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1 / 2)

人家說不是就不是吧。

路笑雩也不可能按著沈秋戟和顧絨的頭說“你們倆給老子趕緊在一起”,他吃陳晉和謝梓晗這對的狗糧就夠了。

剛組完隊那會顧絨還在想這三人會不會就是來煥山玩的,結果他們對寫生作業還挺上心,才逛了一個小時,連兩點都沒到,顧絨還沒逛夠呢,路笑雩他們就開始尋找明天打算寫生的地點和場景了。

煥山溫泉度假村規模還挺大,他們順著大路走,走了半個小時候除了沈秋戟,幾人皆是腿酸腳軟,就想著租一輛度假村的觀光車乘坐。

說來也是湊巧,他們現在停下的地方就是煥山溫泉度假村車站總部,煥山溫泉度假村的旅遊大巴、觀光車或是客車都從這裡發出,可通達整座煥山。

“我去租車。”謝梓晗自告奮勇去找司機了。

剩下的人則在車站外麵等待。

閒著無聊也是無聊,顧絨就四處看了看車站外的風景,本是想隨意瞅瞅,可是一瞥過後他的目光就被車站旁邊的一家酒店給留住了。

這是一棟名為“月亮灣”的酒店,酒店與其名字相襯,呈半彎的月牙狀,雖說造型和名字都和“月”有關,但是酒店卻是深藍紫色的——外牆刷的藍紫漆,所有玻璃及大門也是深藍紫色,總體設計風格既不現代化,也不含任何民俗元素,反而有種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港風感覺,酒店所有窗戶都緊閉不開,冰冷的玻璃折射出的光線冰冷而毫無溫度,使得這棟酒店在一片紅瓦棕牆的民族風建築中顯得格外突兀。

“這裡怎麼會有這樣一座酒店?”路笑雩比顧絨更先感歎出聲,“感覺畫風和周圍這些建築完全不一樣。”

顧絨心裡也是這樣想的。

“但是造型很獨特。”陳晉向路笑雩提議,“要不明天來這裡寫生?”

路笑雩掏出手機在備忘錄上記下這個地點:“也行,先記下月亮灣吧,咱們要在這裡畫十五天呢,一個月亮灣哪裡夠畫?還得再去彆處看看。”

路笑雩等人畢竟不是專業學畫畫的,和民族元素較多,花樣紋路繁複的民俗建築比起來,自然是月亮灣酒店這種設計較為簡約些的建築容易畫,會做出這個決定顧絨也不意外,他還勸沈秋戟說:“要不你明天也畫月亮灣?我覺得它還是比較容易畫的。”

“可以啊。”沈秋戟畫什麼都無所謂,“那你畫什麼?”

“我肯定要找風景好點的地方寫生。”顧絨還是很注意增進畫技的,他轉身背對月亮灣,指著前麵的廣場道:“我畫這個廣場吧。”

月亮灣酒店對麵是個大廣場,廣場正中央是煥山這邊一個少數民族的圖騰雕塑,雕塑總體龐大,乍看過去就像是插在刀架上的三把刀,宛如“山”狀,每把“刀”上還繪有顏色鮮豔圖樣複雜的紋路,此時還有不少遊客站在雕塑麵前合影。

要把這樣一整副景象畫活畫好,使其生動地落於紙上還是有些難度的。

因此顧絨覺得這對自己來說也是個挑戰,就也願意明天來這裡寫生。

幾分鐘後,租好觀光車的謝梓晗和司機一起出來了,觀光車司機是個四十歲出頭的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這個老實巴交的司機大概是和先前的沈秋戟一樣被熱愛女裝的謝梓晗驚到了,神情有些呆,等眾人上車後催促了數聲,怔怔然地發動車子。

“老師傅,你知道這個月亮灣酒店嗎?我怎麼感覺這個酒店沒什麼人住啊?”

“知道噻,月亮灣酒店,村裡的老酒店咯。”司機說話有些本地的口音,但眾人都能聽得懂,“以前有,現在是沒啥人住,再說村裡大家都有房啊,來這裡玩的遊客也很少住,都住的民宿,或者租那邊的大宅子住。”

司機說的大宅子就是景區外那片豪宅彆墅區。

“咱們以前這裡叫煥灣,‘煥’就是月亮的意思,用漢話說咱村,也可以叫月亮灣的。不過後頭改叫煥山了。那棟酒店政.府的人來勸過老板,讓他把酒店推了重建,如果資金緊張政.府也可以幫忙,這裡規劃好了可以為村子創造收入的嘛,但是老板不得,他就是不拆。”

顧絨聽司機解釋了會大致也聽懂了,這個月亮灣酒店以前生意還是很好的,畢竟是村裡難得的大酒店,可是後來煥山請了覃城大學來好好做規劃,搞成了個度假村,後麵又有彆墅區,來這裡玩的遊客們大多都是衝著煥山的風景和溫泉來的,在這種地方肯定是要住民宿才舒服呀。

