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都一個多月了,也該取名字了,總不能一直喊她寶寶吧。”靖嘉似真似假的埋怨道,儘管懷孕的時候一直希望這一胎是個男孩,但就算生下來是個女兒,那也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呀,沒有不疼的道理。
因為傷了身子,所以靖嘉到現在都還在坐月子,要足足坐滿四十天才行,雖然現在天還冷著呢,這會兒坐月子要比夏天的時候舒服的多,但總悶在房間裡也是難受,更彆提她心裡還一直藏著事兒。
方之平給靖嘉掖了掖被角,好脾氣的解釋道,“正想著呢,不過還沒有定下來。”
主要是大女兒以封號為名字,小女兒的名字若是跟姐姐差彆太大,顯得不夠親近不說,也怕底下人見風使舵,區彆對待兩個女兒,一樣的孩子,嫁出去之後身份高低他管不了那麼多,但是在自己府裡,他還不想出現這種不平等。
“說來看看,咱們一塊商量商量。”得趕緊定下來才行啊,這也是對小女兒重視的一種表現。
小女兒的名字方之平還真沒琢磨太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他也就隻有這兩個孩子,大的叫長樂,小的就叫長安吧,希望她這一生都能平平安安的。
“雖然是順著長平的名字下來的,但寓意的確不錯,而且一聽就知道是親姐妹。”靖嘉滿意道,長安,長久安康,這大概是父母對子女最真摯的祝福了。
三月末,春暖花開,靖嘉也終於結束了四十天了月子,雖然肚子還有點兒大,但是四肢卻纖細的很,根本就不需要減肥,反而該好好養養才是。
出月子的第二天,靖嘉就獨自進了宮,既沒有帶方之平,也沒有帶兩個女兒。
“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能讓宮人給哀家捎話,你怎麼就自己過來了,如今天兒還冷著呢,彆不注意,這才剛剛出月子,最好還是不要見風。”太後先是讓人拿了新的手爐,又叫人備了熱騰騰的薑茶,這才埋怨道,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怎麼就不知道注意身體。
靖嘉腿上放著手爐,雙手捧著薑茶,身上是暖和了,但心裡還是涼的。
“母後,太醫說,我生長安的時候傷了身體,這幾年都不能再懷孕生孩子了,可是兒臣如今都快三十歲了,過幾年能不能懷的上還是兩說呢。”靖嘉聲音低沉,雖然這事兒她已經想過無數次了,按理來說都應該麻木了才是,但跟母後提起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事兒靖嘉就是不說,太後也知道,本來和和美美的小兩口,彆說皇室了,就是整個京城都找不出有比他們恩愛的夫妻來,但恩愛是一碼事兒,孩子又是另一碼事兒,‘無後’除了出家人以外,一般都接受不了吧。
“你是怎麼想的,駙馬那邊又是什麼態度?”
“兒臣當然是想給駙馬生個兒子了,但是兒臣也怕萬一到時候一屍兩命,就什麼都沒有了,丈夫、女兒都是人家的了,可若是不生,不提死後的那些事兒,單是活著的時候就要麵對數不儘的流言蜚語,兒臣不願意讓駙馬經曆這些。”靖嘉哽咽道。
太後長歎了一口氣,這是情根深種了,“駙馬呢,你有跟駙馬商量過嗎?”
“景文的意思是我們隻要長樂和長安就夠了。”
”那就聽駙馬的,沒有兒子,你們現在不一樣過的好好的,何必要賭上命去生一個兒子,他沒說要納妾吧?”太後不確定的問道,長安若是個男孩就好了。
靖嘉搖頭,“景文說要守著我們三個過一輩子。”
“那你還糾結什麼,你快是三十歲了,駙馬不一樣也快三十歲了,馬上都要到而立之年的人了,沒有兒子要麵對什麼他肯定都清楚,既然他已經做了取舍,你就順著他的心意來好了。”就算方之平將來後悔了,也不敢拿靖嘉怎麼樣。
道理靖嘉心裡都明白,隻是太在乎了,所以想傾其所有給他最好的。
自己的女兒,太後也是了解的,在宮裡的時候就有一股子天真勁兒,成婚這麼些年非但沒消失,反倒是越發天真了,不過這也說明方之平的確也是拿出了真心。
“你好好想想,比起兒子,駙馬肯定覺得你更重要,你懷一次孕,他就要跟著擔驚受怕一次,萬一你真的出了意外,你讓他怎麼辦,讓長樂和長安怎麼辦?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踏踏實實的往下過,管彆人說什麼乾嘛,誰還能當著你們的麵說。再說了,日子總歸是過給自己的,隻要你們自己過的好,外邊的閒言碎語算不了什麼,你就當他們是紅眼病好了。”太後勸慰道。
靖嘉含淚點了點頭,其實她心裡不是沒有選擇,之所以糾結和猶豫不定,不過是因為在乎而已,年少時覺得活著沒意思,對死亡沒有那麼恐懼,但是現在她有夫有女,每天都想泡在蜜糖罐裡
一樣,根本就舍不得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好了,才剛出月子,彆掉那麼多眼淚,不然被你家駙馬知道了,可是要心疼了。”太後打趣道,隻要夫妻一心,沒什麼過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