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狀元郎和他的糟糠妻15(1 / 2)

賀秋生和宋溪大晚上找到顧如琢的時候,他正坐在白鹿書院後山的邊緣上,頭頂是浩瀚星空,身旁是潺潺奔流的河。水流從山崖落下去,變成一條白練,跌入水潭中。

賀秋生一撩袍角,坐在他身邊:“這麼有情調,坐這裡看星星啊。”

顧如琢沒說話。

賀秋生歎口氣:“說說吧,你為什麼不想考科舉?”

顧如琢終於開口:“是姑娘叫你們來的?”

“是啊。”賀秋生和宋溪都住在書院裡,正好是舍友:“你家容姑娘大半夜地上門找到我們兩個,說你在這兒坐很久了,怕你一個想不開跳下去,叫我們來跟你說說話。”

顧如琢猛地轉過頭:“他還在書院?”

宋溪連忙說:“彆著急,我們已經勸容姑娘回去了。”

顧如琢這才平靜下來,他沒頭沒腦道:“不是我家的。”

“那你喜歡他嗎?”賀秋生聽懂了:“這裡隻有我們三個人,你什麼都不必顧忌,大可直說。”

顧如琢露出一個似哭非哭的笑:“喜歡啊。”

怎麼可能不喜歡?真的特彆特彆喜歡啊。

“那你今天還跟人家吵架?”賀秋生百思不得其解:“人家叫你去考試,這不是一片好心嗎?你為什麼不想去?”

顧如琢終於艱難地啟齒:“若是考科舉,就必須銷掉奴籍。”

顧如琢和賀秋生,宋溪相識一年,卻是極好的知交。有些話想找人說說,他覺得,也隻有這兩個人能傾訴了。

他將自己的身世和容瑾說的那番關於和離的話告訴了他們。

顧如琢神色平靜:“他需要的,是一個可靠的,能拿捏在手中的贅婿。我本來也無所謂前程,若是能留在他身邊,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如果他真的銷去了奴籍,又有了自保之力,那他就再沒有理由留在容瑾身邊了。

“如琢兄,”宋溪語重深長道:“色衰而愛馳啊。你現在為了這個不肯去考科舉,以後等到年華老去,定會悔不當初。”

顧如琢下意識反駁道:“我並非隻貪戀他的容貌。”

“你想多了。”賀秋生翻了個白眼:“他是怕你色衰。”

顧如琢想起來今天白天容瑾的話,頓時失笑:“姑娘隻是開玩笑的。我們不是那樣的關係。”

顧如琢嘴邊的笑慢慢淡下來:“他喜歡的是戴承霖。”

“沒毛病。”賀秋生涼涼道:“要是我,也喜歡戴承霖。你瞧瞧你自己,有什麼地方能跟人家比?”

宋溪伸手焦急地去拉賀秋生的袖子,賀秋生完全無視了宋溪的阻攔,繼續打擊他:“你要錢沒錢,要權沒權。身世一堆麻煩。雖然長得不錯,但人家戴承霖也是相貌堂堂。而且人家倆又是青梅竹馬。”

顧如琢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好不容易有一個能跟戴承霖一較高下的地方,你還不肯去。你憑什麼叫他喜歡你?”

最後,賀秋生一字一頓地看著他的眼:“顧如琢,你是指望著他一輩子可憐你嗎?!”

“那我能怎麼辦?!”顧如琢一下子站起來,他感覺自己的口中滿是血腥氣,充滿著不甘和嘲諷:“難道我考的比戴承霖好,他就喜歡我了?”

一直沉默的宋溪突然開口,問顧如琢:“你就是想留他在身邊,對不對?”

顧如琢沒說話。

宋溪性格和善溫良,說話也慢吞吞的:“那你更應該去考。”

宋溪是大理寺寺卿家的公子,家學淵源,對厚的像座山的大雍朝各律法了如指掌:“律法有規定,如果女子想要以寡居的身份立戶,至少也得成婚五年以上。隻要你能在婚後五年內考上進士,得到官身……”

宋溪的未儘之語,他們兩個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