌握主動權。
但對方比他還橫,他態度立馬軟下來。
混黑的,也講究能屈能伸,審時度度。
常平不喜歡這樣的人,他也不想和他們發生爭鬥。
尹落秋裝好槍,和常平退出庫房。
“怎麼辦??”
紋身男身後的人小心翼翼詢問。
他們被關在小小的庫房,吃喝拉撒全在裡麵,可想而知裡麵究竟有多糟糕!
但誰也不敢出去。
怕外麵的喪屍,更怕庫房裡的人不打開庫門,再放他們進去。
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
“走,跟上!”
紋身男揮手。
他可不想再待在庫房裡。
紋身男的小弟們都拿著武器跟上了,但有幾個從外麵逃進來的平民還在猶豫之中。
紋身男不是個好人。
警局現在安全了,他們還要跟著紋身男嗎?
這麼一遲疑,他們就被紋身男給落下了。
“還跟不跟上去?”
其中一個人詢問。
其他人看得漆黑的,濁氣衝天的庫房,咬牙道:“走。”
他們被關在警局這麼長一段時間,隻來了那兩個陌生人,而且他們還有能力把警局裡的喪屍乾掉。
錯過這次機會,他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再遇上這樣的人。
而被他們看中的尹落秋和常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警局。
警局的這些幸存者,都不在他們考慮範圍內。
倒在庫房門口那兩截還算新鮮的屍體,他身上穿的是警服。
不管庫房裡的是否是罪犯,警察似乎都幫過他們,而他們竟然能夠狠心在那時刻放下防盜門,無論是被逼迫或出於自願,這樣的人都不適合做同伴。
尹落秋回到他們車子停放的地方,車子周圍倒了幾個口吐白沫人。
這些人都是被電暈的。
尹落秋她們偷來的車沒有鑰匙,沒法鎖車,她為了防止彆人偷,在車門把手處纏上了電絲,隻要有人碰上把手就會被電暈。
這樣還不算,她加了雙層保護。若有人突破電絲,坐到車內,隻要碰方向盤,就會被方向盤上塗了高濃度迷藥的針刺暈。
常寧把這幾個暈倒的人搬到一旁。
“他們運氣不錯,沒遇到喪屍。”
常平冷笑,這幾個人應當是看到他們把車停下離開,就想趁他們不在,來偷。
尹落秋發動車子,紋身男帶著一群人攔在他們車前。
“你們拿了我們這麼多武器,就想這麼一走了之?”
紋身男理直氣壯。
從警局一路走出來,他發現外麵的情況糟得出乎他的預料。
尹落秋他們的車,是他見到的第一輛完好的車,而且還是一輛能適應末世難走道路的越野車。
想不心動都難。
而且這兩人身上很乾淨,應該有居住的地方。
“直接開,不用停。”
常寧冷冷地說道。
他常年在外參加極限運動,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狠得下心也是一種品質。
尹落秋聳聳肩,聽了他的話,真的就這麼踩下快門,往後退,衝了出去。
紋身男這群人,被嚇得趴在地上。
尹落秋從後視鏡裡,看到他們在後邊跳腳。
“我們拿的槍支還不夠多。”
這些都屬於不可再生資源。在末世前期囤足,到末世後期,很難再找到。
常平點頭,他也這麼覺得。
“那群人並不好惹。”
能從他們手中分到這麼多的槍支,已經是難得了。
“如果有足夠的工具和原料,武器我可以自製。”
尹落秋這話說得漫不經心,我卻要常寧精神為之一振。
“你會自製武器?什麼樣的?槍?手榴彈?地雷?會嗎?”
他再一次慶幸,自己跟隨直覺而行動。
尹落秋打著方向盤,說道:“不難。”
常寧聞言,雀躍不已。
穩了,他的命穩了。
末世,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
有尹落秋在,他的拳頭夠硬!
“我知道哪裡有原料和機器!”
