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已經徹底鬨騰開了,推杯換盞,歡呼聲不絕於耳。
三人剛一進門,就立刻被班裡人團團圍住。
關露露叼著玩具小喇叭正在和彆人聊天,之前已經鬨過一場,她頭上頂了一大堆花花綠綠的絲帶。看到紀九,湊過來戳了戳她:“簽證辦好了沒?”
“辦好了。”
她側目看了眼溫墨,彎起嘴角,發出一聲感歎:“全年級就你們兩個最牛逼,一個帕森斯,一個麻省理工,創了閔川多年的記錄,校長那天在升旗儀式上,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紀九好笑地歪了歪頭,沒吭聲。
溫墨比她晚了半個月收到通知。
恰巧那天下午大家在一塊打桌球,聽到溫墨說MIT通過了他的申請,一眾人直接驚呆在了球桌邊。
紀子然抱著球杆在房間裡亂竄,一連喊了幾十個“臥槽”,就差沒跪下喊爸爸。
作為幾年來唯一一個闖進MIT的中國籍學生,有新聞記者聞風而來,偷拍跟蹤,險些讓溫墨上了洛城頭版頭條,最後還是溫家老爺子出手,一力壓下了消息。
以後溫墨要走的路還長,一時的成功算不得什麼。
況且眼下他年紀尚小,性子還不夠沉穩,過多的讚譽也許會讓他失了本心。
正出神想著,兩個班長共同為蛋糕插上了蠟燭,挨個點燃。
有人把吊燈關了,暈黃的燭光照亮了眼前一塊小小的區域。
所有人圍坐在木桌邊,孫楚一說:“慶祝我們高中畢業,一起吹蠟燭吧!明年夏天,那兩間教室裡依然坐滿了人,可惜那群人不再是我們。這可能是大家最後一次相聚一堂,以後就算還有同學會,或許來不了這麼多人了。不管在座的各位會去往何方,但願我們的同學情誼長存,以後誰有困難,儘管打電話,我第一個衝過去!即使分開,也不說再見,因為後會有期!最後!願大家有前程可奔赴,亦有歲月可回首。”
他低下頭,蓋住眼角的那滴淚水,聲音含了一絲哽咽:“畢業快樂!”
紀九帶頭鼓起掌。
漸漸地,掌聲轟鳴,摻雜著些許哭聲,傳遍整個房間。
一些人笑著笑著就哭了。
一些人拍著拍著就背過了身。
蠟燭熄滅的那一瞬間,紀九恍惚間又回到那年微風颯爽的秋季。
大家匆匆來到閔川,三年後,又匆匆告彆,各奔東西。
有些往事,不複從前。
在這個流行離開的世界裡,也沒人擅長說再見。
視線一一掃過熟悉的臉龐,心中默念每個人的名字。
終了。
仰頭。
喝儘杯子裡最後一滴雞尾酒。
如花般絢爛的三年啊。
謝謝。
再見。
還有……珍重。
——
晚風微涼。
城市的霓虹燈灑落在江麵上,給夜晚帶來了浪漫和神秘的氣息。
今晚喝得有點過頭,酒精度數不高,但耐不住沾酒必醉。
紀九歪靠在溫墨身上,意識混混沌沌,麵前事物在眼中瞬間幻化出了無數疊影。
頭暈得厲害。
身側,少年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衫隱隱傳來,染著淡淡的酒味,氣息清冽。
紀九微眯眸子,抬手在兩人之間比劃了一下,發現他不知不覺間,竟已經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沒好氣地癟了癟嘴。
這家夥究竟瞞著她吃了多少鈣片?才三年,就竄這麼高?
從前明明伸手就能摸摸頭……
看來以後要跳起來才行!
紀九迷糊地想。
三年的時光,不長不短,卻讓溫墨褪去了僅存的幾分稚嫩,五官愈發硬朗起來。長身玉立,哪怕是最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也能在他身上穿出不同的味道。
沿著江邊的小石子路緩緩走著。
紀九喝過酒不愛坐車。
不知為何,聞到車裡的味道,再顛簸幾下,她就忍不住想吐。
好在國際酒店離紀宅不遠,走路半個小時也到了。
溫墨索性讓司機把紀子然先送回去,自己陪著某隻喝醉酒的烏龜慢慢溜達。
“嗝。”
紀九打了個酒隔,身體軟趴趴的。
溫墨捏了捏她的鼻子:“回去給我洗澡,臭死了。”
唔?這嫌棄的語氣?
紀九一把推開他,後退幾步:“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溫墨見她晃晃悠悠,腳步不穩,拽著手腕把人抓回來,低低一哂,重複道:“臭死了。”
紀九哼哼唧唧,睜大眼瞪他。
少年眸中含笑,氤氳著淺淺暖意。
空氣安靜了半晌。
紀九突然孩子氣地嚶嚶了兩聲,指著他,語出驚人。
“說!你……你是不是不想要女朋友了!”
溫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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