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方之平不管是覺得荒謬,還很惡心, 一個躺床上半邊身子都不能動彈的老太太居然還有心思給孫子納妾, 不知道還以為他是什麼‘色中餓鬼’呢!
方之平忍著心裡的厭惡, 臉上繃得緊緊的,兩腮的肉都僵著, “老祖宗的好意, 孫兒無福消受,您還是自己留著吧。”
彆說躺床上的老祖宗了, 就是屋裡伺候的下人都傻眼了,這兩個丫頭明顯是用在伺候人事的,老祖宗能留著乾嘛,她又不是老|鴇。
老崔氏呼吸粗重了幾分,隔著好幾仗, 方之平都能聽見她‘呼哧,呼哧’的聲音, 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你要是不喜歡, 老身也不強求,何苦說這種話來戳老身的心。”老崔氏聲音低沉的道, 眼睛狠狠的頂著站在下麵的方之平。
“你爹娘就是這麼教你的嗎?”她那個跟軟麵團一樣的兒子居然養出來這麼一個渾身是刺的孽障來。
方之平心裡厭惡, 知道如今在老祖宗這兒是維持不了什麼孝順的場麵了, 她賜給自己通房丫頭,無非是想著通過女人來影響他, 甚至是控製他, 就算是他的態度立馬軟下來, 但隻要不聽她的話,以後肯定也是要鬨翻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忍氣吞聲。
“爹娘教孫兒仁義禮孝,但沒教過孫兒把眼睛放到長輩身邊的丫鬟上。”方之平繃著臉道,大有一種要撕破臉皮的感覺。
老崔氏也沒想到這個一直都看起來很乖巧的孫兒,居然會這麼混不吝,就差指著鼻子說她臉上了,她此時震驚多過惱怒,在這個以孝治國、名聲比天大的年代了,她實在是沒有預料到方之平會有這個反應,畢竟若是背上了不孝的罪名,彆說一個區區的狀元郎,就是皇帝那也是被人非議的,方之平,他怎麼敢……
“滾。”老崔氏怒道,因為過於激動,以至於聲音都破了,聽起來很是瘮人。
方之平也不想多待,他不是這裡土生土長受儒家教育長大的人,對‘孝’的定義這裡的人都不一樣,他對宋氏的孝順,和對老崔氏的孝順不一樣,前者他願意傾其所有,後者他隻能做到本分,自然不會為了滿足對方的私利,而讓自己不痛快。
再者老祖宗這個人控製欲這麼強,看他爹娘就知道,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賈母’,隻不過他們定安侯府沒落的太早了,老祖宗隻能在府裡抖落,不能出去耀武揚威,也幸虧是這樣,不然的話,她的手段就不會僅限於後宅了。
方之平邁著大步走了,心裡清楚老祖宗肯定咽不下這口氣去,可能明天就得報複回來了,不過對方一個癱瘓在床的老太太,能挾製他們母子的手段也就是那些了,以前他還會在乎,是因為實力不夠,隻能仰人鼻息,但是現在已經全然不怕了,老祖宗在府裡作妖,那就他跟娘親一塊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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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虔婆!”宋氏恨道,有這樣當人祖母的嗎,長公主還沒嫁進來就要弄得人家兩口子離心。
“娘消消氣。”方之平輕輕拍了拍宋氏的後背,他娘向來溫婉,二十年了都沒見她說過粗話,如今這也是氣狠了。
“好孩子,以後她要是再辦這麼不著調的事兒,你就往娘身上推,彆傻乎乎的得罪她,更不能應下,不然這以後的事兒就多了。”宋氏囑咐道,她不能讓之平沾上不好的名聲,她兒子走出去都要挺直了胸膛,不能被人指責、被人非議。
“我當時就給她拒了,如果不擺出給態度了,以後怕是還會想著拿捏兒子。”方之平道,老祖宗的的性子,慣是會得寸進尺,當年他娘在管家權上退了一步,從此就被壓製的死死。
宋氏點頭,“你這麼做是對的,對老祖宗你要是軟和一點,她就當你好欺負,以後就更變本加厲了,不能給她開這個頭。”
“兒子也快去當差了,對我她也沒什麼手段能用,不過娘就不一樣了,我怕她會借口身體不舒服讓您去侍疾,不如娘先跟著我去狀元府住一段時間吧,我那府裡又沒有正經的女主子,采買下人、安排事物都得娘幫我打理才行。”方之平央求道。
老祖宗的疾哪是那麼好侍的,若是她有意為難的話,就她娘這個身體沒幾天的時間就會累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