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莞終於聽到春大叔的三聲咳嗽。她心下暗喜,端起茶碗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丁管事年紀大了,多歇歇,這些雜事就由春大叔做吧。”
丁老頭瞥了一眼桌上的契書,隻得走了。他心裡的歡喜大過失落,雖然管事當不成了,姑奶奶卻信了銀子都被大夫人收刮走。
丁老頭走後,春大叔走了進來。笑道,“姑奶奶,我真的在丁家牆縫裡找到了這些銀票和銀子。那老小子倒是會弄,牆磚看不出一點異樣,那個角落我每塊磚都試了一遍,才找出來。”他把銀票和銀子交給韓莞,又道,“我把鐵匣子原樣放進去,還放了幾塊小石頭在匣子裡。”
韓莞數了數,正好二百四十兩。
她抿嘴笑起來。雖然是物歸原主,她還是有種得到意外之財的竊喜。她拿出十兩銀子給春大叔,笑道,“拿去用。以後家裡日子好過了,再單獨給你們修座小院,給春山娶媳婦。”
春大叔接過銀子笑道,“謝姑奶奶。”
韓莞又把那撂跟佃戶簽的契書拿給春大叔,“從今天起,你就是韓家莊的管事了。等山子哥病好後,你去跟裡正和佃戶們說說,把家裡的田地看好。”
春大叔大喜,跪下磕頭道,“謝姑奶奶。”起身接過契書又道,“還有半個月就要收冬小麥,老奴會看緊些,再花錢請人做帳……”
晌午吃的芹菜肉餡餃子,韓莞心情舒暢,吃了個肚圓。想著丁氏夫婦即使發現銀子沒了也不敢鬨出來,韓莞就更加酸爽。
來收碗筷的丁婆子沒有任何異樣,還嬉皮笑臉奉承了韓莞幾句。她不同於狡猾的丁老頭,任何情緒都會表現在臉上,看來他們還沒有發現銀子沒了的事。
升了官的春大叔和春嬤嬤、春山更是歡天喜地,他們小屋裡的大笑聲一直沒間斷。
丁婆子氣得關著門咒罵。丁老頭說道,“鬨個屁,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等女婿把孩子們買下,再讓他們給咱們贖身,好日子就來了……”
丁婆子瞥了眼藏銀子的牆角,隻有這個想頭了。
初七這天早飯後,韓莞去春山屋裡給他把脈,他的滯下已經痊愈。雖然依舊黑瘦,但養養就好了。
韓莞笑道,“春叔去把我師父請來。隻要他說山子哥病好,咱們這裡就解禁了。”
春大叔高興地快步向封家走去。
很快把封和請來。
封和給春山診了脈,欣喜道,“山子的病徹底好了。我現在就去跟裡正說,你們一家可以解禁了。”
韓莞笑道,“我們再把家裡拾掇拾掇,下晌讓兩隻虎回來,明天晚上師父和師娘來家裡吃飯,讓春叔陪師父多喝幾盅。”
封和去了村裡。春大叔跟他一起走了,說是去地裡瞧瞧,實際上是去找佃戶孫金柱家和李三義家。把明天收拾丁家夫婦的事悄悄跟他們說說,到時請他們做證。
春嬤嬤抓著丁婆子打掃院子和春山的屋子,該洗的洗,該燒的燒,還熏了醋。
洗了澡後的春山也出來走動了。再次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下,他舒服地直眯眼睛。他閒不住,走了兩圈,就坐在屋門前用柳條編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