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 / 2)

聽見沈秋戟這麼說,顧絨倏地抬頭看向他:“……你是說?”

沈秋戟頷首用下巴指了指顧絨前麵的俞金海,挑眉道:“他耳廓發黑,和你之前在醫院時是一樣的。”

經沈秋戟這麼一提,顧絨也想起來了——俞金海說他的鞋帶老是散,而邰一誠則和他開玩笑,說是有鬼在桌子底下解開了他的鞋帶。

現在回憶一下,他看到的那條摸走筆帽的手臂,的確就是從俞金海那個位置伸過來的。

顧絨打了個冷戰,放低聲音詢問沈秋戟:“那我們要不要提醒了一下他?”

“沒用,因為我覺得——”沈秋戟仰起頭,環視了一圈教室的天花板說,“不是你們的原因,而是這棟教學樓的問題。”

“我盲猜,這間教室也絕對不僅僅隻有你們兩個看到了不乾淨的東西,但那麼多人我們認識的沒幾個,都不熟,這種事也不好問。”

下課的鈴聲在沈秋戟說話的聲音中響起,明明是那麼洪亮的聲音,可沈秋戟徐緩沉穩的聲音卻依舊清晰可聞。

顧絨覺得沈秋戟說的有道理,畢竟不談彆的,光是學校要擱置著這麼新的一棟教學樓不用,還要用圍牆封起來這件事本來就處處透露著

詭異。

那條胳膊說到底隻是撿走了筆帽,實際上也沒對他做什麼,或許就像沈秋戟說的,僅僅是在惡作劇罷了。

顧絨也隻有這麼想,才能叫自己不那麼害怕。

下課鈴聲結束後,胡老師第一個收起課本和水杯準備離開,卻有同學跑得比他還快,搶著衝出教室跑向食堂乾飯,把胡老師都給逗笑了。

沈秋戟也想衝去食堂——顧絨說了要請他吃午飯呢。

但是沈秋戟看顧絨怕得要死,卻還穩穩地坐在椅子上,不由納悶:“二絨走啊,吃午飯去。你不是怕嗎,怎麼不走?屁.股在板凳上生根發芽了?”

青年瞪他,隨後用軟軟的聲音說:“我腿軟了。”

沈秋戟:“……”

成,這是又要背著顧絨走了。

不過顧絨大概也是顧忌著這裡是學校,隻請沈秋戟幫忙扶著他離開。

兩人下到一樓時,卻發現俞金海又蹲在明心樓大樓門口係鞋帶,邰一誠許嘉等人在旁邊催他:“你這鞋帶是不是有毒,怎麼老是散啊?”

他們說話間,有四個保安朝明心樓這邊走來,其中兩人手裡都拿著帶鐵鏈的大鎖,進樓後就開始驅趕還都留在明心樓裡的同學:“快去吃飯啊同學們,去晚了小心搶不到位置。”

有幾個走的慢的同學看到他們手裡拿著的大鎖,好奇地問了下,結果保安卻說明心樓要先鎖起來,等下午的時候再打開給同學們上課用。

“什麼?中午都要鎖起來啊?”

“那不可以留在裡麵複習考研資料嗎?”

保安說:“要複習看書去北教學樓那邊看呀,那邊不鎖的。”

把一樓的同學叫走以後,另外兩個保安又一起上樓,一間一間地查看教室裡有沒有其他同學逗留。

顧絨就算隻待過覃城大學,卻也知道這種大中午才一下課就要把教室清空,把教學樓鎖上,等上課時再打開的情況在其他大學裡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

他心臟顫得落了一拍,顧絨撫上心口,想起沈秋戟給自己的護身符就揣在胸前的口袋裡,便伸手去摸,想把護身符拿出來握在手心,等回到宿舍後找根紅繩拴起來戴在脖頸上。結果顧絨在胸前的口袋裡摸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摸到,他把手拿出來一看,隻見食指指腹上沾著些灰色的煙灰。

顧絨瞳孔驟然縮細成一個小點,此刻他們已經走出了明心樓,沐浴在十月暖意融融卻不炙熱的陽光下,然而顧絨覺得覺得自己好像還繼續待在市醫院的太平間裡,森森寒冷陰氣從四麵八方圍剿而來,壓迫得他難以呼吸。

“沈秋戟。”顧絨停下腳步,唇瓣輕顫,“你給我的護身符不見了。”

“又不見了?才給你的,你就弄丟啦?”沈秋戟見顧絨不走了也回頭望他,嘖了一聲開玩笑說,“你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我沒丟。”顧絨把自己沾有煙灰的手伸到沈秋戟麵前給他看,“它又變成灰了。”

瞧見這一幕,沈秋戟也斂起了笑意,他眉頭緊皺,眉宇間縈著凝重,下一瞬,沈秋戟忽地伸手朝自己口袋探去,顧絨垂下眼睫,就看見他從口袋裡捏出一把多得駭人的煙灰——很顯然,大概是他放在口袋裡的護身符全都化成了灰。

沈秋戟鬆開五指,那些灰末便散在半空中,最終落地後消失不見。

他和顧絨一起轉過身,望著身後這棟背著陽光,潛藏在陰影裡龐大難測的明心樓,忽然間大概就有些理解學校為什麼要封掉這座大樓。

因為它確實很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