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2 / 2)

蜜罐裡的嬌美人 寒木枝 12131 字 3個月前

她還以為她娘知道與她歡.好的男人是太子殿下,是林灼灼未婚夫後,會逼迫她立馬放手,立馬收心呢。

卻不想,娘親居然一副討好的語氣,小心翼翼詢問,是不是隻能做個小妾?

下一刻,林真真有幾分了解娘親的心思了——

嫁給蘇炎,撐死了隻是個官夫人,哪怕日後成了侯夫人,國公府夫人,到底比不得宮裡的妃子娘娘來得尊貴。

嫁給太子,可就不同了,一旦太子登基成了皇上,她再不濟,也能撈個妃位。

若得寵,便是貴妃娘娘也當得。

生下的子嗣,也成了皇孫、皇女,子子孫孫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兩下一比,她娘自然會選擇入宮為妃。

揣摩清楚了娘親的心思,林真真麵上表情總算緩和了,肯開口說話了:“娘,暫時會是小妾,但也並非一般的小妾,而是地位崇高的媵妾。”

“媵妾?”大夫人薑氏麵上明顯一喜,媵妾的地位可就比一般的小妾高多了。可下一刻,又想起來什麼,疑惑道,“可林灼灼那邊,怎麼可能讓你一同嫁過去,當媵妾?”

“正因為她們不願意,所以林灼灼母女最近開始背後搞事了。”

林真真見娘親被太子殿下的身份所誘惑,已經與她站在了同一陣營,便不再隱瞞,言簡意賅地將自己與太子如何相識,如何相愛,如今又遭到了林灼灼母女怎樣的迫害,儘數道出。

末了,還憤憤道:“今兒若非幸運,有人喚住了蘇炎,我和太子就被蘇炎當場抓住了。”

“天呐!林灼灼母女也太惡心不是東西了,也不考慮考慮撞破後的後果?她們也不怕太子一怒之下,退了林灼灼的親事?真真是妒婦,妒到了沒腦子!”大夫人薑氏為了自己一家子的利益,已經完全與女兒同仇敵愾了。

“興許就是林灼灼太愛太子,得知太子背著她,與我在一起,就嫉妒得發了狂,才一時辦錯了事吧。”林真真猜不透林灼灼心思,隻能依照常理,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大夫人薑氏點點頭。

母女倆和好了,大夫人薑氏再瞅到女兒麵上、身上的傷,就心疼得了不得了:“你也真是傻,你若早點告訴我是太子殿下,娘親哪還舍得打你。一聲不吭,倔強什麼,傻不傻你。”

可不是,若一早知道女兒攀上的是天底下最最金貴的少年郎,她哪還舍得打?簡直要每日都開開心心,上趕著誇讚女兒呢。

林真真這回知道了,但已經晚了,隻能微微撒嬌道:“還不是怕您不同意。”畢竟依照正常人思維,恐怕都不能同意。

“傻話,跟了太子,跟了儲君,娘還能不同意?曆史上,親姐妹共侍一夫的都多得很,你和林灼灼隻是堂姐妹,算什麼過分?娘親為何要反對?”大夫人薑氏很能給自家人找理由,“若真的過分,哪裡還能有媵妾這種東西存在?存在即為合理,懂不!”

林真真終於有了笑容:“對,娘親說得都對!”

這高帽子一戴,大夫人薑氏越發來了精神,心頭想點撥的話還多著呢,接二連三道:“真真呐,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就是你能跟著太子殿下吧,自然是好。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日後太子殿下不想要你了,你可得為自個留一個後路啊。”

林真真心頭一顫。

因著近日被太子冷待,她心頭早就有了不安,眼下再被娘親挑明,自然更是不安了。

心裡不安,麵上卻不顯,忙搖頭,堅定地道:

“不會的,我和太子殿下山盟海誓過,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甚至,太子殿下當初會去追林灼灼,要來賜婚聖旨,目的就是為了我能作為媵妾,一道嫁進東宮去。太子殿下如此愛我,又怎麼可能將來不要我?”

“哎呀,娘親也就是說,有那麼一種可能性。”大夫人薑氏忙解釋道,“總之啊,多留一條後路,總是保險呢。”

至於什麼後路呢?

又聽大夫人薑氏湊近女兒耳畔,悄聲道:“與蘇炎的親事,先彆退,兩頭都霸占著。日後,太子真要娶你,自然好辦,若是不肯娶了,你再嫁去蘇府當狀元郎夫人,也不虧。”

聽了這話,林真真倒也沒急著反對,沉吟一會,還是決定不再挑事,不再橫生事端,乾脆順著娘親的意思,點了點頭:

“好,就按著娘親的意思辦。”

大夫人薑氏頓時心下一鬆,忙又出謀劃策道,“你一麵好好與太子殿下相處,一麵又不能太冷落蘇炎,時不時給點甜頭,吊著他……”

林真真也點點頭,這個道理她剛剛已經想明白了,退親她沒本事自己去退,得依賴太子幫她運作。可看太子目前的意思,暫時還要靠著蘇炎,不能得罪,所以她也隻能先穩住蘇炎,如先前做的那般,送個護身符什麼的,維持未婚夫妻的關係。

全都交代完畢後,大夫人薑氏心頭爽極了,怎麼看女兒怎麼順眼,還命丫鬟打來熱水,拿來藥膏,擼起衣袖,要親手給女兒淨麵,上藥。

林真真沒拒絕娘親的討好,但要上藥時,還是撒著嬌拒絕了:“娘,你那藥啊,我可看不上眼。我這兒有更好的。”

