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還不知道俞向北現在簽的經紀公司是齊斯湛的。
俞向北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導演和製片人圍著齊斯湛,工作人員也隱隱在為他們服務。他們剛剛在說正事,他們這些演員都沒過去打擾。
齊斯湛就是劇組的爸爸,眾星捧月。
劇組唯一的空調都是對著齊斯湛方向的。
這天氣熱,到處都通著風,外麵的熱浪也跟著撲了過來。
俞向北用劇本扇了扇風,一臉豔羨。
旁邊,葉維鬱有心和他交朋友,靠近他,聲音更低了:“這是鼎世的齊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投資我們劇組,但打好關係總是好的。”
俞向北有些沉默。
片刻,他說:“其實我知道他為什麼要投資這部劇。”
葉維鬱一臉詫異地看向他:“為什麼?”
因為那天晚上我敲他門推薦給他的!
俞向北:“有錢人,隨便造。”
葉維鬱:“……”
他正準備拉著俞向北過去,齊斯湛說話了:“你們開始工作吧,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投資人發話了,李昌平“哎”一聲,麻溜應了,笑容燦爛,看起來相當和藹。
“所有人趕緊準備,先化妝,然後把定妝照拍一組!”李昌平轉頭對著劇組演員和工作人員的時候,立刻變臉,相當嚴肅。
所有人都行動起來,李昌平轉頭又看向齊斯湛:“齊總,您在這邊坐坐吧。”
裡麵有一把給他自己準備的椅子,他立刻邀請投資爸爸先坐著。
齊斯湛果然坐下,也不多說話。
李昌平雖然不知道鼎世的老板為什麼今天有空在劇組盯著,但他除了小心伺候著,也不可能將人趕走。
他給王製片使了個眼色,王製片立刻過來陪著齊斯湛,而他則去忙了起來。
腳步輕快,開始給道具等人不斷布置新任務。
現在加了一倍的投資,很多東西就可以精益求精了,從服裝、道具等等方麵,可以更好、更精致一些。
李昌平雖然表情嚴肅,但心裡卻是笑開了花,很是高興。
齊斯湛給他的投資如果換在其他劇組,可能會請兩個名氣更大的演員,然後因為片酬占了更多的部分,所以其他方麵投資會比片酬少。
在他們已經定下演員的時候齊斯湛願意追加投資,這就是想走不一樣的路子。
想要把更多的錢……都用在打磨劇上麵。
如果這劇撲了,就是賠得更多。
但現如今觀眾眼光已經更多地放在劇上麵,看看市場上,多少大流量演的劇撲得血本無歸。
所以齊斯湛這個決定……
或許是賠得更多,又或許是高瞻遠矚。
不到劇播出的那一刻,沒人知道最終結果。
但李昌平現在充滿了自信,一個不亂塞人,不亂乾涉的大方投資爸爸,已經讓他充滿了乾勁。
-
齊斯湛在椅子上坐了一個多小時才等到俞向北出來。
對方帶著頭套,長長的黑發被一根發帶綁了一半上去,一襲白衣,飄飄若仙。
手上一把折扇,敲得很隨意,漫不經心。
俞向北是個很認真的人,他走出來的這一刻,是帶著角色痕跡的。
男主之一的沐昭,也是……原著小受。
但這個人並不娘氣,相反,他是一個非常冷淡的男人。
這種冷又不是很多劇中板著臉,麵癱一般的冷。
而是嘴角自然微揚,但眼神淡漠,他哪怕是笑著,也沒什麼溫度。
跟在他身後穿著墨色衣服的男人,卻是笑容燦爛,手上一柄長劍,率性張揚的模樣。
這是葉維鬱扮演的另一個男主,軒轅樺。
當然,齊斯湛的眼裡是看不到葉維鬱的,他的視線都在俞向北身上。
“好――”導演拍手,一臉驚喜。
當初他看兩人照片的時候,就覺得有沐昭和軒轅樺的感覺,果然如此!
