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上門挑釁(2 / 2)

錦堂香事 浣若君 7030 字 6個月前

於是,錦棠也就起身,旋開裙擺,坐到了杌子上。

一圈子人圍著,正是看熱鬨的時候。

郭蘭芝生來最喜看熱鬨,為了不叫婆婆趕走,她連忙張羅著撤去屏風,撤去席上的菜碼,一人換了一杯茶來。

給錦棠送茶的時候,她還順勢握了握羅錦棠的手,悄聲道:“上一回不知道你要去,連個禮物也沒給你,這隻鐲子就當大嫂給你的見麵禮,不要嫌棄啊。”

錦棠笑著接了過來,應了聲好。

可憐的郭蘭芝,她大約不知道,今夜陳淮譽的矛頭,對準的就是她的丈夫呢。

倆兄弟跪在地上,陳淮譽抬起頭來,輕輕喚了聲父親,再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封又一封的信來遞給陳澈,低聲道:“當初,你們在嶺南的時候,母親曾寄了多封信於兒子。那時候,兒子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羅錦棠生的相貌與她肖似,也不知道她為何會那般沮喪,明明兒子們在此盼穿雙眼,等著她歸來,她卻了無生意,似乎要絕意赴死一般。”

陳澈接過信來,疾速的翻閱著。

“而後,兒子隻當母親是因為病才會了無生意,才會立誌求死。直到兩個月前啟棺,重整她的屍骸,兒子才發現有些異常,一進,兒子以銀針刺她的肌膚,想要辯彆毒理。您瞧,這是曾經,兒子用過的銀針。”

顯然,陳淮譽是有備而來的。他說著,就把銀針奉過來了。

陳澈接過銀針的同時閉了閉眼,銀針上有半截烏黑,這是唯獨砒石、鶴頂紅等毒才會有的跡象。

所以,他一直以為妻子是病亡,卻原來不是,她是中毒而亡的?

放下銀針,陳澈依舊翻閱著書信。

這些信,是當初餘鳳林在嶺南的時候,寫給兒子陳淮譽的。就好比在他麵前,她總是在鼓勵他,讓他抱有希望,讓他不要心灰氣餒一般。

在給兒子的信裡,她亦是不停的在鼓勵兒子,讓他按時服藥,讓他振作起來。

但同時,字裡行間流露出來的那種灰敗,那種一心赴死的絕決之意,當時他並未覺得有什麼,此時再看,才能讀得懂。

字裡行間,她是早就準備好死在嶺南的。

默了半晌,將信紙緩緩放下,陳澈道:“淮譽,再講,究竟是誰乾的?”

陳淮譽道:“六年前,陳淮陽去過一回秦州,回來之後隻說自己未見到三弟,然後此事也就了了。但事實上,他到了之後非但見過三弟,應當還曾見過三弟妹,而後,他出於憤慨,便把這些事原原本本,寫信告訴了遠在嶺南的我母親,讓她知道,在她的婚姻裡,有一個隻比我小著七八個月的外室子,還有一個與她兩頭作大,在京城充當夫人的外室。”

該來的終將還是會來的。

但陳淮陽沒想到弟弟竟能查到這個。

他斷然道:“二弟你胡說,我何曾……”

陳淮譽冷笑:“當初蘭芝說她房中遭竊,有許多貴重首飾不慎丟失,但這算不得什麼,最重要的是,父親問你要你和母親來往的書信,你說這些東西一並兒丟失了。

首飾算不得什麼,是什麼原因丟的你自己清楚。但是書信,才是真正你想栽贓給俏俏,然後毀掉的東西。”

確實,書信之中,有許多於鳳林問陸寶娟其人,又問陳淮安,問京城之中種種事情的言語,陳淮譽在母親死後,怕父親發現後要怪罪自己,就借故丟失而給燒掉了。

至於首飾,確實唯有他自己清楚都拿到了哪裡,陳淮譽還算君子,為了哥哥的婚姻幸福,沒有把這事情當眾揭出來。

陳淮陽是真沒想到,陳淮譽居然能翻出這些事來。

陳澈站了起來,還當著林欽和陸寶琳的麵大步走到陳淮陽麵前,刷的一巴掌就搧了過來,搧了一巴掌,再一巴掌,他似瘋了一般,見什麼便砸什麼,往陳淮陽身上不停的砸著。

郭蘭芝先是看不過眼,搖著陳老太太,道:“祖母,這乾淮陽什麼事兒,父親難道要打死淮陽?”

要說,總是陳澈自己的錯。

徜若不是他惹禍,又哪裡來的陳淮安,又哪裡來的外室,起是禍是起自於他。

陳老太太於是說道:“明洞,鳳林都去了,便淮陽告訴了她這些事情,我覺得很好,至少她去的時候明明白白,清清白白的。

你又何苦打孩子?”

陳澈氣了半晌,到底這是妻子最疼愛的兒子。

他還是收了手。

默了半晌,他說道:“明兒起,淮陽告個病,不準再上朝了。你給我在你自己的院子裡反省,反省到你自己知道自己錯了的時候,才準出來。”

便打便罵,陳淮陽早知有這一日,可是真叫他稱病,就是要廢了他的官途。

他一把拂開正在他頭上拿個帕子揩著的郭蘭芝,吼道:“爹!”

陳澈道:“家雖小,與國是一樣的,你個敗類,非但經營不好自己的小家,還為了一丁點兒負氣就害死你母親,正叫你再作官,隻怕江山朝廷都要叫你禍害。”

“來人,還不把他給我綁出去?”說罷,他又吼道。

“壓死駱駝的或者是最後一根稻草,但在此之前,它所背負的重負,一點一滴,都是它走向死亡的加害者。”陳淮譽淡淡說道:“您以為,就僅僅是陳淮陽告訴了她你養了外室她才死的?”

錦棠眉頭一挑,才明白,今天的重頭戲要開場了。

若她猜得不錯的話,那另外一個加害者就是陸寶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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