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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我拿進去。”
金沛宇在心裡深吸一口氣,把緊張消除,這才接過她手裡的果盤。
馬姨不意外。
小少爺特彆喜歡待在主臥,隻要有時間,他就會到主臥坐坐。
裡麵所有東西,都是他親自布置,家具和裝飾品也是他一件件挑選更換。
盤子裡的車厘子,精挑細選的,每一顆都圓滾滾水靈靈,看起來就很可口。
他敲了敲門,停頓了幾分鐘,才打開門進入。
看到這情景的馬姨,心裡發毛。
二十年前,她打掃主臥,還會敲門。
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漸漸把打掃和進入主臥的時間固定下來,就沒再敲過門。
這麼多年,她也沒見過少爺敲主臥的門。
這次敲門,就像是裡邊住了人一樣。
難不成神仙回來了?
馬姨腦中突閃過這麼個念頭,不過她很快就否認了。
哪裡那麼容易的?
都二十年沒出現了,怎麼會突然出現?
金沛宇進入主臥,一眼就看到享受地躺在沙發裡的尹落秋。
“你在這兒。”
他努力想表現淡定,隻是聲音裡的微顫暴露了他的內心。
尹落秋看電視劇看到正激動,她是知道有人進屋,不過沒在意,反正沒人能看得到她。
太出乎意料了,聽到金沛宇的話,她手裡的桃子掉地。
這家夥,居然真的能看到她!
“你是怎麼能看到的?”
她把電視劇暫停,不解地詢問。
位麵發展到現在,跟她一樣,還有神通的,幾乎沒有。
他居然還能在靈力枯竭的世界,找到開眼的方式,能不令她震驚嗎?
“看得並不清晰,隻有一個大概輪廓。”
金沛宇在她身邊坐下,幫她把落地的桃子撿起來,放到茶幾上。
他想問,她為什麼那麼多年不出現?為什麼不管他怎麼叫她,她都沒有回應?
話都到嘴邊了,可怎麼都說不出來。
尹落秋手在他額頭虛點。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他血管裡流淌的血液。
金家是尹落秋遺失的兄弟姐妹的後代,血源稀薄得不能再稀薄,但隻要方法運用得當,就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再加上,金家是尹落秋的侍奉者,他們之間的鈕結深。金沛宇想要見到她的心態又太迫切,扭結的力量,讓他雙眼大開。
“祖上金野的日記本裡有能看到你的方法。”
車禍後,仙女離開,金沛宇尋找了很久很久。直到爺爺看不下去,才把祖上金野的日記給了他。
他當時年紀小,日記裡的語言,他看得不透,不明白金野掩藏在字裡行間的情感,隻是知道,她想要離開,就沒誰能找到,除非她自己再出現。
等年紀大些,再去看那本日記,他才真正體會到其中濃重的情感。
甚至,金野之所以選擇結婚生子,就是為了能把血脈傳承,繼續奉養的她,讓她不因為永生而孤單。
日記裡,金野還交代後代,要叫她“老祖宗”。
對此,金沛宇隻想說:不可能!
他懂人事後,就沒再把尹落秋當成仙女姐姐,更不會叫她老祖宗。
或許是記憶中的她,太美好;或許是金野描述裡的她,太美好,他成人的那晚,夢的是她。
從清晨起來,看到褲子濕潤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對她究竟持了怎樣的心情。
“尹落秋,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的名字叫尹落秋。這個名字很好聽。”
他從金野日記裡看到了這個美麗的名字,至今讓他嫉妒不已。
為什麼他不是從她的口中得知,而是從一個男人對她仰慕的日記本裡知道。
他不想把她當做姐姐,也不想把她當做老祖宗,而是當成一個女人,一個可以仰慕的女人看待。
尹落秋正襟危坐。不被人看到時,她還能夠不顧形象,胡吃海喝,躺倒看劇。被人看到了,總會在意幾分自己的形象。
金沛宇嘴巴抿了抿,他不喜歡尹落秋在他麵前表現得那麼拘謹,他希望她能放鬆些。
“我的名字的確挺好聽,隻是,你不是應該叫我神仙姐姐嗎?”
尹落秋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人前,金野那四個孩子,她最初讓他們叫她老祖宗,就如雜魚群那些魚。
——除了金野之外,其他三個孩子都是這麼叫的。
隻有金野怎麼都叫不習慣她老祖宗,最後他還是稱她為尹神仙。後來叫得快了,就變成了尹神。
“我現在年紀大了,再叫你神仙姐姐,不合適,而且被人聽見也不好。”
金沛宇義正辭嚴,細數理由。
聽著似乎挺有道理,尹落秋也沒跟他計較,左右不過是個稱呼。
“朱雨琴昏迷,是不是跟你有關?”
金沛宇詢問的同時,不聲不色,往她坐的方向挪動。
尹落秋沒注意,她顧著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確定沒有特彆亂,這才鬆了一口氣。
沙發太柔軟,她在裡麵打滾,又是一個人,還隱身狀態,自然就怎麼舒服怎麼了,搞得衣衫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