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六章(2 / 2)

秦夫人 姀錫 5713 字 3個月前

孩子的事兒好不容易暫且放到了一旁,這丈夫的事兒又——

隻見小王氏扶著肚,微微蹙起了眉,半晌隻忽然感歎道:“你說咱們這做女子的緣何這般命苦,上至公婆姑嫂,下至子女兒媳,中間還有妯娌叔侄,當真是永遠操不完的心啊”

秦玉樓見小王氏頭上雖梳著一頭婦人鬢,也比她還要年長月餘,實則因著有孕臉上圓了一圈,瞧著年紀顯小,隻覺得那張圓圓的臉上還透著一股子稚嫩似的,嘴上卻說得

如此深沉的話,倒還真真有些不搭。

秦玉樓默了半晌,難得也隨著感慨了一句:“咱們女子的一輩子可不就是這麼回事?”

秦玉樓向來樂觀豁達,便是往日話語中總會帶著一絲戲謔,難得見她這般感慨,小王氏微微有些詫異。

半晌,隻忽而問了句:“樓兒妹妹可是在擔憂世子?”

秦玉樓聽了再次感慨道:“如何能不擔憂?這些日子瞧著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你說這戰事不起罷,這人一去指不定得駐守個好幾年?這戰事若真起了,哪裡又是鬨著玩的,戰場上不比尋常切磋場,所謂刀劍無眼,若是一個沒挺住,傷了殘了是小,好歹留下條命回了不是?可若是——”

秦玉樓越說越激動,一抬眼便見小王氏一臉泛白,秦玉樓趕忙止住了話語,倒是一時忘了這孕婦受不得刺激。

又忙改口道:“好在國舅爺在軍中曆練多年,想來不是那等等閒之輩,隻是咱們家世子爺,哎,此番一去除了起先派人送了信件回來報平安,便再未曾傳回來半分消息了,你說好歹也給回個信是罷,這無聲無息的,平白令人多擔憂?”

秦玉樓話音將落,隻見小王氏一臉詫異,這才知道,恰逢昨兒個楊家才收到從北方送來了家書。

隻國舅爺楊大少爺寫給妻子的無非是些個家常閒話,要緊的大事兒自然是直接送往楊相的書房的,小王氏自然無從得知,但私底下打探說,見公公一臉凝重,小王氏這一整日才會如此的煩擾,心中不得安寧了。

秦玉樓聽了頓時是火冒三丈。

同樣是做人家相公的,這相公與相公之間的差彆怎就這般大呢?

可是氣憤過後,更多的卻是止不住的擔憂。

總覺得這事兒過於蹊蹺。

按理說,戚修承諾過她的,理應不該食言才對。

便是食言也好,說話不作數也罷,這些均可通通不與他計較,隻盼著他能夠平平安安歸來方是正理。

將小王氏安撫好,從楊家回來後,秦玉樓心中的擔憂非但未曾減輕,反倒是越來越重,隻覺得心中時不時突突幾下,頗為不得安寧。

八月,本該是團圓之月,甭管這世道多麼不太平,該娶親的照樣娶親,該嫁人的照樣嫁人,該賞月的照樣悠哉賞月。

八月初,太尉董家前來戚家過定,她的這個小姑戚芸的

親事總算是提上了章程。

董老太尉曆來清廉,董家所送來的聘禮相比旁的人家委實算不得豐厚奢華,可細細觀摩,便可發現雖並不奢侈但樁樁件件卻十足精細,明眼瞧著是花了十足心思的。

裘氏十分滿意。

婚事定在了明年五月,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了。

這樁婚事原是最不待見她的尹氏牽的線,遙想去年此時,在楊家楊老爺子的壽宴上,尹氏對她冷嘲熱諷,卻未想,竟因此結下了這樣一樁緣分,命運有時果真是妙不可言。

八月是個熱鬨的月份,除了董家與戚家的這場喜事以外,更令人矚目的該是平陽公主招選駙馬一事兒了,據說這十五歲的平陽公主刁鑽任性,眼光曆來長在了頭頂上,卻好似對去年名動京城的探花郎現如今的薛侍讀是妾意情深

據京城太太小姐們的八卦傳聞中得知,原來平陽公主已私下求過貴妃娘娘好幾回了,這不,貴妃娘娘觀察了那薛侍讀整整一年光景,觀其品行優良,總算鬆口同意,這便求了陛下旨意,將薛侍郎薛鈺指為駙馬,配給陛下長女平陽公主。

一時,此事震驚整個京城,被人熱議了整整一個月有餘。

此事熱鬨過後,不久,北邊忽然傳來消息,軍中出現叛變之人與敵軍裡應外合,聖上親封驃騎大將軍楊威於半月前在軍中遇害,叛變者為建國侯府世子也就是驃騎大將軍麾下戚副將戚修是也。

霎時,一石驚起千層浪,舉國震動。

當日,小王氏費力誕下一女,據說生產時頗為驚險,底

下大出血,好在張老太醫妙手回春,費力將二人性命撿了回來,母子平安。

而戚家,至此又仿佛陷入了新一輪的叛君謀反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