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番外8(1 / 2)

錦堂香事 浣若君 7341 字 6個月前

朱玄林對於涼糕,有種執著的喜歡, 隻需嗅到一點山楂紅糖的氣息, 便笑了:“這書院裡,夜裡居然還有點心相送?”

趙香荷專門穿了一件流香絹麵的短襖, 絹麵輕薄而透氣,且這種短襖為交衽, 她又係的很鬆, 兩彎玉臂,交衽略鬆,一抹光滑白嫩的玉頸, 在燈下閒著暖白色的光。

當她跪坐到朱玄林對麵時, 便見他埋頭,正在案上書寫著什麼,居然頭都未抬。

“除房的陸媽媽說,樸夫子這一整日辛苦了, 這是她特地吩咐奴婢為您作的。”趙香荷也是相府出身, 頭一回自稱奴婢,居然還有點兒不習慣。

玉指纖纖, 她儘量慢的, 就把一盤山楂涼糕給推了過去。

朱玄林依舊不曾抬頭, 隻淡淡道:“放在這裡就好,下去吧。”

他不上鉤, 甚至連頭都不抬, 這可怎麼辦呢?

趙香荷苦思冥想, 因見小佛桌上有一隻景泰藍的雞鳴杯,裡麵盛著滿滿的參茶,忽而靈機一動,就把盤子朝著那杯參茶推了過去。

於此同時,她把鬆束著的,藕荷色的衣衽再往下狠拉了一把。

鬆束著的衣裳,內裡空空如也,連肚兜都未係著,再往下拉,兩隻小玉兔都要蹦出來了。風傳太子因皇帝管的嚴苛,迄今為止連個妾侍都不曾有過,到底他也是個男人,難道就不動心?

哐的一聲,茶杯咕嚕嚕的翻滾,整個兒淋濕了朱玄林正在書寫的紙。

他驀的抬起頭來,恰對上趙香荷精心描繪過,有妝勝似無妝的一張臉,視線再往下遊移,一抹玉白色的胸膛,微鼓的山巒,儘收眼底。

趙香荷默默的等著,呼吸又急又促,畢竟頭一回作這種事情,野心伴隨著羞恥心,忽而手捂上嘴,恰是個眩然欲泣的樣子。

這時候,徜若是一般的男子,見有女子自茬於榻前,便不動心,便真如柳下惠,肯定也會有點兒憐惜吧,但朱玄林一動不動,任水打濕了桌上的紙,眉頭都不跳一下。

趙香荷於是連忙撿起茶杯,湊過身子來,以袖子去揩桌上的紙,這下,那對兔子直接碾到了桌上,甚至於,她的胸前都給濡濕了。

露水打過的玉兔,桃花帶雨濃的,再加上她一臉的淚,簡直了,趙香荷整個人,仿佛一朵淋露待采的嬌花一般,就等著男人去□□。

這時候朱玄林依舊是一動不動的,過了良久,他居然來了這樣一句:“姑娘可知,咱們大明開國百年,總共七十位內閣輔臣,死在任上的有幾何,琅璫入獄的又有幾何,而能夠在告老之後,安然活到老的,又有幾何?”

他站了起來,身上的直裰在簌簌發顫,古銅色的臉上也帶著極度的惱怒,伸了三根手指頭出來:“共有四十三位死在任上,還有二十七位不得好死,剩下真真能夠告老,並且息的隻有三位,僅三位而已,而這三位之中,還有一人在死後,牌位還被請出太廟,就是因為他的後人們不知檢點,要汙了他一聲兢兢業業,修來的名譽,我且問你,趙香荷,你想不想你祖父能有個善終?”

趙香荷頓時一驚,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這會是真哭。

他看起來那麼高大,斯文,似乎並沒有生氣,目光裡隻有一種恨其不爭的悲憫,這一眼,瞧的趙香荷那股子羞恥感頓時就濃了起來,終於戰勝了她心底裡的野心,她一屈膝,頓時就跪下了。

“臣女該死,不過是昏了頭而已,求殿下看在民女的祖父幾十年兢兢業業為朝的份上,放過民女一回吧。”說著,趙香荷頓時怦怦磕起頭來。

“你是名門望族之後,須知,名門,非在於金銀堆砌,也非在於豪婢壯仆,而在於自身的清骨。本宮知道你弟弟非常好學,不過十五歲已考得舉人身份,趙姑娘,有這種心思,不如好好教導你弟弟,叫他能重振你趙家的官途,將來為朝廷所用,下去吧。”

朱玄林這番官話,要叫老臣們聽了,大約得豎著大拇指說一句:真不愧是朱佑鎮的兒子,他這話,可儘得了朱佑鎮說話的真傳。

不過,儲君說這種話,確實是非常能夠安撫臣下們的心的,比如說,趙香荷因為家族地位大不如前,在書院裡處處叫人欺壓,非常的委屈,聽了這番話,心裡一下子就舒服了許多。

當然,原本想要攀龍附鳳的心也就蕩然無存,從公房裡逃出來的時候,一心想的,便是如何撫育,教導自己的弟弟。

出門時回頭,太子殿下就站在燈下,古銅色的臉高大,溫和,沙場曆練過的他,全然沒了小時候那般的清儔俊美,可他也成長成個,真正的男人了。

趙香荷狠心彆過眼,轉身就跑。

“殿下今兒這番話說的漂亮。”角落裡竄出個老太監來,胖的臉上連褶子都沒有,笑眯眯的豎起大拇指,說道。

朱玄林猛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笑問德勝:“大伴,本宮說的,真的還行?”

“行,非常行。”德勝不停的誇讚著。

朱玄林笑了不過片刻,端起那盤涼糕來遞給德勝:“去,出去找隻野狗來,試試這盤糕點,看是否有問題。”

德勝端過糕點,笑著應了一聲,轉身便走。

在他走後,朱玄林提著的那口氣兒,才算是全鬆了。

小小的公房,除了有一扇屏風遮擋著他睡的床之外,再沒有任何遮擋,他躲到床後麵,長舒了幾口氣,也不知作了些什麼,才算壓□□內的躁動。

這種誘惑,據他父親朱佑鎮說,成長的路上還會有很多。

“殿下,奴才抓到了一條狗。”

“不要磨磨蹭蹭,快說。”

“那條狗吃了山楂糕之後就跑了。”

“去了何處,可有什麼症狀?”朱玄林再問:“快講。”

德勝嘿嘿笑了起來,指著外頭說:“您沒聽見外麵這此起彼伏的叫聲?”

果然,外麵隱隱約約傳來,全是狗吠之聲。顯然,今夜於外麵的狗來說,也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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