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了片刻，才說道，“弟弟中進士，娶媳婦，你有所有的好事我都會替你高興。可隻你一個人看《西遊記》，看完後沒有人跟你討論孫悟空如何識破妖精，妖精有多可惡，高興程度要打折的。”
二虎道，“我可以跟娘親討論。”
大虎很想說“娘親是婦人，看法跟男人不一樣”，又怕娘親不高興，說不出口。最後還是說道，“好，你一個人看吧。我做不到替你高興，也不會攔你的好事。”
說完，就深沉地望著屋頂。
二虎想了想，說道，“一個人看沒那麼高興，我還是等著哥哥一起看。”
大虎笑起來，小腫眯縫眼變成了一條線，把一個拳頭伸出來。
二虎笑著用拳頭跟他的拳頭頂了頂。
韓莞非常滿意，笑道，“這才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為了表揚你們，娘親再給你們一個驚喜。”
兩個小子異口同聲問，“西遊記？”
“不是，剛說了不能看，還能朝令夕改？”
韓莞拿出手機，一人給他們拍了一張照，又三個人合影一張，再拿他們看。笑道，“這是我新發現的功能，好不好？”
兩隻虎吃驚的不得了，“我們明明在這裡啊，怎麼進去的？”
韓莞教他們照相。原來不是他們鑽進手機，而是“照相”，是手機留下他們那個瞬間的影相，有些像照鏡子。
他們又給桌子、椅子、窗戶照，樂此不疲。笑聲飄出小窗，讓春大叔和賀叔一家十分納悶，受了那麼大的罪，有什麼事會高興成這樣？
韓莞又提出了新要求，許下了新諾言。
若一個月內不打架，就給他們和她照相，把照片存在手機裡。他們能夠見證自己如何從稚童到少年，再到青年，壯年……也能見證娘親如何從貌美如花的花信之年，慢慢變老……
兩隻虎想像著自己和娘親的變化，一步一步的成長，非常感興趣。
“好，我們不輕意打架。”
“打架了，就不能照相，我們和娘親就缺失了一個月的紀念。”
韓莞暗樂，人往往不會珍惜已有的東西。前世普及了相機和手機，覺得留個影相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他們不知道能時時看到自己一步步長大、慢慢變老有多麼的不可思議，有多麼彌足珍貴。
當古人有了這種不可思議的美事，是多麼驚喜。
兩個小子還表示，會把相片編號，寫上日期和當月發生的重要事件。說著，二虎就拿去拿了一摞紙來，讓娘親幫著裝訂成冊，認真記下某年某月某日，他們和娘親臉上的傷是如何造成的，他們有多麼的內疚。
大虎說道，“我們今天的醜照是教訓，時時警醒我們做事不要莽撞。”
幾人正笑鬨著，賀嬸進來報，有一位自稱“謝大姑娘”的姑娘來訪。
是謝明珍。
此時日頭已經西斜，申時了，哪裡有這個時間串門子的。
韓莞不想見她，又不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