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怪出現和攻擊的地方才會褪色……
為什麼這裡會突然褪色?
雲淺按照蘇君的話, 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看不清蘇君具體在做什麼,隻能大致感覺到對方移動得很吃力。
雲淺:“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突然吐血, 還有這些血又怎麼會讓周圍沙化?”
蘇君沒有回答, 他撐著樹乾, 手上的血沾染到樹乾處。
以被血液沾染的地方為中心,灰色向四處緩慢擴散。
雲淺發現灰色侵蝕完前麵的彩色地麵,開始向她蔓延。
隻聽見蘇君悶哼一聲,他周身寶石幻影如舞台幕布鋪開,蓋住所有灰色擴散之處。
灰色距離雲淺一步之遙停下。
她聽見蘇君說:“找唐玨過來。”
一枚紫色寶石離開寶石幻影, 飛出庭院。
“過來扶我。”
聲音冰冷。
雲淺無視對方命令式的語句, 她會幫忙,但隻是出於對一個傷員不能見死不救的緣由。
雲淺越過被寶石包裹的灰色物質, 走到蘇君跟前, 攙扶住他。
蘇君個子很高, 雲淺隻到他肩膀處, 他非常虛弱, 剛才那番話已耗費他全部氣力, 現在整個人連同長密黑發齊齊壓在雲淺身上。
脖子處有些濕漉漉的, 不知是對方的汗水還是血水。
“去, 前麵的, 屋子裡。”
雲淺感覺自己宛如扛了一頭壓著沉沉命運的豬,走得困難。
唉——
雲淺心中歎氣。
就剛才短暫近距離的一瞥, 她看清蘇君長相, 確實又是一個宋行止。
這群家夥和那個神明到底什麼關係,每個世界都能見著一個,難不成還是末日世界的燈塔嗎?
走進屋子, 蘇君又讓雲淺把他外袍脫去,放在水池裡。
說是水池,不如用寶石池來形容更恰當。
池子裡全部是亮晶晶的各類寶石,五顏六色就差把“壕”刻在池子邊緣。
蘇君一進池子,龐大的寶石幻影噴湧而出,直接擠開雲淺。
雲淺才知道原來寶石幻影還能有實體。
根據她的猜測,蘇君估摸著是在療傷。
雲淺靠近水池,眯起眼企圖學習一下蘇君的肉.體,不是,療傷方式。
唐玨的到來打斷了她的學習,雲淺相當惋惜。
唐玨笑容有些僵硬,他對雲淺說:“你去外麵等一會兒。”
雲淺出屋子。
“你竟然隱瞞自己被沙怪傷到的事,如果你沒有控製住,你知道這會釀成多嚴重的後果嗎!寶石師感染……”
臨出門,雲淺聽見這麼一句話。
庭院內,寶石樹的色彩比先前黯淡不少,夜幕被寶石城的屏障染成深藍色,天空除了屏障隱約浮現的波紋外,看不見任何東西。
雲淺蹲在地上數心臟跳動的次數。
數到650的時候,唐玨出來了。
唐玨說:“蘇君現在教導不了你,你跟我走。”
雲淺毫不猶豫地跟上。
唐玨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說:“今天晚上的事情,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也隻會有我們三個人知道。”
雲淺自然點頭,不過她也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她故作擔憂地問:“城主大人,蘇軍師那麼厲害又強大的寶石師,為什麼也會受那麼重的傷?”
“一般沙怪傷不到他,但那個首領不一樣。”唐玨身前就是寶石樹,他停下盯著寶石樹上的灰色物質片刻,說:“如果寶石師受傷,傷勢控製住,隻會在身體一小部分沙化,如果沒有控製住……”
雲淺問:“會怎麼樣?”
唐玨說:“會整個人慢慢沙化,先是內部的沙化,對顏色的敏銳度下降乃至無法分辨顏色,接著沙化外部,失去對肢體的控製力……整個人都會喪失顏色。”
雲淺:“然後就會變成沙奴嗎?”
“不,那是普通人被沙化後的變化。”唐玨盯著雲淺的雙眼,凝重道:“寶石師完全沙化,便會成為難以對付的沙怪,甚至能在變化瞬間讓方圓百裡的事物全部沙化。”
雲淺一愣,立馬說:“蘇軍師會變成沙怪嗎?他剛才吐血的地方都被沙化了,我扶著他進屋子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虛脫,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行動。”
唐玨微怔,“你扶著他進屋?”他摸著自己的手,“和他貼著扶他進屋了?”
雲淺不明白唐玨為何關注點這麼清奇,這是重點嗎?
先前宋行止就是末日因素,假如蘇君有變成大沙怪讓寶石城完蛋的可能性,指不定他也是末日因素……
唐玨等到雲淺肯定後,他以極其怪異的眼光盯住她許久。
他自言自語道:“奇怪,哪裡特彆嗎?”
雲淺:“?”
唐玨改變主意,他不打算帶走雲淺。
他、蘇君和鐵鏡雷三人一起長大這麼多年,能進入蘇君安全領域範圍的隻有他一人。
蘇君心情特彆好的時候,鐵鏡雷也能靠近一點。
既然雲淺能夠觸碰到蘇君,說明她在蘇君眼裡相對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