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九今天回國的時候, 溫墨起了個大早送她去機場,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回實驗室做程序, 一天忙碌下來, 這會兒應該很累了。
話筒裡, 聽到他略顯疲憊的聲音,紀九有點愧疚, 又有點心疼:“我到家了,吵醒你了?”
“沒有, 在趕份實驗, 熬了個夜。”他沉聲道, 似乎推開椅子起身走動了幾步,隔了幾秒, 隱隱有水聲傳來。
這段時間他需要提前準備研究生的課程, 也陸續在外麵接點活,給企業設計網站和防護程序當做練手。
紀九丟開衣服,順勢坐在床沿, 皺著眉吐槽:“你少熬點夜,本來學計算機就容易頭禿。”
有時候去他們學校隨便逛兩圈, 不出意外,一定會遇上幾個發際線正在朝“地中海”逼近的學生, 她每每看見都一陣心驚肉跳。
不由得腦補起溫墨禿頂的畫麵……
媽呀!太他媽可怕了!
紀九打了個寒噤。
那頭, 溫墨低低笑了笑,紀九幾乎能想象到男人垂下眼眸,輕挑嘴角的模樣, 莫名心跳快了半拍。
她不得不承認,上帝的確是偏心的,總會把世界上那麼幾個人塑造得很完美。
比如,溫大爺。
紀九有時候依偎在他懷裡,抬頭打量他,總會有一種自己占便宜了的慶幸之感。
這四年來,麻省理工裡對溫墨明敲暗示的女人不少。
單是紀九同他在一起時,就碰到了好幾回攔路告白的事情,至於那些她不在的時間,不用說,人數肯定翻幾番。
紀九起初著實挺擔心他會不會紅杏出牆,畢竟外國妹子都很熱辣,不過觀察了一段時間後,果斷放下了心。
溫大爺求生欲很強。
知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了,時時刻刻遵守著家規,走在路上,眼睛從不亂瞟,規矩得不得了。
偶爾,紀九也不禁會為那些女同學感到心疼。
想想芳心暗許了大半天,奈何對方就像老僧入定了似的,連絲反應都沒有,有事沒事還喜歡高調地秀一把恩愛,撒一碗狗糧。
那場麵,殺傷力堪比原|子彈!
於是乎,紀九這個正牌夫人還沒來得及出手,那群情敵們就全敗在了溫大爺的冷漠臉下,黯然退場。
除了樣貌漸漸長開之外,最顯眼的還是溫墨的身高。
過年前溫墨生了回病,紀九索性陪他在醫院做了全身體檢,開頭就先把身高體重測了,數據一出來,紀九愣是在走廊上傻站了半天。
或許是他們平時形影不離的,所以沒什麼感覺,可事實上,他淨身高已經不知不覺長到了一米八八!
難怪有一次她穿著平底鞋想偷親他,結果隻能啃到他的下巴!
還磕得牙疼!
想到過去的囧事,紀九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溫墨去浴室洗了把臉,聽她說起禿頭,對著鏡子定定看了半晌,幽幽道:“禿了也不給退貨。”
紀九:“……”嗬,請你閉麥!
兩人又聊了些彆的話題,紀九掃了眼掛鐘,不能再耽誤他的休息時間,便想草草結束這次通話:“太晚了,你早點睡,有什麼事下次再說。”
溫墨淡淡應了一聲。
紀九正欲掛電話。
忽然又聽他開口:“小九。”
“嗯?”
沒吭聲。
紀九耐心等了會兒。
他道:“想你了。”
你離開的第十四個小時,在波士頓的漫長夜晚,我很想你。
他的尾音綿長,含著濃濃情意,在這連空氣都安靜了的房間裡,赫然穿透紀九的耳膜,輕輕撥動了腦中的那根琴弦。
紀九很少聽到他說這樣的話,用一種正經八百的語氣,直白地宣泄內心情感。
讓人無從躲藏。
心頓時不爭氣地軟了半截。
半晌。
壓下上翹的嘴角,如同哄孩子一般,紀九聲線柔和。
“墨寶乖。”
隨之,話語陡然一變,她笑嘻嘻的:“快睡快睡!千萬彆熬夜,熬夜禿頭傷腎啊!”
“……”
溫墨反手把電話掛了。
——
接下來幾天,紀九陪著哈利到古鎮市場去溜達了兩圈。
兩年前,佩德羅的時裝大秀在英國倫敦舉辦,一場以中國風為主題的大秀,持續了幾個小時,吸引了無數媒體的報道。
外界對這場秀的褒貶不一,有老牌設計師給出中肯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