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招娣扶著胸口,都是祖宗,惡狠狠地看了三丫頭一眼,心疼地想,這蘿卜長大的話,都可以吃幾頓了。
她都舍不得這麼小就吃了,就一顆顆種好,結果她都沒吃上,就讓人給禍禍了。
懷疑的目光放在三丫頭身上,“三丫頭,你老老實實跟我說,是不是誰教你這樣乾的。”
老二再不靠譜都不可能糟蹋糧食,還是老二家的,平時那老實巴交的樣子都是假的嗎?
不像啊,不然怎麼可能家裡麵的活都乾,掙的工分,生產隊分錢的時候都全在她手裡,老大家的那樣欺負人,她還不是一接過廚房就是這麼多年。
絕對不是,可換了自己,誰不想分家過自己的日子,將心比心,難道是想分家的念頭太大了,已經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嗎?
李金子萌萌噠地看著阿奶,她現在就是一個小孩子,什麼都懂,笑眯眯都抱著她辛辛苦苦拉扯下來的蘿卜葉,還有半個小蘿卜,還沒有她小手大,這蘿卜還多虧她那一屁股,不然還弄不斷。
好氣啊,嚴重高估了自己的力氣。
陳招娣完全不想問了,她隻想一會怎麼把這一件事處理好,不能輕輕地放過,也不能逼,免得老二想分家的決心越來越大。
不太好處理。
她沒有辦法,把三丫頭抱到老二那屋裡,“老老實實的,那都不能去,這一身都是泥土。”
小褲子都濕了,也沒想幫忙換了褲子,她趕著去看看自留地,說不定還可以救回一顆兩顆蘿卜,長大以後都足夠全家人吃一頓了。
等李誌強興衝衝回家,還來不及炫耀他給媳婦閨女買了什麼。
就是一張充滿怨氣的老臉,閨女那大眼睛正眼巴巴地看著他,那滿含希冀地眼神兒一下就讓他心裡咯噔了下,再看那衣服都是泥土,也有了數兒。
小時候他也沒少皮。
村裡的孩子都是這樣長大的,一身衣服臟撲撲,就沒個乾淨的時候,日常就是上山下河,一個個都是山大王,沒辦法,餓啊!
不過換了閨女,他就沒打算粗養,小孩子容易生病,打從媳婦懷孕,他就經常去問村裡赤腳醫生,等孩子出生,城裡人怎麼養孩子的,怎麼樣才對孩子好,隻要有那個條件,基本上養得閨女也肥肥白白的,那小臉蛋,小手小腳多有勁,很少生病。
家裡麵的柴都是省著使用,畢竟下了工,累了,也沒功夫上山撿柴木了。
可他就是堅持不喂冷水,閨女入口的水都是煮過的。
不過還是先把閨女抱起來,仔細檢查看看有沒有傷到那,鬆了一口氣,“娘,金子乾了什麼事,你說,教育孩子的活還留著給我乾。”
至於怎麼教育,那是他的事。
“我那敢說你的寶貝疙瘩,我辛辛苦苦種的蘿卜,全家都舍不得吃,我還想著等大了,再拔幾根好,這冬天吃蘿卜是最好的。去年我曬的蘿卜乾還給你爹換了煙絲,你看看三丫頭,成什麼樣了,老二,這孩子不能太寵了啊!”
那證據還讓三丫頭抱著呢?
就是蘿卜葉也可以做菜,結果這死丫頭硬是不給她,還把她喂豬的豬草搶了一把。
平時老二沒少說自己孩子多聽話,多乖,她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娘,孩子還小,我會好好教的。屋裡還有幾個雞蛋,中午給一家子添個菜,娘先忙你的,我閨女這衣服都濕了,感冒還得去拿東西去看病,我先給她換了衣服。”
李誌強把自己從供銷社買回來的東西放好,再拿了五個雞蛋去堵後娘的嘴,不就是幾顆菜,這不是沒有大嗎?
反倒是早上這麼涼,小孩子的抵抗力可不比大人,他趕緊給閨女換衣服最要緊。
心裡更是不得勁,換了大丫頭和二丫頭,是不是就罵著去換衣服了,他是男人,可不代表心粗。
李金子抵死不從,死活要自己換衣服。
男女授受不親。
就是親爹也不行,以前小,那不是沒記憶嘛!
“兒大不由爹,爹就不能跟你換衣服了,金子,你愛爹還是愛娘比較多?”
李誌強心酸啊,居然被閨女推出屋,當然是他配合的,不然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推得動成人。
李金子才不回答愛誰這個問題,她是說愛爹好還是愛娘好,說最愛爹,到時候娘一回來,傻爹一炫耀,她娘再問一次,她怎麼回答。
今天她還搶了一點豬的口糧,她以前那看得上這些東西,現在還得努力才可以保下半張菜葉子,真是太不容易了。可惜蘿卜讓阿奶拿了,還好她抱住的蘿卜葉子還在,趁著換衣服的時候,,把這些放進傳承空間,她發現裡麵不僅僅可以學習,還可以放東西。
放在以前,誰想過喂豬的東西,她還得用搶的,好幾框的草,她的小手能拿幾根,阿奶居然追著她回了房裡,完全不想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