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祁謹坐在辦公桌前，輕靠在椅背上，手裡拿著今天早上的報紙，正在看金融版麵。桌上有一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氤氳出一條細長的水汽，在陽光下閃出多種顏色的光芒。
祁謹看報紙時看得專注，眉頭微蹙，寬敞的辦公室隻剩報紙翻頁的聲音，嘩啦作響。
她的速度也很快，沒多久就看完了，便起身把報紙一絲不苟地疊起來放進書架裡。突然，她的眼神撇到了在書架最上角的一個文件夾，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便伸手拿了下來。
祁謹就這樣靠著書架，翻開了那本透明的文件夾，裡麵夾著幾張a4紙，最上麵有張照片，是蘇棠冰。
這是祁謹安排人調查的關於蘇棠冰的資料，包括她的身世、經曆等幾乎所有渠道的資料。
雖然祁謹是蘇棠冰名義上的老板，但祁謹幾乎不過問公司招新練習生這種小事，簽約也都是各自的經紀人在負責，再加上藝人平時的外務多，祁謹也不常來公司辦公，以前幾乎從未有過了解。
祁謹是看了資料才知道蘇棠冰還是個大學生的，不僅有了幾分老牛啃嫩草的尷尬，26歲和20歲，嗯也沒差多少，幸好不是未成年……祁謹在心裡給自己打補丁。
目光停留在這麵的末尾，也就是身世那一欄，祁謹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了，眼神微涼，隻見上麵簡簡單單寫著幾個字：生父不詳，母親是無業遊民，平時混跡於棋牌室，為還清母親債務和鑫月簽了巨額不平等合同。
就當祁謹迫切地想要翻一麵時，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祁謹抬眼瞥了一眼，不緊不慢把文件夾合上放回原來的位置，坐到辦公桌前才說道：“進來吧。”
來人是薛璉，隻見她一大清早就有些怒氣衝衝的，臉色很不好看，臉上厚厚的遮瑕也蓋不住眼底下的一圈青黑色。
祁謹抬眼看了看的她的樣子，也不著急說話，端起那杯有些涼的咖啡喝了一口，涼了的咖啡更苦了，苦澀在嘴裡蔓延開來，祁謹不由微蹙起眉頭。
“祁總……”見祁謹的樣子，薛璉唯唯諾諾的，完全沒有了剛進來時的氣焰。
老實說，薛璉很少有把娛樂圈的人放在眼裡，而對於祁謹她卻一直有幾分畏懼。記得自己當年的學曆不高，又沒有經驗，憑著一腔熱血和自負就敢來當時就赫赫有名的鑫月麵試經紀人，那時候祁謹年紀輕輕，已經當上了人事部總監，幾句話就熄滅了她的氣焰。
“都這麼大了還在年少輕狂？鑫月不需要隻會空口說大話的人。”薛璉直到現在還記得祁謹眼中的漠視，那種根本沒有人在乎的感覺，讓她不禁又打了個寒顫。
最後薛璉還是先應聘了助理，勤勤懇懇乾了整整一年再被提拔為經紀人的。
儘管她現在已經成為圈裡赫赫有名的流量明星經紀人了，但在祁謹麵前，她卻仍是抬不起頭來。想到這裡，薛璉垂在身邊的手不由地握緊了。
祁謹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怎麼？”
“啊啊是這樣的，我手下有個藝人最近不受我的控製了，用卑鄙的手段抹黑我們公司，我希望公司可以通過法律手段懲戒她。”薛璉慌忙說道，突然有點沒由來的心慌。
“是嗎？薛經紀人以往的手段呢，不管用了嗎？”祁謹的手指在辦公桌上輕輕敲著，抬起眼來彆有深意地看向薛璉。
“那個藝人……她提前占領了輿論的優勢，我營銷的手段也會跟進，隻是我怕這位藝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豁出去了抖出去更多的事情。”薛璉越說越沒有底氣，完全不似從前的雷厲風行。
祁謹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蘇棠冰，心裡暗自不悅，便想要為難一下這薛璉：“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鑫月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不妨說出來聽聽，看看是你要負責還是我要負責。”
薛璉的手有些微微顫抖起來，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又惹得這位祖宗不高興了，半天才組織好語言：“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怕她說些有的沒的抹黑我們。”
“更何況，關鍵是她身上背著五百萬的天價合同，隻要她提出解約就要賠錢了。祁總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可以用逼她到提出解約，剩下就隻用祁總用公司名義起訴就行了。”
薛璉自以為找到了一個好思路，早就聽說這祁謹是以利益至上，在商界最是心黑手黑，難道會放著上好的羊毛不薅？
果然聽見一向冰冷的祁總輕笑一聲：“薛經紀人大可不必擔心，我相信你的能力。”
“祁總……是同意了嗎？”薛璉見祁謹的態度轉變太過突然，也有些發愣，又確定似得問了句，見祁謹發出了個“嗯”才放下心來。
“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祁總您忙。”薛璉已經忍不住臉上的笑容了，有了祁謹這個靠山，自己還會怕蘇棠冰嗎？
還有這個祁謹，果然是見錢眼開的貨色，地位高又怎麼樣，還不是被自己借刀殺人？薛璉心情大好地離開了。
薛璉前腳剛離開，祁謹眼神就似刀般淩厲起來，撥出了個號碼，嗓音中像是滲著寒冰：“這段時間幫我盯著薛璉，不管是監視她還是黑入她的通訊帳號，有什麼動作都彙報給我，還有，幫我保護一下蘇棠冰的個人信息。”
……
蘇棠冰補考過了以後，心中一個大石終於落地了。打開課表看了看，發現表演課下周才開始，這段時間幾乎沒什麼課，正好安心對付薛璉。
正想著薛璉的事，手機屏幕就亮了，是微博全網推送了條娛樂新聞“點擊看當代小花稀爛演技，蘇棠冰：我覺得我的天賦被埋沒了。”
蘇棠冰：“……”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啊！
等她點進去看了一遍，發現不過就是之前自己看的稀爛演技合集的蘇棠冰cut版，而且那句話明明是一句角色台詞，根本就不是原主說的，這盆臟水潑的也太冤了。
偏偏自己沒有粉絲，理智路人的澄清又被營銷號給刪除評論，最上麵的熱評就是“蘇棠冰有什麼臉說這句話，演技爛的我都把早飯吐出來了。”
“請蘇棠冰自己看看自己的演技，不要把觀眾當瞎子，想賺錢至少要有本事吧，沒有實力就會炒作，建議蘇棠冰自己退出娛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