常平興奮地指路。
現在才剛中午,他們還有時間。
而此時,在小院裡。
尹母再度焦急地來回走。
“怎麼他們還沒回來?不是說我就回來嗎??這都快下午了!”
“外麵那些人怎麼辦?樹上的男人要放下來嗎?坑裡那兩個人要拉起來嗎?”
……
尹母自言自語,不自覺咬著自己的指甲,把指甲都咬禿了,指頭出血都不知道。
尹父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再咬。
“我突然記起來,乖女昨天說她的床單臟了,你要不要上去把它拆下來洗洗?等你洗完床單,就該做飯了,不然他們回來,還得餓著肚子等你做飯……”
他知道,這時候跟她說什麼,都不如讓她乾活有用。
尹母被尹父這麼一提醒,就忘記了院子外那三個不速之客。
“對,我還有活沒乾!落秋的床單該洗了。言言的枕頭,要給他做個小的,現在這枕頭對他來說,太高,對他頸椎不好。常年出門前說了,今晚想喝雞湯……”
這麼一算,尹母就覺得時間不夠,哪裡還有時間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她趕緊衝上樓,忙去了。
言言坐在小板凳上,手裡拿著姐姐給他做□□。
這是一根被打磨得光滑的長棍,最頂端是一把尖銳的刀。
他要替姐姐保護好叔叔和阿姨。
尹父走過來,摸摸華言的小腦袋,“言言要不要去幫幫你阿姨?”
他待會有事要做,顧不上言言。
“我在這兒看好家,不讓壞人進來!”
言言有自己的堅持,他答應過姐姐。
尹父被他倔強的小眼神給震懾了,沒再勸。
他用望遠鏡觀察了很久,確認門外那三人沒有其他同夥。
他腰間彆著一把刀,手裡拿著根長棍,打開院門,走出去。
女兒挖陷阱時,最初想在陷阱下埋下尖刺,讓人一掉下去,就受傷被刺。
但妻子把她勸下了。
如果誤傷好人怎麼辦?
今天來的那三個人,掛在倒掛在樹上的那個,腳被綁住,吊得足夠高,即使身上有刀,能靠腰力撐起來,割掉繩子,掉下來還會遇到另一個陷阱。掉入坑裡那兩個,隻要好好合作,從坑裡爬上來,隻是時間問題。
尹父出去,就是為了確保那三人在乖女和常平回來之前,好好待在坑裡,掛在樹上。
王老頭掉在坑裡,腦袋撞在坑裡的石頭上,暈了過去。
潘豔也一樣,不過,她比王老頭先醒過來。
潘豔醒來後,狠狠甩了王老頭幾個耳光,把他也喚醒。
“你不是說這是你工作的院子嗎?為什麼連有陷阱你都不知道?”
他們離小院隻有這麼一段距離!就要安全了,去落進陷阱裡。
王老頭頭昏眼花。臉頰被侄媳婦打得火辣火辣,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我,我不知道……”
他沒有孩子,年老怕孤獨,找了一份給人看院子的工作,賺點生活費。他平時很少在這邊,都住在附近村子的老情人家裡。為了應付雇主,才會偶爾住這邊,做做門麵功夫。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還帶我們來這兒?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潘豔掉入坑底,覺得自己全身都是挫傷,疼得她直想罵娘。
王老頭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濕濕的,熱熱的。
出血了。
尹父走過來時,正好把他們的話聽到耳朵裡。
裡麵那老頭,就是常寧說的,他雇用來看院子的老頭?
這算得上是熟人吧?
要不要把他拉上來?
尹父猶豫不決。
女兒離開前交代過他,小院如果來了陌生人,一定要把他們綁好,看守起來,等她和常寧回來。
“我不常來,不知道。不過,原來沒有的,這裡原來沒有這些的……”
王老頭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出現陷阱。
“難不成你那雇主回來了?”
潘豔說出了王老頭的懷疑。
若真的是他回來,那情況大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