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嘉一早醒來的時候,方之平連早膳都用過了,帶著薄繭的手捏了捏小妻子迷迷糊糊的臉,瞧上去還挺呆萌的,“我讓廚房溫了燕窩粥,待會兒你先喝一碗,我就不陪你用早膳了,去外公那邊走一趟。”
這原就是理應的事兒,靖嘉沒意見,不過,“我不去的話,會不會不太好?”畢竟他們一離開便是三年,而且她懷孕才一個半月,肚子都看不出來。
“沒事兒,我會跟外公他們解釋的,第一胎咱們還是小心點。”方之平安撫道。
靖嘉比誰都看重肚子裡的孩子,當然也不是很想去,點點頭道,“那就把禮品再加厚三分。”彆讓人家覺得他們是有意怠慢。
“好,你在家等我回來,無聊的話,就讓侍女念話本給你聽。”方之平一動不動的站立著,任由靖嘉給他把大氅的係帶係上,生怕自己稍不注意碰到她的肚子。
靖嘉乖乖的點頭,手還下意識的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孩子還在肚子裡呢,她可不能讓侍女念話本,要念的話也該念四書五經才對。
方之平絕對不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如此’遠見卓識’,他還沒說呢,便已經有意識胎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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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年,方之平和外祖父、舅舅以及兩位表兄,都互有書信來往,對他們大致的近況也是了解的。
外祖父這幾年的主要精力還是在養孩子上,畢竟是中過探花的人,教幾個孩子是不成問題的,這也就難怪書香世家為什麼更易出學子,畢竟人家的啟蒙老師就不簡單。
舅舅還在吏部做四品官,十幾年了也沒變過,不過如今他也剛剛剛五十歲,不是沒有可能再升遷。
大表兄在翰林院待了三年後,今年已經調去了工部,官職也從正七品升為了從六品,不過值得稱道的是他的大兒子去年十三歲的時候,便考中了秀才,稱得上是少年才子了。
二表兄去年第一次參加會試,可惜的是並沒有上榜,不過他隻比方之平大幾個月而已,年齡在考生裡算小的了,再準備三年也無妨。
又是三年不見,哪怕彼此通著書信,再次見麵,也感覺有幾分陌生。其他人還好,雖然和方之平是至親,但是以往見麵的機會並不多,彼此之間的感情,大多是因為血緣。
但宋高傑就不一樣了,他們一起讀過六年的書,六年的同窗,六年的舍友,感情比跟他們各自兄長的感情都要好。
馬上要見麵的時候,宋高傑心裡還是興奮和激動居多,但等真的見了麵,便覺得有幾分尷尬,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想到對方現在已經是從三品,調回京城以後,最差也會也會是正四品,而自己空長幾個月卻還在讀書備考,當初他們還是同一年中的秀才呢。
算不上嫉妒,但總有幾分不清不楚的酸澀感在。
在書信中還能絮絮叨叨的說幾句,聊聊京城的趣聞,探討關於儒家經典的一些見解,說說姑母的近況。
但是見了麵,反倒是覺得無話可說。
好在,他和之平並沒有獨處的時間,一堆人都在正廳聚著呢,又有幾個小孩子插科打諢,倒是沒有那份疏離感蔓延開來。
相比之下,方之平倒還挺是自在的,外祖父家那幾個孩子都教養得特彆好,既懂事,又知禮,像個小大人一樣,透過它們,方之平幾乎可以想象出自己孩子將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