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銘長吸一口氣,努力把火氣壓住,這事兒他跟小崔氏是說不明白了,不能讓他毀了長生他們將來的助力。
“你記住你現在是方崔氏,做什麼事情之前就是不想想本世子,你能不能替長生他們想想,處的好好關係被你弄的這些破爛事兒給毀了,你讓他們以後怎麼辦,他們爹、他們祖父都是沒出息的,半點權利摸不著,唯一能幫上忙的二叔,還被他們的娘親給得罪狠了!”
方之銘是真生氣,這會兒眼珠子都快成紅的了,蠢婦,當年他怎麼會娶了這麼一個人,心都快鑽錢眼裡去,一點腦子都沒有。
小崔氏明顯是被夫君的這副模樣給驚著了,原本的憤憤不平早就被不安給代替了,她是心疼東西,也惱恨方之平拒絕了讓她二弟當儐相,但是倒是不曾想過方之平以後會不管他兒子,畢竟有爹和娘在,怎麼著他也不至於不管親侄子。
不過這話她現在可不敢跟方之銘說,對方現在就一副要吃人的架勢,她可不敢招惹他。
方之銘瞧著小崔氏的模樣,心裡愈發失望,也不提要單獨給之平再往裡添點聘禮的事兒了,他還是自己從私庫裡拿吧,不然還是不剜她的肉嗎。
不管怎麼說,定安侯府給皇家的聘禮還是很豐厚的,雖然不比長興侯世子當年娶靖懿長公主的那份,但比起安康和安固兩位長公主來卻是多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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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嘉的嫁衣已經被宮人做好送過來了,入目便是漫天鋪地的紅色,紅妝暗花金絲雙層廣陵大袖衫,邊緣儘繡著鴛鴦石榴的圖案,胸前用一顆赤金嵌紅寶石領口扣住,外罩是一件品紅鳳凰繡雲金瓔珞霞披,下身的紅裙也是鮮豔的品紅,裙上繡著百子百福花樣,尾裙長擺拖曳及地三尺有餘,邊緣滾寸長的金絲綴,鑲五色米珠,行走時簌簌有聲。
靖嘉穿著嫁衣站在梳妝鏡前,看著麵前的自己,既陌生又熟悉,難怪人家都說新娘子好看,這樣美而繁瑣的衣服,平時穿不出來的。
“我兒真好看!”太後站在一旁讚道,還有半個月,小女兒也要嫁人成為彆人家的了。
靖嘉瞧著後麵給她收拾裙擺的幾個宮女,“好看是好看,不過也太重太長了點。” 走起路來肯定不方便,幾個皇姐當年成婚的時候她隻是瞧著好看,並沒有想過這麼好看的衣服穿上之後有多麻煩。
還好她們的大婚過程跟尋常人家不一樣,不然光是過那個所謂的火盆,就得把裙擺給燒爛了。
太後輕笑,這丫頭越長大反想問題反倒是越像小孩子了,“你管這些做什麼,攏共就穿半天,再沉能沉到哪裡去,再說了到時候又不是讓你自己走,後麵自會有人幫著拎裙擺,你操什麼心呐!”
靖嘉嘻嘻一笑,挽著太後的胳膊撒嬌,“謝謝母後,您為女兒操心了。”她的嫁衣、嫁妝、甚至府邸都是母後一手監管的,在不違製的基礎上,所有的東西都是用的最好的。
太後顯然不太適應這樣的煽情,一邊覺得自從女兒親事定下來以後,似乎感情都變得細膩了,愛撒嬌了,也愛跟她說些軟和話了,一邊又不自在的把話岔開,“你皇兄原本還要親自給你設計長公主府的,但你也知道,他這大半年就沒有閒下來的時候,這才托了哀家,讓哀家給你掌掌眼。”
靖嘉點頭,皇兄確實是這個性子,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方方麵麵的事兒都會替他想到,自己以前還收到過皇兄送的首飾、吃食,甚至連冬日要燒的銀絲炭都有。
“兒臣改天也去謝謝皇兄!”靖嘉笑盈盈的道,大概是受景文影響,也能把對至親表示感謝、敬愛的話說出口了,以前隻是放在心裡,想著也要同樣去對他們好 ,現在卻覺得有些話不止要放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