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銘知道駙馬過的肯定不太痛快,但沒想到居然會這麼不痛快,這簡直是在拿著長公主當寶貝寵了,怪不得成婚三年多,到現在也沒納妾,唉,二弟也不容易。
方之平在長公主府的書房不止一間,用來待客的肯定是前院的書房,離這邊兒的院子還挺遠的,為了照顧已經發福的兄長和年紀尚小的幾個侄子,方之平特意放慢了腳步。
不過饒是如此,到達的時候,幾個人也已經喘著粗氣了,這府邸建這麼大就是麻煩。
方之平倒是麵不紅氣不喘,一路走過來跟散步也差不多了。
落了座,上了茶,方之銘便道明了來意。
“長生已經中了童生,就不打算再讓他去之前那間書院了,府裡倒是還有一個去國子監的名額能用,但這不是想著你之前去江南求了三年學,那邊兒文風盛,會不會更適合長生讀書?你也知道我在這方麵沒什麼經驗,隻能來問問你這個當叔的了。”
長生今年也不過十二歲,定安侯府在江南又沒有什麼根基,若真打算讓長生去江南求學的話,還得方之平這個二叔來安排,他在那求了三年學,又當了三年官,總得留下了些人脈。
而國子監那邊,之平也是待過的,那兒的很多夫子都認識,他若是能打點一下,長生去國子監也能讓家裡人更放心些。
不管是安排長生去江南,還是拜托以前的夫子稍微照顧些長生,對於方之平來說,都不是什麼難事兒。
隻不過剛中了童生,便直接去國子監,或者去江南求學,太急了點兒吧,長生之前待的那間書院授課的夫子便有不少都是舉人,教導一名童生綽綽有餘。
真要是去國子監的話,不一定能趕上進度,而去江南的話,十二歲的年紀,暫且不說能不能照顧好自己,能不能適應那裡的環境都不一定。
“長生是什麼想法?”方之平問道,自己的學業心裡怎麼著也應該有個數,不至於好高騖遠吧。
“我還沒想好,哪兒都行吧。“長生略帶了幾分猶豫回答道,不管是國子監還是二叔帶過的,求真書院,肯定都比他現在待的學院要強,夫子教的更好,他自然也能學得更好。
方之平蹙眉,大哥和長生這都是想簡單了,忽略授課能力的話,如果是一對一教學,那肯定是夫子才識越高越好,但學院和國子監可不是一對一教學,周圍的同窗不是秀才就是舉人,夫子要講的課,作為童生真的能理解得了嗎。
這話要是說出來了,肯定就要傷人自尊心了,方之平不好明著講,但又不得不提醒他們,“長生年紀還小,乍一換環境可能不太適應,還不如等他中了秀才再換地方。”
“十二歲的人了,不算小了,換個好一點兒的地方,也能更快的中秀才不是,國子監就在京城,每個月還能回三次家,不如就去那兒吧。”方之銘道,兒子沒有弟弟的天賦,光是考童生便考了兩次,再不換個好一點兒的讀書的地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考上舉人呢,不能半輩子都蹉跎在科舉上。
方之平能說什麼,明顯人家已經定了主意,“要不先讀幾個月試試,不行的話再回原來的書院。”
這話讓人聽得很是不舒服,國子監還沒去呢,一盆涼水就先澆下來了,方知銘抿了抿唇道,“咱們家裡有名額,就是對國子監不怎麼熟悉,與其讓舅舅和表兄幫忙,還不如你來,畢竟關係上還著差一層。”
長生是二弟的親侄子,托付給他,總比托付給舅舅和表兄要強。
“成,年後我帶長生去國子監辦手續。”方之平很是爽快的應下來了,不過是跑趟腿的事兒,人情都是搭不上多少。
“謝謝二叔。”長生淺笑道。
說完了正事兒,便開始聊家常了,不過還真沒有什麼好聊的,倆兄弟的交際圈子很是不同,平日裡遇到的人和事兒也不同,很難聊到一起去。
幾個侄子,除了長生以外,其他人方之平並不熟悉,知道個大概情況,見麵能說幾句話,僅此而已。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父親在的原因,還是因為在二叔家裡放不開,幾個小家夥表現得很是拘謹,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連動靜都很少發出來。
方之平瞧著心裡有點發澀,到底是不親近,不管是這幾個不熟悉的侄子,還是長生,還是大哥都不怎麼親近,雖然有血緣在,但相處起來甚至還不如幾個朋友。
不過這也並非是哪一個人的原因,隻能說沒那麼深的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