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零章(1 / 2)

秦夫人 姀錫 4252 字 3個月前

秦玉樓一頭霧水, 微微皺著眉將信的內容看了一遍, 字跡遒美鐫秀、形如流水, 倒是令人心生好感, 隻是那信件的內容卻令人越看越糊塗, 信中說他馬上便要娶親了, 措辭語氣中似頗有些無奈、惋惜之意。

到了後頭又簡短提及了他不久前回了一趟老家元陵, 受她爹爹秦老爺親自接待,似乎有些感歎,覺得滄海桑田、世事無常, 於是給她送來了這封信,給他與她之間做一場告彆。

信件的末尾表達了對她的祝福及惋惜之情,短短的一封信, 風采斐然, 寥寥數語,便有股子淡淡的傷感躍然紙上。

看完了整封信件, 秦玉樓若有所思了好一陣, 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人似乎是薛鈺, 字子淵。

她在京城並無多少相熟的老鄉, 除了顏家, 舊識淩薇,便是那數度在傳聞中被人議論的探花郎薛鈺了。

京城之大, 雖時有耳聞,卻一直未曾再見過其人了, 不過到底是知道的, 公主與探花郎的親事兒乃是陛下親自冊封的,曾一度在滿京傳得沸沸揚揚,待翻了年明年開春便會成親,前些日子被傳得熱鬨,還是後來被戚修班師回朝的大陣仗給壓了下去。

倒是沒想到會突然送信給她,秦玉樓簡直有些莫名其妙。

送給她乾嘛?

要害死她嗎?

她跟他不過堪堪見過兩回,雖家中曾有過結親的意圖,但她與那薛鈺壓根就是實實在在的陌生人,話都未曾說過幾句,如今竟然給她送信,是讀書讀傻了罷。

雖信中內容並無多少逾越,但她已是侯府後宅夫人了,而他不日便成了大俞的駙馬,倘若這事兒被旁人知曉了,雖二人之間清清白白,到底怕惹人耳語,就怕到時有理也說不清了。

想要馬上將信毀掉,結果其中有幾句是提及到她爹爹秦老爺的,秦玉樓一時不舍,反複將那幾句瞧了又瞧,時間一晃竟過去兩年了,雖每月太太會差人送信過來,她也會回信,但哪裡又抵得住心裡的思念呢?

想念太太,想念爹爹,想念祖母,還有那兩個聰穎伶俐素未謀麵的兩個弟弟,有生之年,不知何時才能夠相見,想到這裡,秦玉樓眉眼間難得閃過一抹愁容。

戚修大刀闊步的從軍營中趕回來後,便瞧見妻子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捏著一封信,呆呆的出神,他今兒個回院的動靜挺大的,丫鬟婆子們紛紛高聲見禮,他人都進屋了,她竟然毫無察覺。

戚修便越發不滿了,覺得唯有在他方回京那幾日妻子關懷備至,現如今對他這個夫君已是不理不睬,他成了可有可無的了。

立了好一會兒,依舊毫不反應,戚修咳了一聲,秦玉樓一怔,這才緩過神來,瞧見戚修背著手立在那裡不知立了多久,似有幾分心虛,第一個動作便是下意識的將手中的信件往袖子底下掩。

戚修耳目敏銳,雙眼微微眯著向她走來,良久,嘴裡漫不經心問著:“嶽母來信呢?”

秦玉樓聞言,便又漫不經心的將信從袖子底下給挪了出來,不由有些糾結,不知該不該坦白,這幾日丈夫似在鬨脾氣,對她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日日臉拉得老長,且那呆子性子擰得緊,尤記得當初因著顏邵霆的事兒,夫妻二人可謂是鬨得不可開交,現如今又平白跑出來一個薛鈺,還不知得如何折騰了。

秦玉樓心裡頭早將那薛鈺給惱恨死了。

兩人對視了一陣,秦玉樓默默地移開了眼,將目光投放到了窗外,再一次收回目光時,隻見雙眼彎彎,麵上已帶了溫柔賢惠的笑,將手中的信件隨手遞到了剛進來侍奉的歸昕手中,直有些殷勤,有些歡喜的迎了上去,嘴裡柔聲問著:“夫君今兒個回得挺早的”

說著,忙招呼丫鬟將洗漱器具端來,親手侍奉丈夫洗漱。

歸昕膽兒雖小,但卻是最為細心體貼之人,見夫人一把將信遞給了她,臉上的笑過於虛假誇張,像是接收到了某種訊息,歸昕忙拿著信微微貓著身子便要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