更有錢的些人乾脆直接短租彆墅住,實在不行,彆墅那邊也有星級酒店——年代久遠,風格和煥山溫泉景區格格不入,還靠近車站容易聽到汽車發動噪音的月亮灣,當然不會成為他們的首選。

現在月亮灣隻有人數較多的大規模旅遊團才會入住,因為民宿的房間數無法滿足一整個旅遊團,而度假村裡也隻有月亮灣一家酒店在景區內。

捫心自問,顧絨如果是自己來這種地方旅遊,他也肯定是住民宿,好好感受煥山溫泉景區的民俗民風,而不是去住感覺像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老酒店月亮灣。

“這個酒店和村上不搭,我聽人講就算老板不願意,可能再過幾年就要拆掉咯。”司機被他們問了話後就打開了話匣子,“你們要在這裡玩可以去住前麵那邊的屋子住,那邊靠街,還有酒吧,晚上很熱鬨。”

觀光車司機很對得起謝梓晗租車的錢,載著他們把整個煥山溫泉度假村的村莊都繞了一遍,眾人才發現這個度假村遊客還挺多,陳晉和謝梓晗還去問了下民宿,結果發現村裡大部分好點、有名些的民宿都住滿了,剩下幾家沒人住的民宿都有些各種各樣的毛病和問題,還不如住在學校提供的宿舍裡。

顧絨有些好奇,隨口問了一句:“你們不想住在宿舍裡嗎?”

雖然他也愛挑剔,可這回學校提供的彆墅宿舍風景又好,屋子又新,連他都覺得沒話說,陳晉和謝梓晗是比他更挑剔嗎?

結果問完之後謝梓晗告訴他:“也不是不想,就是想去開鐘點房。”

顧絨更奇怪了:“鐘點房?你們為什麼要……”

這句話還沒問完,沈秋戟就在背後輕輕拍了顧絨的腰一下,但是沈秋戟力氣大收不住,顧絨被他搡得一趔趄,沈秋戟看要把人推倒了又趕緊上手去扶。

顧絨摻著沈秋戟的胳膊站穩後,陳晉就頂著一臉魁梧男人味十足的絡腮胡回答道:“學校宿舍隔音不好。”

顧絨:“……”

路笑雩在旁邊一言不發,但是麵容因為憋笑而顯得有些扭曲。

沈秋戟微微俯身,附在顧絨耳邊說:“你就那麼好奇人家小情侶的鐘點房生活?你個色.狼。”

顧絨想給自己兩嘴巴,叫他長長記性,以後不該問的彆問,不然一不小心就會被罵色.狼。

下午五點左右時分,觀光車司機載著他們回到車站,煥山很靠近南方,縱然是在十一月的季節,五點了天也還沒黑下,甚至連一抹橘色的晚霞都看不見,據司機說這裡

要傍晚六點半左右太陽才會開始落山,到了7點半8點時才會徹底變黑。

幾人回到車站,下了車後卻發現這裡和他們走前不太一樣——廣場上居然開始熱鬨起來了。

確切來說也不是廣場,而是廣場前麵長街東南角處的一戶人家,那戶人家簷上掛著白布,門前擺著花圈,花圈上掛的挽聯讓幾人得以知曉這裡去的是一位老夫人,花圈旁還立著一對雙頰通粉可愛,眉間一點紅痣,用紙紮成的金童玉女。

而廣場前則搭起了一座大戲台,台布是乾淨的白,台架是沉鬱的黑,台上的戲班子卻在敲鑼打鼓唱著戲,還用大廣播放著喜慶蹦迪的音樂,戲台旁圍著一群村裡來看熱鬨的本地居民,時不時拍手叫好,肆意大笑,也有些是好奇過來瞧熱鬨,穿著時髦的外地遊客。

不一會事主門裡走出來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少,雖然看上去是家裡在辦白事,然而他們臉上不見悲傷之色,有幾個眼眶稍紅,嘴角也是高高揚起,被身邊人逗兩句就笑了起來,笑聲還像是故意般洪亮有力。

路笑雩看不懂這些人在做什麼:“這是在乾什麼?”

“這是喜喪,廣場上搭的戲台是那家人搭起來請村裡人看戲的。”

不過惡補了不少民俗和民間忌諱的顧絨,即便他也是頭一次瞧見,但也能給路笑雩解惑,戲台搭在廣場也好理解,長街又窄又細,行人好通過,但卻擺不了戲台,便隻好借廣場的寬敞地來擺。

誰知路笑雩又問:“什麼是喜喪?是在慶祝她死了嗎?”

顧絨:“……”

沈秋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