說了聲好,導演組織著各部門各就各位了。
而後,齊斯湛圍觀了俞向北他們拍定妝照,又跟著吃了一頓劇組的盒飯,感覺……很一般。
“你們之後就吃這個嗎?”齊斯湛問旁邊的人。
王製片以為貴公子嫌棄難吃,立刻說:“齊總,要不我們還是一起出去吃吧!”
齊斯湛搖搖頭:“你們繼續。”
他看了眼一邊扒飯,一邊讓工作人員整理衣服的俞向北,眉頭微皺,但到底什麼都沒說。
這個時候,消失不見的管言和唐糖終於出現――
“來來來,大熱天的,我們小北請大家喝冷飲!”
幾大箱冷飲抱了進來,劇組人人都有。
俞向北笑容滿麵的聽著彆人道謝。
管言可真是會做人,這地方有點偏,買冷飲也不容易。
他看向管言的時候,對方背著人給他眨眼睛,俞向北失笑。
這個經紀人不說實力,單論做人就比原來的那個經紀人好了一百倍。
――也或許是因為上心。
這個念頭讓俞向北心口微暖。
-
第一天不算忙,俞向北拍完定妝照後就收工了。
明天才正式開始拍攝,劇組新添了兩個技術指導也要明天才趕過來。
李昌平是個有想法的人,多了一倍投資之後,他第一個要改的是添了兩個指導老師過來,給幾個主要演員進行培訓。
俞向北剛剛換下戲服,齊斯湛也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該回京市了。
俞向北見他看著自己,隨口客套一句:“齊總,你要回去了嗎?那我送送你吧。”
非常敷衍的客套,正常人也都會拒絕。
齊斯湛:“好。”
俞向北:“……”???
可這個世界就是有“不正常”的人。
他眨了眨眼睛,手上擦汗的動作停止,抬頭看向齊斯湛,眼神非常詫異。
真要他送?
齊斯湛目無表情。
得,俞向北讓唐糖先去休息,他則和管言送齊斯湛去機場。
這地方距離機場還有些距離,管言坐在副駕駛,齊斯湛坐在俞向北的旁邊。
車上非常安靜,管言在看手機,齊斯湛不說話。
俞向北多次張嘴都找不到話題,最終隻能看著一個地方發呆。
雖然這一天事情不多,但也算是奔波了一天,在車上顛著顛著,他就睡著了。
腦袋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五分鐘後,腦袋晃到了齊斯湛的肩膀上。
五分鐘後,車子一顛,他猛的睜眼睛,一臉茫然地抬起頭,半響又閉上。
腦袋繼續在空中晃動。
齊斯湛皺眉。
管言從前麵的鏡子看見了這一幕,嘴角微微一抽。
這個俞向北,竟然膽敢靠著老板睡覺!
真是……
還沒等他想到形容詞,齊斯湛已經伸手,輕輕將俞向北的腦袋往肩膀方向一摁。
那個睡得昏天黑地的男人心安理得靠著齊斯湛,睡得賊香,還吧唧吧唧嘴。
管言:“……”
他嘴角抽動得更加厲害。
俞向北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機場了,齊斯湛動了動有些酥麻的肩膀,對方立刻坐直,頭發有些亂糟糟的,一雙眼睛睜開,一臉懵逼:“到了嗎?”
“到了。”齊斯湛應了聲。
隨即看了眼被俞向北壓皺了的襯衣,淡定地拉開車門下車。
俞向北趕緊套上帽子口罩跟上。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齊斯湛站在安檢外麵,停下腳,回頭,看向兩人。
其實他視線主要在俞向北身上。
他緊緊盯著他,半響,說:“有事打電話,我不會看著星娛的人被欺負。”
這是要給俞向北當靠山,很硬的那種。
俞向北頓時一臉感動:“謝謝齊總。”
他也客套地關心對方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回去早點休息。”
多麼客套的關心呀。
然而這話剛剛落地,齊斯湛伸手,輕輕將他攬進懷裡。
對方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帶著說不出的複雜情緒:“知道了。”
俞向北渾身僵硬,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