說罷,將上回傷了臉,太子殿下從宮裡帶來的雪膚秘.藥,親自從木箱子底層掏了出來,拿到娘親眼前炫耀。

大夫人薑氏聽說這款就是宮裡的雪膚秘.藥,雙眼那個閃亮啊:“托你的福,娘親可也見了一回世麵。”

“可不是,就這樣小小一瓶藥啊,除了皇後和貴妃娘娘,宮裡彆的娘娘都用不上呢。”林真真擰開蓋子,挖出一小點,抹在紅腫的麵頰上,對著鏡子得意地笑。

不過這樣昂貴的藥,她可舍不得多用,隻塗抹了一丁點,就又親手收進了箱底。

今日的傷,看著浮腫,但都沒破皮,壓根不嚴重,哪裡需要塗抹那等昂貴的宮.廷秘.藥?掏出來用一用,不過是向娘親展示展示,太子殿下待她的好,確實待她如寶似玉。

好進一步安撫娘親的心罷了。

畢竟,有娘親同仇敵愾,同一陣營,可就多了太多幫助,再不是孤軍奮戰了。

~

林真真母女在房裡甜甜蜜蜜抹藥時,蘇炎騎著高頭大馬,慢慢踱回了蘇府。

蘇炎下了馬,先笑著去上房給祖母和母親請了安,然後說了些明早就要啟程下東南的事,匆匆吃過晚飯,就回自個的屋了。

將房門一關,蘇炎麵上的笑意驟然退去,從懷裡掏出林真真送他的護身符,輕輕擱在桌案上。

然後坐在椅子裡,靜靜瞅著這個護身符,顯然在冥想著什麼。

蘇炎不蠢,騎馬回府的路上,已經想明白了林灼灼母女一再的暗示,也重新將龍吟坊之事思忖了一遍。

正因為想明白了,胸口才悶得慌。

一邊是定了親的未婚妻,他親眼看上的姑娘。一邊是他素來敬重的寶扇郡主(蕭盈盈),一代巾幗女英雄。

他既不願意相信未婚妻會背叛自己,與太子搞到了一起,躲藏在龍吟坊偷人,偷到嘴唇紅腫見不得人。

又不願質疑巾幗女英雄寶扇郡主,那樣的女子,蘇炎是很敬重的,說心底話,他不認為蕭盈盈會撒謊騙他。

說到底,此時此刻,證據不夠充分時,蘇炎的心已經微微傾向了蕭盈盈母女。

正因為如此,蘇炎的心才會特彆糾結,特彆痛。

他寧願相信林真真是被太子強行上了,一切都是被逼被迫的。他不會嫌棄她臟,不會嫌棄她不清白了,隻要她的心在他在,就什麼都能當做不曾發生過。他依舊會愛她一輩子,娶她,一生待她好。

可若……可若林真真不是被強,而是蓄意前往龍吟坊偷人,故意背叛他,那他蘇炎可就承受不住了。

“林真真,你好……”捏住水杯,因著蘇炎太過用力,瓷杯出現了裂痕。

最終,蘇炎沒再死捏下去,手掌一揮,瓷杯摔落在地,碎了一地。

然後,視線再度回到桌上的護身符,一把攥在手心裡,頓了很久,很久,才終於想清楚了後續該如何去做。

喃喃低語道:“林真真,作為未婚夫,我有義務信任你。除非尋覓到確鑿證據,否則,我絕不會因為任何人的話,就冤枉你。”

說罷,蘇炎起身,將未婚妻送的護身符,輕輕擱在了枕頭邊,然後脫衣上床睡覺。

次日,天還未亮,蘇炎起身先穿衣,然後一把將護身符彆在官袍外麵的腰封上。收拾完畢,翻身上馬,直奔東宮去與太子彙合,準備啟程南下。

小小一隻護身符,隨著馬背的顛簸,在蘇炎的腰封上隨風搖曳。

~

蘇府在外城,距離皇宮有些遠,兩刻鐘後,才到了宮門口,又下馬步行了許久,才抵達東宮大門。

此事,預備追隨太子南下的大臣、幕僚,已經來了八成,全都聚集在東宮大門後的空地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那些大臣、幕僚見蘇炎到了,因著敬佩蘇炎,紛紛湧上前來拍肩打招呼。有關係好的幕僚,一眼瞅到了蘇炎腰封上懸掛著的護身符,笑著打趣道:

“未婚妻送的?”

蘇炎立馬點頭:“是。”

另有幕僚湊過來笑道:“真真是甜蜜啊,還是定親了,有未婚妻好,臨行了,還有護身符保佑一路平安,不像咱們這些打光棍的,沒人疼喲。”

正說笑著時,旁邊的月洞門裡魚貫而出一批人,眾人偏頭一看:“喲,太子殿下出來了。”忙要散開來,列隊站好。

蘇炎也隨著眾人偏首望去,目光先從太子麵皮上掃了一圈,然後果斷下移,最後定格在了太子殿下腰間的玉帶上——

隻見,那兒也垂掛著一隻護身符。

小小巧巧一隻。

與蘇炎交好的那個幕僚,離開前,朝蘇炎開玩笑道:

“你不愧是太子殿下的心腹啊,得太子殿下看重,連護身符都是同款。老實交代,你這個護身符壓根就不是什麼未婚妻送的,其實是太子殿下私下裡賞你的,怕我們嫉妒,才故意謊稱未婚妻送的,是不?”

蘇炎笑了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