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落單,被爹娘齊齊拋棄的小姑娘林灼灼,視線一轉,瞅到了不遠處的四皇子。
林灼灼猛地想起先頭城樓上,與四皇子對視時,四皇子好似對她流露出審視的目光,好似她又犯下了什麼新錯誤,新一輪招惹了他不快似的。
思及此,林灼灼決定趁著眼下有空閒,好好兒找四皇子談談。曾經的事兒她腦子裡沒記憶了,丁點片段都無,沒法去聊,今兒個新發生的事總能聊聊吧?
林灼灼仔細回憶一番,城樓上她一直乖乖地朝爹爹打招呼,確實沒做出半點招惹四皇子的事呢。
心中這般想著呢,林灼灼腳下已經朝四皇子那頭走過去了,知道四皇子眼下正跟三皇叔說話,就乖乖地立在旁邊稍等一會。
終
於,三皇叔聊完,退去了一旁!
林灼灼立馬逮住這個機會,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仰起小臉蛋朝四皇子喊了聲:“四表哥,恭賀你凱旋。”聲音也還算甜。
盧劍驟然見到閃身自個跟前的林灼灼,先是怔了一下,緊接著想起來什麼,扭頭朝蕭盈盈和林鎮山望去。
果然,那兩口子還在親親密密說話呢,沒空搭理這個死丫頭。
換句話說,這個死丫頭隻有被拋棄時,才想的起來這世上還有他這個四表哥。但凡這個死丫頭不被拋棄,就瞧不到他的。
“嗤!”
誰稀罕。
恰好這時,另有個郡王帶了郡王妃,來到跟前賀喜,四皇子飛快掃過一眼林灼灼,就轉身朝郡王和郡王妃夫婦笑著寒暄上了。
林灼灼:……
她曾經是乾下多少得罪四皇子的事啊,如今才如此不招他待見。
正在林灼灼腦子懵懵時,巷子那頭忽地傳出潑婦罵街聲:
“偷看了我,你還有理啦?”
“臭小子,要不是看你這張臉還算俊美,你敢做出偷看我的事,我……我今兒個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管他是什麼狀元郎,本夫人我又不認識,我隻知道,他剛剛就是偷窺我小解了!”
“就是偷窺了!”
聽到這話,林灼灼腦子越發懵了,自個的事兒還沒理出頭緒呢,那頭居然傳出狀元郎蘇炎……偷窺潑婦小解?
不是吧?
如此不堪的事,能是蘇炎做下的?
正想著時,隻見巷子那頭猛地跑來了蘇炎的身影,飛快竄上馬背,朝蘇老夫人和蘇夫人丟下幾句話,就一夾馬腹衝了出去。
撞見這樣的一幕,林灼灼越發腦子一片懵了,兩世以來,鮮少見到蘇炎焦灼萬分、火急火燎的模樣。
一旦蘇炎這樣,必是出大事了!
可剛凱旋歸京,板凳還沒坐上呢,能出什麼大事啊?
總不會就為了一個潑婦幾句不堪的言辭,蘇炎就氣成了這樣?
依著林灼灼對蘇炎的了解,絕對是另外有事。可光憑一個潑婦罵街的話,什麼淨房,什麼偷窺,林灼灼確實拚湊不出一個完整的事件來。
~
林灼灼拚湊不出來,腦力過人的四皇子盧劍,卻已經了然了整個過程。
很顯然,蘇炎身邊的“小妾”跑了。
在東南沿海抗擊倭寇那兩個月,盧劍一直聽聞蘇炎身邊養了個嬌滴滴的美妾,心中就頗為納罕,依著蘇炎的性子,怎麼會弄個美妾隨軍?
什麼樣的美妾,能迷得蘇炎至此,舍不得一腳丟開,還另外租賃個小院子,將她當外室養起來?
但因著戰局緊張,盧劍始終未能得見,直到啟程北上那日,才終於見著了那位“美妾”。
乍然一眼,盧劍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再細細瞅上一眼,盧劍認出來了,那位“美妾”不就是攝政王府丟失的二郡主麼?
認出是二郡主後,盧劍心頭就不再奇怪蘇炎的舉止了。
男人麼,都有憐愛之意,尤其麵對像二郡主那樣的,天生骨子裡就透出一股“嬌弱”,呼氣一下都吹氣如蘭,雙眼又清澈如小溪,裡頭汪著尋常姑娘絕對沒有的純真。
這樣的小女子,什麼也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光是安安靜靜往那一站,蘇炎這樣經曆過前任未婚妻慘事的男子,就絕對做不出舍棄她不顧,定然要護在羽翼下嗬護的。
事實證明,蘇炎確實待二郡主很好,大年三十那夜,盧劍意外撞見二郡主昏倒在大樹下,然後就見蘇炎狂奔而去,一把將二郡主攬進自個鬥篷裡,用自己的身子給她輸送暖意。
那時,蘇炎麵上有茫然,似乎不確定未來之路該怎麼走。
若盧劍沒猜錯的話,那時蘇炎應該是剛剛萌芽,了然自個是喜歡二郡主的。但是林真真這邊還未退親,或者說蘇炎還沒有將“太子和林真真鬼混的仇”報完,便不想將二郡主拉進這段混亂關係裡。
要名正言順的說愛,至少要等到報複完太子和林真真,與林真真正式退親之後。
當然,蘇炎會這樣計劃,大概是他以為月靈真的隻是個孤女,可以一直住在蘇府,留在他身邊,等著他慢慢理順好一切。
哪裡料到,月靈並非孤女,一進京,就人間蒸發溜走了。
盧劍望著蘇炎疾馳而去的背影,望著那樣焦灼的蘇炎,盧劍不厚道地笑了。
其實,盧劍早就料到月靈進京後要上演一出“人間蒸發”,從大年三十到今日初二,足足有兩日的時間提醒蘇炎,但盧劍沒提醒。
為什麼?
因為二郡主是攝政王的女兒,而攝政王如今是大皇子的人,將來能不能挖走攝政王這條大魚,成功拉到自己的陣營來,蘇炎和二郡主的這段愛情就能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了。
瞧,蘇炎才剛得知月靈不見了,就已經鬨出了勁爆事件,到了明日後日,怕是滿京城都要知道蘇炎心中有個姑娘,丟失了,他簡直要瘋。
滿京城都知道了,換句話說,攝政王和二郡主能不知道?:,,,