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2)

林如海忙說不敢, 賈敏自然也不會貿然開口。

許是見兩人揣著明白當糊塗, 蕭懷澤也沒說什麼, 隻是垂下眼眸開始玩起了腰間的配飾。

賈敏是婦人, 比林如海來的要更細心, 這一望過去, 瞬間就驚了, 那塊祥雲墨玉, 可不就是她家那個小不省心的天天掛在身上的?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了剛回來那幾日問若水祥雲玉佩時她那一副心虛的摸樣, 起初她還隻當是她頑心上來丟了又沒好意思跟他們說才那副樣子,現在想來,分明是送了人罷!

偏偏這時候,那位比他們還從容的人開口了,“說來, 若不是機緣巧合, 本王倒不知四邊大師竟也到了這揚州城定居,前些日子去探望先生,見到了往時的一些故人,倒叫本王憶起了不少少年往事,幼時皇兄也讓四邊大師為本王雕了一枚墨玉掛墜,昨兒個拜訪四邊大師之時,不想他竟還記得那個麒麟模樣的玉墜子,當真是叫人心生感動。”

這下,就連林大人,也想起了閨女今日出門時腰上掛著的那枚玉墜了, 因那麒麟被雕刻得栩栩如生他還多看了幾眼,但是此時,他恨不得早晨他是瞎了沒看見才好,也不至於此時此刻不知怎麼接這話了。

賈敏看了夫君一眼,知道他已然明白了,心裡歎了口氣,終究是接過了話頭,“殿下仁慈,還記著往日的舊臣,實乃他們的大幸。”

蕭懷澤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就在賈敏被這眼裡的意味深長看得心裡發毛的時候,又見他笑了。

“林夫人是個明白人,不過,相比起前人,本王對眼前之人看得怕是更重的,就拿這玉來說,也是有個相配的,有的是金玉良緣,而有的,卻有如那麒麟與祥雲,天生就該是一塊兒的,夫人您覺得呢?”

她覺得?她要怎麼覺得?那個小的連貼身物件兒都給了人不算,還是交換了信物,真要算起來,這都能算得上私定終身了!而眼前這位,又不是尋常人,顯然不是那麼好打發的,要了私定終身還不算,這是要打算來個父母之命了。現在賈敏毫不懷疑,這位在聖上麵前美言讓林如海升遷,除了他們老爺自己的能力外,怕不是就等著這個時候他們不好直接了當地拒絕了去,好叫他們同意罷了,不難想象,等去了京城,那媒妁之言八成也就到了。

憑良心而言,一位親王,要什麼沒有,天生尊貴無比,能為他們福兒做到這一步,委實難得了,賈敏看了夫君一眼就知道他也差不多這樣的想法,不禁心裡又歎了口氣,卻依舊是擔心他的真心。

“這麒麟自是好的,隻是這祥雲雖也是好的,卻總得是那麒麟蹄下之物,如何能與之相配?”

“夫人說笑了,麒麟神獸,如何是踏了祥雲,分明是將之護在身下罷,如此相伴相親,便是那九天之上的眾人,也是歡喜的。”

這是官家都已然知曉了此事不成?話已至此,賈敏也沒什麼好說了,自家閨女自己知道,說沒什麼她都是不信的,這位也拉下麵子親自來了一趟又一趟,如今更是表示官家那邊皆是同意了的,他們還能如何,本來也隻是擔心身份地位差距,到頭來女兒不幸福罷了,除卻這些,眼前這位殿下實乃良配,想到這裡,賈敏先是鬆了口氣,不由得便將目光投向了一直不發一言的林如海。

林如海沒收到夫人的眼神,蕭懷澤倒是注意到了,又笑了笑,終是沒有再拐彎抹角。

“我心悅福兒已久,還望兩位點頭。”

林如海隻看了他一眼,沒有接這話,卻是說起了開始的話題, “既然王爺誠邀,那下官就叨擾,隻是行囊雜亂,許是要給王爺帶來不便了。”

蕭懷澤依舊一副好脾氣,“林大人客氣,是本王相邀,自是高興的,且見林夫人持家有道,上下打點的分明,林家又是有規矩的大家,萬萬沒有雜亂的道理。”

這裡一來二去的交鋒,咱們的林二姑娘卻還不知自己的婚事怕是已經被定了下來,林府來人尋的時候,林若善正帶著她與惜春在鼓樓聽戲,正聽在興頭上,如何都不肯離開,直到聽說有位親王來了,這才匆忙忙拉著惜春回來了。

隻是,她畢竟是耽誤了些功夫,等她回來的時候,蕭懷澤都打算告辭了,林如海與賈敏正帶著下人畢恭畢敬地送人。

若水一看到這架勢,本想跟惜春偷偷摸摸地繞到後麵去假裝自己一直都在,就見那個眾人眼中的焦點帶著一副輕鬆的笑容走到了自己麵前。

好嘛,現在大家都在看我了,還想著低調做人的林二姑娘簡直想翻個白眼了。

蕭懷澤毫無解救她尷尬局麵的打算, “怎麼才回來?又在外麵瘋玩了不成。”

這般親昵的話讓本來就猜到了什麼的林府的下人也隱隱約約察覺到了點什麼,見老爺夫人似乎也沒有插手的意思,心底的猜測便越發清晰了。

林如海跟賈敏自是不會說什麼,畢竟,他們方才算是跟那位定了下來。

但是本來站在若水身後的林若善就不樂意了,雖然是親王,也沒有上來就這般唐突人家姐兒的道理,於是,眾目睽睽之下,林小弟就這樣當場站了出來,並且擋在了若水麵前。

賈敏吸了一口氣,剛想上前說點什麼,就見準女婿笑了。

“你便是林家哥兒若善了罷,常聽你姐姐說起你,範先生也多次跟我提到,果然不愧是一表人材,聽說你還練了武?不錯,我朝就是需要你這樣的好兒郎,去了京城莫要荒廢了學業,日後好報效朝廷才是。”

且不說林家小弟如何反應,林如海當即就衝到了前麵, “殿下謬讚了,犬子不懂事,望殿下莫同他一般計較才是。”

聽爹爹說弟弟,若水當即不高興了, “弟弟又不知道…”

蕭懷澤自是聽到了某個小姑娘的抱怨了,立刻又笑了, “嗯,是我的錯,弟弟無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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